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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全副身心注視在眼前的這位“囊中之物”,全然沒有留意其他人。此刻“叮!”的一聲,三支銀針穿風而過,直直的打在我的右手手腕中。我手腕一震,突然吃痛地立馬鬆開了鶯鶯。

  方才他們這群墨白丸子的各種唾罵我的“無恥”,現在他們的師兄也並且參戰人員,卻暗中飛出三支銀針打傷我。

  “哼!”我放下了小師妹,對著燕師弟嘲諷道,“燕道長,何故突然飛出三支銀針擊中我的手臂?”

  這個燕道長的油嘴滑舌倒是挺會說,他展扇道:“我家的小師妹給你一個江湖的大老粗挾持在手,難不成我要棄同門不顧,讓你在此亂逞威風?”

  聽罷,我心下鄙夷,由是淡淡道:“是誰找我切磋的武功?呵呵,好笑了,敢問在座的哪位沒有向我下過戰書?試問我又借過誰的了?今日若非你們非要逼我借下戰書,我又豈會和你的小師妹過招?”

  言罷,這位臉皮極其厚的燕道長狡辯:“我們道家人的切磋,哪有你這麼兇殘的?”

  “可不是?大師姐留情沒有逼你上絕路,可你卻一點都不領情,真當是不知好歹!”一旁的眾人忙著附和道,我冷笑一聲,留下一句話便甩袖離去。

  “你們道家人,原來也有狗權當道的。”

  自離去以後,我在後山處尋了一片寂靜的竹林,將方才燕道人出手射過來的三根銀針拔下。我捻著銀針的末端,放在陽光之下細緻地觀察。我發現銀針的針口發紫,是淬過了毒的。想不到好一個修道之人,竟然也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我將護腕的鐵片取出,發現這厚實的鐵片竟然幾乎被這三根銀針打穿。我暗暗驚嘆著:“好大的力道,好強的氣勁,這分明是想置我於死地。”

  竹葉無風而落,人無聲而來。

  我在磐石上打坐,靜心寧神,思考這方才發生了一連串事情,這背後到底有一番怎麼樣不可告人的陰謀。

  來人踏著落葉發出窸窣的落葉被碾碎的聲音。“隱姑娘。”他開口道。

  聞言我已知他就是李師弟,可往日我只以為他們道觀里的人好歹也不會歹毒到哪裡去,今日一見,實在是令我愕然。

  可是不管怎麼說,即便他們倆不是同一個人,我也是對所有人都產生了芥蒂。

  “怎麼?”我背對著他冷冷地道。

  “為你祛毒。”他誠懇地道。

  “有必要麼?下毒的人還不是你們自家人麼?”我熱嘲冷諷道。

  誠然,對著這種事情,尤其是我剛被暗算沒多久,我承認我是有些不分青紅皂白。

  可他也不慍,賠罪道:“讓隱姑娘在此受罪了……我,我替他跟你說聲對不起。”

  我起身,一步步走向他,道:“三日之內,燕道人那邊必有動作,而且是不小的動作,你需得防範了。”

  我頓了頓,又道:“你幫我去查一下,這三根銀針上面到底是什麼毒。並非是我計較,而是我想知道,這毒到底去到什麼程度,而他的陰謀又是大到什麼程度。”

  我本想親自下山去查看一下這銀針上淬的毒液到底是什麼毒,也好知道這位燕道長是想將我囚禁得什麼程度。因為我考慮到我下山後的江湖人脈更廣,而且精通這種詭橘之術的朋友更多,查看起來比燕師弟一個道人要方便和快捷非常多。

  可我又轉念一想,既然這位燕道人射出銀針想毒害我,那麼他的直接目的就是想廢了我,不想我做別的事情。那麼,假如我親自下山,那不正迎合了那個燕某的意了麼?

  李師弟懵了一會,才回過神來,說:“可師兄命我在此給他護法……”

  我截斷他的話道:“沒什麼一定要你護法的,我護法也是一樣的。你去吧,麻溜的。”

  李師弟懵然了一會,才說:“額……是。那隱姑娘身上的毒怎麼辦?”

  我擺擺手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死不了。你再不走我就喊你李老媽了!”

  李師弟一臉窘迫,慌不擇路地逃了。

  我在這林中靜坐了約莫一個時辰,陽光的照射角度都偏移了那麼一點,落葉也歸根了那麼幾片。自出世以來,我很少再有這樣子入定的時間。武學上的入定很少,思考事情上的入定更是少之又少。此番入定也不怕旁人來此林中攪擾,更不怕還會不會再有所謂的多少根銀針穿風而過,刺入我的身體。

  我微微睜開了雙眼,溫暖的陽光遍布我的滿身,同時我感覺到仿佛身處於泉流夕照之處,泉水伶仃入耳。

  我明白,這是體內氣息調和的跡象。很多年了,我都沒有入定過,武學上的瓶頸也一直沒有被突破過。今天卻在機緣巧合之下,非但想通了燕某和鶯鶯小師妹還有李師弟以及阿濂之間微妙的關係,而且,與此同時,武學上最大的一個瓶頸真的突破了。

  哥哥常說我,放不下心中的執念,對童年在杭州被人欺凌的過往,在萬毒窟遭受血一般的洗禮的噩夢,還有即便是遺忘了事情的原委卻依舊不肯遺忘對程喻的憎恨。然而最新又添了點新傷,在莊生曉夢裡的殘忍。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成了鬱結在我心中糾纏而解不開的心魔。

  心魔成癮,在武學上自然是不會有突破的。若是強行尋找突破,很快就會走火入魔。所以多年來,我都卡在了關口,進退維谷,只有現在,才是真正的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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