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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她該假裝一無所知,隨宮裡大流該怎麼活怎麼活,等事發大家一起嚶嚶嚶……

  往好了想,起兵造反的世家歷經幾朝,好幾百年的家族史,不至於跟泥腿子似的對舊皇族全無風度吧?這往壞了,嗯……還是不要想了吧。

  休息了一會兒,又吃了些點心,紀雲薇安慰自己,只要能苟住性命,榮華富貴如過眼雲煙。反正她比較宅,被圈禁也沒啥大不了的。

  這頭剛給自己做好了心理輔導,外面便來人通報,說太后罰她跪寫孝經,同時派了一位嬤嬤監督。

  咦,這是什麼戲碼?

  她穿越月余,太后並沒出場過,這位老人家隔空懲罰她做啥?

  懵逼的反應一下,紀雲薇望向跪地的宮人極力保持面色平靜,實際掩飾幸災樂禍的臉,突然悟了。自己大約是被寢殿的宮人告發了。

  他們不敢明目張胆阻止自己逃跑,又不想受責罰,於是先下手為強,也算意料之中。若是跑路成功,他們的反叛對她無半點妨礙,便沒放在心上,現在可好……

  “殿下,這可怎麼辦?”銀杏擔憂的說。

  涼拌。紀雲薇虛著眼問:“太后有說讓本宮在哪裡抄寫嗎?”

  “請殿下移步祠堂。”

  果然,這供奉祖宗的地方歷來都是懲罰的最優選擇。大昱朝很是注重對祖宗的供奉,宮外有祖廟,宮內有祠堂。

  等紀雲薇來到傳說中的祠堂跪好,太后派的嬤嬤先是客氣的對她叨逼叨,給她講公主要有美好的品德,不能跟野丫頭似的往外面跑,自己會遭受不幸不要緊,會給皇室臉上抹黑,還說什么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

  等等,不是讓她抄寫孝經的嗎?怎麼聽著像是女戒?行叭行叭,是啥都無所謂了,希望你們知道皇帝老子跑了之後也這麼想。

  紀雲薇跪趴在小矮桌上,有一筆沒一筆抄寫著。

  嬤嬤坐在一旁,也不管她寫得好不好看,只要她跪著寫,沒偷懶就行。

  大約寫了一個時辰,紀雲薇的膝蓋已經酸疼,偷偷轉移重心,將上半身都壓在桌子上。嬤嬤掀了掀眼皮,沒吱聲。再過一個時辰,紀雲薇覺得胳膊肘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酸得要命,終於體會到“罰寫孝敬”是門實實在在的體罰。

  好在,沒等她求饒,便有宮人將嬤嬤叫了出去。她立刻給自己揉膝蓋手肘。

  不到一炷香時間,嬤嬤又進來,面色沉重低聲說:“殿下,太后娘娘剛剛召集宮內所有主子去乾鳳宮。抄寫孝敬的事情暫且放下,老奴給殿下記著,先去拜見太后娘娘吧。”

  紀雲薇沒有發表意見的餘地,只能點頭,拖著剛剛被體罰的身子,跟嬤嬤慢慢挪去乾鳳宮。

  進了宮門,她見來往的宮人面帶倉皇,預料到皇帝跑路的事情可能已經被人知道了。

  入大殿,她先被殿上的豪華裝修晃了眼睛,然後便聽到好幾處傳來嚶嚶哭聲。她抬眼略略望去,都是她不熟悉的面孔。

  皇太后端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一頭華發,繃著臉,渾身散發著請勿靠近的寒冷氣質。其餘嬪妃公主沒什麼順序的站著,或呆立或哭泣,一派亂象。

  托武安公主透明人的福,她入場並沒人關注。

  等人差不多集齊,太后方開口說話:“你們各宮剛剛可能已經聽說了消息,陛下出走了。”

  她的聲音有點老邁,一點也不疾言厲色,反倒有股失去了期望後的頹唐。紀雲薇心想太后這反應挺淡定了,任誰知道自己被親生兒子逃跑丟下,跟其他人一樣蒙在鼓裡,恐怕都得激動。

  底下的哭聲更大了些。

  “陛下天命龍子,如今惡賊逼城,天子不險自己於危難,提前避走,乃天經地義。”太后頓了頓,“現本宮召你們來,是知道你們面對此情勢,不知如何是好……古有雲……”

  “寧為戰死鬼,不為亡國奴。我們昱朝的女眷怎可讓叛臣奴役……”太后大義凜然演講一通,給眾人上了一堂氣節教育課,然後又分析了一下現在的局勢。

  太后知道的事情比紀雲薇從宮人口裡挖出來的有價值多了。

  原來,那位被派出去平亂的大將軍並不是戰敗了,而是被叛軍頭頭策反了。

  這位叛軍頭頭乃是焦原蘭家這一代的家主,少有神童之名,成人之後不但有才還樣貌俊逸,再加上身份尊貴,理所當然成為昱國頂尖鑽石王老五之一,被人們雅稱為“芝蘭公子”。

  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這等氣質絕然,前途無量的貴公子運氣實在不好。

  安王初就藩焦原時,先是看上了他的未婚妻,豪取強奪未果,人家姑娘一頭撞死了,緊接著又瞧上他的姐妹。蘭家祖上出過三位皇后,即使是皇子,蘭家女也有底氣拒婚。安王已經娶了正室王妃,要納蘭氏兩位嫡女做妾,實在妄想。

  可是安王心裡沒有逼數啊,被拒絕了就很不高興,借著蘭家女眷上香的時機,派人假裝強盜乾脆將二女強搶到王府里,存著生米煮成熟飯的心思。蘭氏女性烈,反抗時傷了安王,安王下手沒個輕重,不小心把人打死了。等蘭家找到線索上門要人時,便只領回兩具悽慘的屍身。蘭家主怒極攻心,一遭病故,主母遭遇愛女早殤,丈夫猝死不日也一併隨家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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