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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長的殺氣還沒有減弱下來,他沉聲道:“我最後問你一次,驅屍魔害人無數,這條命必須償還。你是讓開還是不讓開?!”

  獨孤師兄的眼眸忽然如星辰隕落一樣,暗了下來,他悲涼地看了一眼癱瘓在屍體堆上的驅屍魔,這才抬起頭看著道長,他極其悲哀地說:“我說道長,我弟弟,已經給你那一劍殺了。”語罷,獨孤師兄落寞地走了。這月光池裡,只有兩個身穿道袍的道人,兩人身上的銀光熠熠生輝,可就在月光池的邊緣處,那裡有成堆的屍體,都是腐爛的、發臭的。在這一圈的月光池,這一地的樹林,這一帶的山脈,寂寂無聲,就剩下一個落寞的身影,一個穿著秦川雪白門派服的逐漸遠去的身影……

  之後在一次喝酒中,獨孤師兄和我說:“弟弟不像我……他出生相貌就極其醜陋,娘親說他成不了大器,隨手就把他丟到小山坡上了……弟弟確實成不了才,最後我去了秦川冰川宮,可弟弟卻成為驅屍魔……是,娘親把最好的都給了我,我的前途是光明的,弟弟是陰暗的……嗝……”後來我喝得太醉了,也忘了師兄還說了什麼,只是覺得這種誰欠誰的糾葛,根本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命盤上誰占了誰的命格,哪裡是尋常人說的明白的。

  “他死了,剛剛太憤怒了,沒留意到。”道長轉身道。

  “那個,道長你扶我上馬好不好?我有點腿軟。”我滿臉還掛著淚痕,但是勇氣瞬間就回來了。“臥槽!嘔——這這這,我腿上的這堆屍水,嘔——”瞥了一眼大腿上的那個噁心的手印,我的胃作出了最強烈的生理反饋。

  宋祁濂突然單膝跪下,拍了拍衣擺,將我橫抱了起來。

  “我們回去客棧吧。”他邊走邊道。

  “馬,我的馬……”我指了指。

  “沒事它會跟上來的。聽說,層雲峰上決戰鬼太子的冰川宮獨孤白、夏漸明,還有一個流花隱兔,贏了。”他毫無波瀾地說完這句話,可我聽著倒也惹的我的心一陣噗通噗通地跳,不禁猜想:莫非他知道流花隱兔是誰了?

  我的額間不由泌出細汗,只能繼續聽著。

  “獨孤白就是剛剛那個人,你認識他?他是你師兄?”宋祁濂問。

  “我認識他,他是我朋友,不是我師兄。”我冷靜地回答。

  “那你……”他低下頭看著我的臉,看著他靠近的臉,我竟然感覺到臉上一陣滾燙,由是立馬側過頭不看他。

  “你……你不要看我……”我不好意思地說。

  他將我再往上抱穩了點,尷尬地說:“抱……抱歉。”

  “我哪兒都能認識朋友!我……你喜歡我也可以叫你師兄啊!”我囔道。

  “不要。”宋祁濂的臉又黑了,他接著道:“我不是你師兄。”

  ……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支持啊!

  我會努力寫稿的

  ☆、清水雅芳1

  驅屍魔一事過去是過去了,就是官府答應給的銀兩倒是一個銅板都沒有,一個都沒有!

  那邊說是驅屍魔死了,真相不得大白了,所以擺擺手託辭道,沒錢。這可把我給苦悶的,幸虧上一樁生意撈得多,這回帶得銀兩足,才不至於餓死街頭。

  由是現在閒得無聊,愁得發慌的我,成天在客棧一樓的桌子上呆坐,要不然就是跑到二樓的欄杆上托腮倚著,大半夜也這麼想著沒錢入囊這件事。

  我老往長廊這麼一呆,以至於這家客棧的店小二都給我聊熟了。

  大晚上的店中冷清,屋外的冷風吹得木門嘎吱響,一兩隻無頭蒼蠅在燈光附近轉圈遊客。

  店小二擱著一條腿在板凳上,拿著個抹布到處甩甩,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道:“大姑娘,今兒不困嗎?”

  我瞥了他一眼:“不困吶,不困……”

  店小二揉了揉眼睛,問:“啥事令姑娘這麼憂愁啊?嫁不出去嗎?”

  我趕緊擺了擺手,說:“呸呸呸!大姑娘我好著呢!”

  店小二說:“那你說說看,你大夜晚不說幹嘛?要不是我還有活兒干,這麼冷的天,我老早就鑽被窩裡了。”

  我嘆了一聲說:“哎,你不懂的了……”

  店小二擠了擠眼:“喏,我看應該是和你一道來的宋道長有關係喲!”

  我揉了揉眉心,嘆道:“哎,確實是和他有關係……報酬都沒了,白忙活一趟!”

  聽到這話,那店小二突然是打了雞血一樣的精神,打了個響指道:“喲嚯!大姑娘你是不是……”他挑了挑眉,意味模糊,繼續道,“喜歡那個道長啊?”

  “我了個大去!沒有的事!清修清修,大姑娘我清修。”我擺擺手,也不知他怎地就問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嘖嘖嘖!”店小二都斜眼看著我了,“我說,大姑娘,你這幾天在我們這裡都喝了幾天的酒了?!還清修?!呔!別騙我了。”

  “去去去!姑娘我正愁著呢,趕緊給我拿一小瓶小米酒來,潤潤喉嚨。”我放了兩粒碎銀在桌上,有手指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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