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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該走了,上妝的事兒就這麼定了,我讓侍衛去魯國公府傳達一下,你不用害怕。”

  “大婚那日,太子妃的花鈿便畫你眉間這種花式吧,不過要用大紅色,畢竟是大婚,用你眉間這種顏色,倒是不妥了。”

  太子話說到這份上,江阮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等太子走後,江阮愣愣的出神,腦中迴響著太子的話,越想越心驚,正如太子所說,皇太后是從江家出去的,皇上不看魯國公府的面子也是要看皇太后的面子的,又豈會讓她頂著寡婦的身份過一輩子,若這般,魯國公府哪還有名聲可言。

  ‘扣扣’敲擊桌子的聲音喚回了江阮的心神,一個清朗的嗓音,“想什麼呢,我進來這麼長時間你都沒看到我?”

  江阮抬眸,看到來人,眉頭微皺,“你怎麼來了?”

  來人一身寶藍色暗紫雲紋團花錦衣,腰上綴著快晶瑩剔透的墜子,眉清目秀,比榕桓大不了多少,一眼看去便是富貴家的子弟。

  葉舟逸輕輕一躍坐在了櫃檯上,雙手撐在桌上,雙腿晃蕩著,斜睨著江阮,“阮姐姐,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江阮輕哼一聲,“你給我惹大麻煩了,你知道嗎?”

  葉舟逸偏頭想了想,摸摸鼻子,“我何時給你惹麻煩了?不會與太子有關吧?”

  “你看到他了?”江阮問道。

  葉舟逸挑眉,“我躲在巷子裡本想先嚇一嚇漓兒再進來,不成想正好看到太子進了來,我便等他走了又進來的。”

  江阮眯眼看他,“我給你的桃花玉脂膏為何會到了皇后娘娘那裡?”

  葉舟逸想了想,狐疑的看她,“這太子前來不會是為了那桃花玉脂膏吧?”

  “你說呢?”面對葉舟逸,江阮不似面對祁燁那般小心溫順,有怒有嗔,生動許多。

  葉舟逸撓撓頭,“這事兒真與我無關,我娘她得了那脂膏也是寶貝的不得了,可是你說皇后娘娘問她要,她敢不給嗎?這樣是放在以前我定國公府還未沒落前,我娘還能糊弄一下,可是你也知道現在的我定國公府不受寵了,哪敢兒說不呀。”

  江阮瞪他一眼,探頭往外看了一眼,“胡說什麼呢,什麼沒落不沒落的,你要是改了那浪蕩小公子的脾性,少在那些勾欄瓦舍里混日子,比什麼都強。”

  葉舟逸笑笑,並不當一回事兒,一手托腮,“不過是些脂膏而已,賣了他又如何,我怎麼看你如此煩惱呢?”

  江阮嘆了口氣,有些話她也不知該向何人說,又有何人能給她拿個主意,倒是這葉舟逸在身邊也算是個能說話的人。

  江阮將太子來後說的話毫無隱瞞的都告訴了葉舟逸,最後苦笑一聲,“還有兩日,便滿了這三年之期了,舟逸,雖然我未從見過這林家三公子,卻特別感恩於他,若沒有他,便沒有這三年,其實一輩子能為他守寡也是好的。”旁人都盼著不要守寡,而她想要守寡卻有無數人不許她守寡。

  江阮看了一眼那通往內堂的帘子,有些事兒總歸是奢求,求也求不來的。

  “唉。”葉舟逸也似模似樣的嘆了一口氣,“果真棘手,三年之期已滿,這魯國公為了面子,定然不會再允許你在這裡開胭脂鋪子了,還有你那個爹,他可比你那魯國公祖父還不待見你,你都十七歲了,回到國公府,接下來肯定是要嫁人的,就以你爹對你的態度,指不定把你嫁給什麼人呢。”

  葉舟逸說的便是江阮心中忐忑不安的,當年,他爹為了不讓魯國公府的那些出身高貴的小姐嫁給一個太監的義子,把她接回了府,而如今,他又怎麼可能為她找一門好的婚事呢。

  “要不然這樣吧。”葉舟逸一拍大腿,興奮的從桌上跳下來,板住江阮的雙肩,眸中閃著亮光,“我娶你好不好?”

  第9章

  江阮看著面前風度翩翩的‘小’公子,不由笑了,“莫要胡說,你不過還是個孩子。”

  “什麼孩子,你看看有多少男子在我這個年齡已經娶了幾房妻妾了,我怎麼會是個孩子呢?”葉舟逸明顯對孩子這個稱呼不滿意,“我不嫌你比我大幾歲,嫁給我總比嫁給那些不認識的鄉野村夫要好的多是不是?”

  說著,葉舟逸對她眨眨眼,“你看,當年你不顧性命的救了我,我本就該以身相許的,更何況,我娘也喜歡你,你嫁到我們家,我讓你做正妻,氣死魯國公府的那些人。”魯國公府與定國公府向來是死對頭,現在魯國公府正是得勢之時,在葉舟逸的爹定國公面前屢屢擺出高人一等的模樣,葉舟逸對魯國公府早就看不慣了,若不是江阮對他有救命之恩,江家的人,他是一個也看不上的。

  江阮輕笑,當年她跳下冰冷的池水撈出來的小不點兒倒是長大了,還說要娶她了,江阮踮起腳尖拍拍他的頭,只當他是開玩笑,心裡卻還是有些感動的,“謝謝你,舟逸。”江阮有無數的家人,從她的祖父到她爹,到她的姊妹兄弟,卻沒有一個人關心她,除了她娘和妹妹,真正關心她的對她好的卻是魯國公府的死對頭定國公的獨子葉舟逸,這說起來就有些諷刺了。

  自她從荊州回來後,一個女人帶著一個丫鬟,可以說是舉步維艱,在她最難的時候,是葉舟逸暗中為她打點,處處幫她,幫她渡過難關,落下腳跟,還開了胭脂鋪子,讓她有了此時還算安穩的日子。

  葉舟逸見她不信,敲她腦袋一記,嫌棄道,“你是不是傻,你若嫁與我,日後你有了心儀的男子,我可以放你走啊,我有了心儀的女子就先娶回來做妾室,等你嫁了以後,我再將她扶正就好了,我把你當親姐姐,並不想失身於你,也不想把我純潔的感情放在你身上,你莫要想多了。”葉舟逸雙臂抱在胸口後退一步,一副怕怕的樣子。

  江阮搖頭失笑,“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

  葉舟逸走後,江阮心裡卻真的計較起這個看似荒唐的提議,嫁給葉舟逸,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雖然是下下之策,但是此時她也沒有上策啊!

  江阮托著腮盯著內堂的藍布帘子出神,手無意識的摸著胸口的玉佩,如若真是如此,這胭脂鋪子就留給他吧,總歸他也能有個住處,畢竟這玉佩買十個鋪子都綽綽有餘的,日後再相見怕是難了。

  江阮越想越覺得委屈,頓時紅了眼眶,頭埋在手臂里咬緊了下唇。

  “你這個長舌婦,再胡說我抓花你的臉。”鋪子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我說的有錯嗎?你跟你家小姐一樣,都是個騷狐狸,每天穿的花枝招展的勾男人。”一個大嗓門的女人聲音清晰的傳進了胭脂鋪子。

  “你,你,你說誰呢,你別躲,你過來,你別躲…”

  這是漓兒氣急敗壞的聲音,江阮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慌忙起身出了胭脂鋪子,便見漓兒在不遠處同人扭打在一起,還有幾個經常在這裡擺攤的商販正試圖拉開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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