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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不用客氣,自家哥哥不用禮數。”
之前未曾有過接觸,現在看來他給人的感覺竟和蘭子離有幾分相似,只是蘭子離偏向高冷,而他似乎更好親近些。
紀雲薇說她此番前來是為了和他切磋棋藝,圍棋盤已經叫銀杏帶過來了。
兩人來到院中涼亭盤腿對坐,秋風漸起,肆無忌憚的貫穿整個亭子。
棋盤上黑白分明的棋子安靜的躺在棋盒中。
六皇子瀟灑的揮動著白色的摺扇,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一枚黑色的棋子放於棋盤上。紀雲薇笑笑:“皇兄過謙了。”
所謂“執黑子為敬”指的就是雙方在開始對局時,一方主動拿黑子先行,表示“我棋力比較低,應該拿黑棋”。
紀雲薇執一白子落下。
這一來一往一炷香時間,難分勝負。忽見六皇子眉頭一挑,別過頭思索了片刻,落到棋盤上發出一陣清脆的啪聲。
紀雲薇雙眼如潭,口中卻發出小女人的嘆息之聲。
六皇子作揖說道:“承讓承讓……”
“六哥謙虛了,武安終於找到了對手了,之前和身旁的丫頭對戰十局皆是武安獲勝,實在無趣。”
六皇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贏了紀雲薇,銀杏眉心一動,驚訝的抿了抿小嘴。
“再來一局?”她的聲音清脆嘹亮,充滿了一個小女子不服輸的不甘。六皇子搖扇,笑逐顏開:“好。”
一個好字果斷利落,又帶著普通人家的大哥哥陪著妹妹玩耍時的一點無奈和一絲寵溺。
這一局,紀雲薇落棋的速度快了許多,時不時瞄一眼他的表情,心思早已不在棋盤上,就在六皇子認真思考落子之時,紀雲薇轉動眼珠,突然開口:
“六哥,五哥對武安說繼承皇位的人定是文韜武略,英勇驍戰的勇士,他提議舉辦一場賽馬,只是五哥性子火烈,不如六哥沉穩,武安想問,六哥覺得這提議如何?”
“賽馬?的確是一個好主意。”
六皇子手中的旗子在半空中懸浮了一會兒,很是認真的說道,眼神有一瞬間的失落。
五皇子騎術了得,建議賽馬對他實在太有利了,而自己常年喜靜不好動,相比之下,格外劣勢。
如今太子失蹤,傳聞早已喪命,而今剩下的就只有他們五位皇子了。
表面上,他與五皇子形影不離,肝膽相照,然,五皇子狼子野心,有己無人,長年累月的壓制他,如今自己府中四處穿插著他的眼線,行動做事如同透明。
紀雲薇猛的退掉了棋盤上所有的棋子,連同棋子掉落在六皇子腿上的還有她的腰牌,此腰牌乃是宮中及軍營暢行無阻的令牌。
顯著些氣惱的說道“總是輸六哥,武安很沒面子,這一局棋被我攪了,以後有時間再切磋。”
六皇子抓著她的腰牌喊道:“武安!”
紀雲薇卻像聽不到一樣,帶著銀杏頭也不回的走了。
宮門外把守的侍衛見到紀雲薇的馬車恭恭敬敬的行禮退讓,一下馬車就瞧見宮門口三皇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此處。
“武安見過三皇兄!”
“奴婢見過三皇子!”
三皇子錦衣玉帶,發冠用珍貴的紫玉製成,整個帝都恐不會有第二頂,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沉重老練。目前這種太子失蹤,儲君尚且未定的局面,作為皇子中最年長的他有一種優越感。
“皇兄聽聞妹妹找了六弟下棋,不知真假。”
“三哥快別說了,六哥棋藝高深,武安連敗,丟死人了。”一番嬌嗔,解除了三皇子的疑惑。
三皇子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賽馬一事,妹妹考慮的怎麼樣了?”
“武安已經讓人安排了,後日便可開始了。”
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當機立斷,早就把賽馬一事安排妥當,本以為她會緩上一段時日的三皇子心中有些疑惑,但紀雲薇的下一句話就讓他敏銳的察覺到了時機,把疑惑的感覺拋諸腦後了。
“素聞三哥眼光獨到,武安現下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三哥為後日的比賽精選一批良駒?”
“這……”
五位皇子同時參與賽馬,唯一的公主前來監督,這場賽馬雖不能決定皇位候選人,但卻至關重要。
屆時,朝中文武百官,以及帝都名門世家皆會前來觀賽,而如果表現平平或成績落後豈不是失了幾分皇位的籌碼。
三皇子心意一動,這場賽馬自己也是參與者,讓他擇選良駒,恐怕其他人會心有不甘。
說出心中疑惑後,紀雲薇當即表示,這件事除了他們二人,再無第三人知曉。
然後換上一副純真的笑臉說:“若是皇室馬匹皆是次等,豈不是落人笑柄,武安可承擔不起這樣的罪責呢。”
聽聞紀雲薇這樣說,三皇子就破下驢應了下來。
見他眼中燃燒鬥志,紀雲薇輕笑著和他擦肩而過。
來到銀杏和跟隨的另外幾個宮婢身邊說道:“回去吧,本宮餓了。”
歸來帝都的五位皇子要賽馬,可謂是萬眾期待,一時轟動了整個帝都。不論是誰最後登上皇位,這次的比賽絕對是一個很大的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