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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漾,我一直想問,為何只有你的血對漓兒有用?而旁人的血卻沒有作用?”眾人一直都想知道,只是墨漾一直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是以便也沒人追問下去。

  “因為…”墨漾頓了一下,聲音有些恍惚,“因為對醉美人之毒最好的解毒辦法便是飲用中過醉美人之毒而痊癒的人。”

  江阮有些訝然,“你…也中過醉美人的毒?”

  墨漾點頭,緩緩道,“醉美人之毒無人能解,只有痊癒之人的血才是解藥,所以我的血對漓兒而言,便是最好的解藥。”

  “可是,你痊癒了。”江阮遲疑道,若真按墨漾說的,那麼這便是一個無解之法,可是,墨漾確痊癒了,他的話前後矛盾。

  墨漾閉目不言。

  墨漾又是那副不想再多說什麼的樣子,可是任由他這般下去,很可能漓兒治好了,他便沒命了。

  江阮還是開了口,“墨漾,那治好你的大夫是誰?可以讓陛下著人去找他…”

  墨漾周身輕顫一下,翻了個身,背對江阮,沒有回答她。

  江阮輕輕皺了皺眉,她總覺得墨漾隱瞞了什麼,可是他都快要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還有什麼是需要隱瞞的?

  晚間時,墨漾來到漓兒的房間,要給她放血,還未等江阮阻止,祁燁已經開了口,“花琰最多三日便可回來,這幾日你不要再放血了,等花琰回來再說。”

  不需御醫多言,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墨漾堅持不了多久了,失血過多,到時候別說花琰了,就是神仙都救不了。

  “主子,屬下可以堅持,若今日斷了,很可能前功盡棄的。”墨漾皺眉。

  祁燁揮揮手,毫不猶豫道,“鄞湛,將墨漾待帶下去。”御醫們雖然並沒有見過醉美人的毒,但是這幾日他們尋遍醫書,也找到許多對醉美人的記載,漓兒此時這般模樣,雖不能痊癒,但是卻可以拖到花琰回來,可是墨漾卻似乎很著急的要治好漓兒。

  鄞湛上前,不顧墨漾的掙扎將他帶走了。

  江阮給漓兒擦著額頭上沁出的汗水,白色的絹布上猶帶紅意,漓兒已經醒了,對江阮虛弱的笑笑,“小姐,漓兒沒事兒,你不用擔心。”

  “漓兒,你一定要堅持到花大夫會來,只要花大夫回來了,你一定好起來的。”江阮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淚水,安慰漓兒。

  漓兒甜甜一笑,“小姐,你莫要再讓莫哥哥為我放血了,我不想因為我讓他也丟了性命。”

  “不會的,漓兒,你一定會沒事兒的。”江阮看著漓兒再一次昏昏入睡,低喃道。

  祁燁站在房門外,聽著裡面江阮哽咽的聲音,雙手握的越發的緊,這幾日心裡的自責快將他壓得透不過氣來,若不是他大意,若不是他疏忽,今日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說到底漓兒是替他中的毒,若漓兒真的出了何事,他該如何面對江阮?

  “陛下,這不關您的事兒,您莫要太過自責。”鄞湛跟隨祁燁時間最長,自然了解他心中的想法,不由出聲安慰。

  祁燁沒什麼表情,冷冷道,“下毒之人還是沒有頭緒?”

  鄞湛點頭,“娘娘猜測是她身邊人所為,可是這美人香無色無味,只單單這花,並不是毒,所以很難查清,娘娘縫製這香囊,所費時日不少,動過的宮女太監也不在少數,而現在因為陛下的計劃,屬下們行動有些不便,就怕打草驚蛇,所以還需幾日。”

  “不過,這些時日陛下安排的消息都已經傳了出去,既然醉美人之毒無人能解,這人應該不會有所懷疑,這麼好的機會,廢太子不會放過的。”

  “明日準備車駕,送太后和皇后出宮,對外就稱太后與皇后是去寺廟為朕祈福去了。”除了中毒超出他的預計意外,其餘的事情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按部就班的走著。

  “我不會出宮的。”身後突然傳來江阮的聲音。

  江阮打開房門走了出來,看著他,又說了一遍,“我不會出宮的。”

  祁燁皺眉,聲音沒有往日裡的那般溫和,反而帶著一絲嚴厲,“不行,你明日必須同母后一同出宮,我早已安排妥當,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漓兒,我向你保證,我會護她周全。”

  江阮面色也嚴肅起來,“皇后若走了,誰來幫陛下阻擋那些要求面聖的官員?”

  “朕自有安排。”

  “是嗎?”江阮目光灼灼得快看著他,“陛下為何要送我走?難道是因為無法庇護我嗎?”

  祁燁看她似是有些生氣了,放軟了聲音,“阿阮,宮外我很早便安排好了,你和母后去那裡是最安全的。”放在以往,他可以信誓旦旦的說他可以護她安好,可是出了這次的事情後,讓他有些後怕,若按著以往的安排,她留在宮裡不僅不會有事,反而會幫他許多忙,可是此時,在安全與更安全之間,他選擇那個更安全的方案。

  他心中的想法,江阮豈能不知,她知道他被嚇到了,可是她也被嚇到了,在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扔下他一個人,獨自離去?

  對外而言,皇帝現在身患奇症,昏迷不醒,若這中宮連皇后都走了,誰來應付太皇太后,誰來應付那些官員?

  “阿阮,我沒有在同你商量,這是聖旨。”祁燁正了臉色。

  江阮覺得此時與他說再多都是枉費工夫,只執拗的說了兩個字,“我不。”

  “江-阮。”祁燁一字一句的喚她的名字,聲音裡帶著氣惱。

  江阮瞪著他,雙目瞬間紅了,他從未連名帶姓的這般喚過她,初識時他喚她林夫人,喚她二姑娘,成婚後,喚她阿阮,喚她娘子,喚她皇后,從來不曾這般生疏的喚過她。

  祁燁說出這兩個字後,便後悔了,想著如何緩和氣氛,江阮噙著淚,神情淡漠的福身行了一禮,“陛下早些休息吧,臣妾先告退了。”

  江阮說完便拎著裙角轉身走了,祁燁站在那裡半晌,終於忍不住追了出去。

  鄞湛攔住他,“主子,您尚在昏迷期,娘娘能出去,您出不去。”

  祁燁停下腳步,沉吟片刻,淡淡道,“你明日給皇后下些迷藥,送她出宮。”

  *

  是夜,漓兒的房間內閃進一個人影,那人影有些蹣跚的走到漓兒床榻前,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手腕被一人握住,“你做什麼?”

  來人偏頭看向那人,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你說我來做什麼?”

  宴琨鬆開那纏滿白布的手腕,皺了眉,“御醫都說你不能在失血了,你到底是為何要這般執著?”

  墨漾喘了幾口氣,靠著床邊坐在地上,曲起腿撐著身體,冷冷的眸子望著宴琨,“我知道你喜歡她,難不成不想我救她?”

  宴琨眸子一縮,被人說中心事有些赧然,但是卻並沒有迴避,“我自然希望她好,可是並不是拿你的命來換…”

  宴琨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才有些苦澀道,“你對她如此情深意重,宴某佩服之至,但是你要相信花爺,他一定能治好漓兒,等漓兒病好後,我一定真心的祝你們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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