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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的一腔肺腑之言對我醍醐灌頂,哥哥的一片用心良苦,我都字字不忘。所以,此戰我必須去,而且我們必須得贏。

  層雲峰這個名字起得果真沒有錯,爬上了山頂這裡望去便是一望無際的雲海,恍若置於仙境之中。層雲峰的山腳和山腰與尋常的山脈差不多,只是山頂處略有不同。層雲峰的頂峰是被人切去一個大大的三角錐的,據聞早幾輩的人就已經在這裡鑄造了一個平台,也就是我腳下站著的這個,此圓台的最外邊一圈放置的都是點燃的烽火,燃燒的熊熊烈火是這個處在層雲高峰里的寒冷銅鑄平台上唯一的熱源。

  我呵了呵手,終於登上了最後一層台階,抬眼便看到兩位哥哥早已在等候著。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天一樣的藍,雪一樣的白交融的衣服,兩人握著同樣一柄赤紅的劍,在凜然寒風中傲立,這道風景煞是好看。

  “段花,來了啊。”夏老哥見了我便一邊招手一邊向我走過來了。

  “準備就緒吧。”獨孤師兄語氣冰冷的,也向我走來。

  我不由打了個冷戰,我的天,獨孤師兄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冷漠。平時就算不是喊我一句“小花花”,也斷然不會像今天這麼冷漠呀,今天的獨孤師兄仿佛和我陌生到和初始的那個模樣了……

  我用手肘肘了肘夏漸明:“哥,今天獨孤師兄怎麼了?”

  夏漸明瞥了我一眼:“沒事沒事,等會盡力助戰就是了。”

  ……

  鬼太子這一戰,打得不怎麼樣,不怎麼樣的意思就是贏了,但是打得很辛苦。我們三人在戰前踩了個陣,夏老哥是陣眼,負責主要攻擊,而獨孤師兄則負責側鋒,而我則是負責見針插縫擾亂鬼太子的視線,以及護陣。一戰維持了三個小時,鬼太子最終還是被我們打敗了,他自然是力竭的了,而我們也都拼盡全力已然精疲力盡了。

  每個人都受了傷,夏老哥受的是內傷,傷及哪個內臟還不清楚,獨孤師兄受的則是外傷,左臂被鬼太子發出的三枚閻王刺給釘住了,而我呢,給鬼太子一巴掌拍到烽火大鼎壁上,又給撞了下來。真他媽的生疼啊,幸好穿得不少,否則我的整個背可都要給燙傷了。也幸好他沒有拍偏,不然我都要飛到山腳去了。

  這一戰下來,我們三個最後都是拖著傷病各自回該回的地方,哥哥自顧不暇,就沒時間搭理我了,反正三個人都清楚,這樣的傷死不了。

  我們一臉痛苦地告了個別:“小花花,那我下山了啊。真他媽疼死了!”

  我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有……有空一起喝酒啊……”

  夏老哥也一臉晦澀:“成成……”

  ……

  初六,黃昏,孤鶩與落霞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我的傷勢已經癒合了一大半,眼下我正站在峻儀山的最高處,兩手叉著腰看枯藤纏繞,百鳥歸巢,感受著一日之中最後的一縷暖陽照耀在自己身上的溫暖。峻儀山的風光不是別處可以比擬的,受傷回來修養的這三日裡頭,峻隱道觀的香火依舊鼎盛,信徒飽滿,他們個個拿著高香提攜著貢品從各大老遠的地方跑來,為的就是參拜一下我這名浮其實的“女冠”,求一個闔家安康或是個來年風調雨順好個五穀豐登。

  可信徒中總會有人問:“為什么半月以來雲隱道長一直都不曾露面啊?”“雲隱道人是不管我們襄北人民了嗎?她是要去別的地方了嗎?”“那雲隱道人走了之後,之前我們求來的平安符,還有沒有用啊?”諸如此類,唐秀連日以來給大夥問到頭都大了,天天叨嘮著:“啊!段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這不?我這不回來了?”我帶著溫柔的笑容張開雙臂對唐秀說。

  唐秀一個猛撲撲進我的懷裡,我抱著她揉揉她的腦袋:“怎麼啦,我就出去了半個月,就這麼想我了?”

  唐秀的腦袋在我懷裡蹭蹭蹭,嘟囔著道:“誰想你啊?你看看外面的信徒,看你不在都懷疑你是不是捐款逃走了。”

  “怎麼會呢?人不在觀在,況且秀秀還在,我怎麼可能走?”我蹭了蹭她高挺的鼻子。

  唐秀一日一改之前的風格,她耷拉著腦袋,拉著我的手,卻又欲言又止。

  “秀秀,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說來給姐姐聽聽。”我溫柔地對她說。

  唐秀愁眉苦臉地對我說:“段花,我問你,你會不會一去就不回來了?那個宋祁濂看著雖然好,可是你不能丟下這裡啊。”

  我咯咯笑著,道:“怎麼可能!我不是去茯苓鎮捉個妖魔,走開一段時間嘛……”

  她卻突然打斷了我的話,搶著說:“萬一你喜歡了他呢?萬一他要帶你走呢,回他的那座山那裡修煉什麼鬼呢?”

  我安慰她道:“秀秀,流花隱兔活著的頭二十年不是情路坎坷就是慘遭厄運的堵殺,只有這樣風流成性的性格才能讓我活下去,我怎麼會這麼容易捨棄現在擁有的呢?”

  唐秀認真地看著我,一張臉氣得紅撲撲,倔強道:“我不管,段姐姐你不能忘了我們還有秋魚姐姐是生死之交,跟一個男人跑了。”

  唐秀竟然為了這一樁事掀開了我們悲痛往事的封口,我嘆了一聲,鄭重對她說:“你以為這是什麼事?是可以兒戲的嗎?你覺得我段花會把你們拋棄麼?從我們七八歲相識,從鴉片窟里逃出來到現在,我有半點要拋棄你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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