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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國公臉色一黑,“怎麼了?鈴鐺不好聽嗎?這鈴鐺可是救命之物。”定國公說著話,竟是從懷裡掏出一對銅鈴鐺,“你看看,當年我被壓在大雪之下,多虧了這兩隻鈴鐺,我家夫人聽到鈴鐺聲,才把我救了出來,這可是救命,也是定情的鈴鐺啊,寓意多麼好。”

  花琰感覺到祁燁壓迫性的視線,堪堪忍住笑,肩膀一聳一聳的,憋得十分辛苦。

  葉舟逸看江阮的神色,摸摸頭,“阿姐你不要覺得尷尬,我小時候叫葉叮鐺,你還好,起碼叫了個鈴鐺的名字,我叫的是鈴鐺的聲…”葉舟逸一臉的一言難盡。

  “是啊,是啊,阿阮,你別在意。”定國公夫人忙解釋,“舟逸這個名字還是我以死相逼,才改了的…”

  定國公夫人桌下的手狠狠擰了一把定國公,定國公不服氣了,橫眉怒目,“幹嘛打我,鈴鐺叮鐺多好聽的名字,你非要改個什麼舟逸,我還安逸呢…”

  江阮忍不住笑出聲,桌上的氣氛頓時緩和了。

  祁燁一直沒出聲,眼睛一直看著定國公手裡的鈴鐺,突然開口,“父親這鈴鐺借我幾天吧。”

  “借你幾天?”定國公有些不情願,定國公夫人一把搶過去,遞到祁燁手中,“陛下儘管拿去。”

  祁燁接過那鈴鐺,搖了兩下,那鈴鐺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祁燁忍不住勾唇笑,側身在江阮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道,“朕的小鈴鐺。”

  江阮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個透,桌下的手捏了一把祁燁的腰,祁燁喉間溢出些笑聲。

  定國公一直緊緊盯著祁燁手中的鈴鐺,嘴中小聲嘀咕,“堂堂一個皇帝,竟然強搶我的鈴鐺,倒也是沒皮沒臉了。”

  定國公夫人忍無可忍,桌下的腳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定國公不為所動,重重哼了一聲。

  第98章

  魯國公府內,江瀚海進了魯國公的臥房,看到魯國公躺在那裡,眼睛直直的看著床幃,毫無生氣。

  “父親。”江瀚海跪在他身邊,“父親,都是兒子的錯。”皇上那兩道賜婚的聖旨,意圖很明顯,這是要對他魯國公府動手了,這是要逼死他啊。

  魯國公努力的偏頭看他,眸子中含著些熱淚,“瀚海啊,為父不能讓魯國公府在為父手裡沒落,皇后娘娘還是善良的,只要你到皇上面前認下所有罪責,求得皇后娘娘原諒,咱們國公府還是有生路的。”

  江瀚海抬頭看著魯國公,有些不可置信,“父親這是要打算捨棄兒子?”

  魯國公抬起手,整個手不住的顫抖著,“為父死後,這爵位便由你二弟承襲了吧,你我父子一道走,路上也好有個伴。”想要保住江瀚海已是不可能,如今只有這一個辦法了,不能讓整個魯國公府都為他陪葬。

  “不,父親,還有另一條路。”江瀚海激動的站起來,“皇帝不是逼咱們嗎?他以為咱們是他手心裡的玩物,無路如何都翻不出去,可是父親,咱們還有另一條路可走。”

  魯國公眉頭皺起來,“這…這是,何意?”

  江瀚海俯下身在魯國公耳邊說了幾句,魯國公劇烈的咳嗽起來,手指著他,“不,不可以,不可以…”

  “父親,這是唯一的活路了,咱們沒有的選擇了。”江瀚海握住他的手,眼睛裡泛著紅光,“只有這樣,咱們魯國公府才能走上以前的榮耀。”

  魯國公眼睛凸起,想要甩開他的手,卻無力,只嘴巴一張一合,“讓,讓你,你二弟進來,讓你二弟進來…”

  江瀚海鬆開他的手,後退幾步,臉上變得冷冽起來。

  魯國公對他伸手,“叫…叫你…二…二…”

  江瀚海就那麼看著魯國公掙扎,臉上毫無波動,嘴裡低喃,“父親,您別怪我。”

  魯國公直直看著他,渾濁的眼睛漸漸渙散,伸直的手撲通一聲落在被褥上,陷入了昏迷。

  *

  自定國公府出來,天色已經暗了,路上行人卻並沒有漸少,反而日漸喧囂。

  祁燁屏退了侍衛,只帶幾個暗衛,讓馬車從護城河旁行過,只見河上燈火輝明,畫舫小船,琴聲笛聲,還有歌女悠揚的小曲兒,一片和樂。

  江阮自馬車內望出去,心生感慨,雖然祁燁方登基不到一年,但卻明顯看出了政績,以往時,天一攃黑,大家便閉門不出,哪有此時歌舞昇平的景象。

  祁燁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輕輕道,“這是因為長樂軍還在帝京中。”

  長樂軍向來是大渝的主心骨,有長樂軍在,他們的心裡便有了依靠。

  馬車從鬧市中經過,路過沉錦的將軍府,江阮輕嘆一口氣,“好久沒有二哥的消息了,他與楊家小姐方重逢,卻又分開,楊家小姐心裡定是不好受的。”

  祁燁修長的手指敲著江阮的手背,江阮知道那是他思考問題慣有的動作,只聽祁燁道,“快了,很快便會有二哥的消息了。”

  江阮心中泛起一抹疑惑,祁燁的話太過篤定,讓她有些錯覺,就像他知道何時二哥會來消息一般。

  江阮還想說什麼,卻只見府中楊玖姌帶著丫鬟走了出來,將軍府的管家恭敬的將她送了出來。

  楊玖姌並沒有看到帝後,坐上馬車離開了將軍府。

  帝後的馬車也隨後離開,但見方向卻並不是回宮的方向,江阮看向祁燁,“咱們這是去哪兒?”

  祁燁嘴角微勾,“到了你便知道了。”說著,向江阮晃了晃手中的鈴鐺。

  江阮臉上一紅,扭開頭不去看他,祁燁往她身邊蹭了蹭,順便在她唇上偷了個吻。

  到了地方,祁燁親手扶著江阮下了馬車,此時江阮才發現,祁燁帶她來的這個地方是廢太子的府邸。

  侍衛開了門,帝後二人走進去,只見府中無比寂靜,好多院落都沒有掌燈,散發著蕭條孤寂之感。

  有太監進去通報了,出來迎接帝後的卻只有江靜嫻一人,並不見廢太子。

  “臣妾參見陛下皇后娘娘,二皇子他正在後院飲酒,有些醉了,所以不能出來見駕,還望陛下恕罪。”

  江靜嫻這些時日一直來往宮裡給江阮與太皇太后請安,倒是學的越發乖了。

  祁燁要江阮在前廳等他,自己則去了後院。

  後院內,廢太子正半靠在涼亭里飲著酒,醉生夢死,見到祁燁,嘴角嘲諷的扯了扯,“呦,皇帝陛下是來看看失敗者的下場嗎?”

  祁燁撩袍在他對面坐下,離開了江阮的祁燁,臉上向來沒有太多的表情,看著廢太子的眼神像是看一個冰冷的物件。

  “二皇子這種日子過得可還舒心?”祁燁不答反問。

  “呵呵。”廢太子仰頭喝了一口酒,眼帶諷刺,“怎麼,你今日前來太子府,為的就是與我閒話家常?”

  祁燁懶懶的看他一眼,轉而看向亭外的池水,拿起欄杆上的魚食扔了些下去,池中的錦鯉爭先恐後的游過來爭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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