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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著眾多婢女的面,蘇代芸微笑著去扶定國公夫人,手中卻微微用力,折了定國公夫人的手腕:「婆婆,您年紀大了,可要小心些,以後沒有兒媳伺候,婆婆的生活肯定艱難。」

  定國公夫人吃痛,尖叫一聲,反手就要打蘇代芸,卻被蘇代芸躲過了。

  婢女都來扶蘇代芸。

  蘇代芸平時溫柔善良,婢女都喜歡她,奈何定國公夫人掌家,夫人欺負少夫人,婢女都只能看著。現在夫人要被老爺趕出去,婢女當然都幫著溫柔的蘇代芸。

  定國公夫人回娘家,兄嫂不收留她,她只得和戚懷一起去被貶謫的地方。戚懷念在定國公夫人是自己的親娘,不好趕定國公夫人離開,不過,心中恨定國公夫人的愚蠢,戚懷的妻子沈秋君也惱恨定國公夫人的決定害了一家子的人,自然不可能給她好臉色看。

  定國公夫人在被自己的親兒子和兒媳排擠欺負的時候,免不得想起當初溫柔體貼的蘇代芸。可是,她一方面想著蘇代芸對自己的好,一方面又恨極了蘇代芸最後對自己的欺辱,恨不得蘇代芸死去。

  到了被貶的地方,不出三個月,定國公夫人就中風生了病,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戚懷和妻子沈秋君生活辛苦,沒有太多積蓄,自然不能讓婢女時時刻刻照顧定國公夫人。

  nb s定國公夫人身上骯髒,沈秋君嫌棄她,大冷天的怕有味道,不給定國公夫人點火盆,大冬天的,定國公夫人最後活活被凍死了。

  開春後,戚悅已要生產了,她卻懶得動彈,因為肚子太大,她覺得很累。

  太醫卻囑咐李翊說,娘娘需要適度走動,這樣的話,生產的時候才會容易很多,不至於吃那麼多的苦頭。

  李翊每天傍晚都要牽著戚悅的手,非要陪著她在花園中走一段時間的路。

  戚悅覺得自己的肚子很墜,走幾步路,她就怕自己一時不慎,會往前跌倒。

  李翊細心的攙扶著戚悅,天氣逐漸暖了,她卻怕冷,肚子裡的寶寶似乎在汲取戚悅身上的養分,她比平時需要得到更多的照顧。

  李翊照顧著戚悅,一點都不覺得膩。他就喜歡這般,喜歡她,喜歡看她依賴自己。戚悅依賴李翊的樣子,會讓李翊很有滿足感。

  他是戚悅的男人,作為一個男人,當然要有擔當,自己的小女人懷了孕,會孕吐,會難受,會比平時憔悴,這都是因為他,所以他要好好對待她。

  他的小姑娘,是那麼漂亮,又是那麼脆弱,需要他好好去愛,放在掌心裡去保護。

  戚悅圍著披風,帽上一圈白色的狐狸毛,她漂亮的面容和一半的墨發露出,顯得精緻又矜貴。

  走累了,戚悅蹙眉道:「臣妾想要休息一下。」

  李翊摸了摸她帽上的一圈柔軟白色狐狸毛:「朕抱你過去好不好?去前面亭子裡休息。」

  戚悅搖了搖頭:「臣妾太重了。」

  李翊輕輕用手指颳了刮戚悅的鼻樑:「哪裡重了?再重兩倍,朕也能抱的動你。朕好希望你平時能多吃一點。」

  戚悅微微勾唇,她往前走了一步,往李翊懷裡靠了靠。男人的氣息籠罩著她,她輕輕嘆了口氣。

  兩個人都沒有動。

  許久之後,戚悅的臉色一點一點的蒼白了起來,她驀然抓住了李翊的衣袖:「陛下……」

  李翊臉色一變,將戚悅打橫抱了起來:「肚子痛?」

  戚悅點了點頭。

  「來人!傳太醫!……」

  ……

  數個時辰之後,李翊在門外轉來轉去,神色焦急。

  裡面起初還會傳出戚悅的叫聲,她其實是很隱忍的,疼了很少說出口,更是一個在乎臉面的人,若不是痛到了極點,她不會這般叫出聲。

  李翊開始後悔了,他後悔讓戚悅這般痛楚,其實,對他而言,孩子遠遠比不上戚悅。

  她的每一聲痛楚,都重重的敲在了李翊的心口上。

  生產持續了一天一夜,戚悅的身體實在太弱,生下一個孩子,對於戚悅而言,是件不算輕鬆的事情。

  李翊在門外,一天一夜未闔上眼睛。

  他其實很想進去,雲姑姑和景姑姑也都進了宮,夏瀲也進了宮,數次攔住了李翊。

  李翊眸色熬的通紅,他其實並不比戚悅好受半分。

  夏瀲攔著李翊,勉強道:「陛下,生產之事太過血腥,娘娘不能自主,請您給娘娘一個面子吧。」

  李翊大怒:「你以為朕會嫌棄?」

  他如何會嫌棄戚悅,戚悅腹中是他的骨肉,再過血腥,他都不會生出厭棄來。

  夏瀲立刻跪在了地上:「奴婢知道陛下對娘娘情深,可是,娘娘那麼自尊,從來不肯讓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您若是進去,看到她那般可憐的躺在床上,她一定不會高興。」

  跟了戚悅多年的宮女,永遠是最了解戚悅的。

  李翊最終還是被攔到了外面。

  一直等次日傍晚,李翊聽到房內傳來一聲啼哭。哭聲這般響亮,是個會折騰人的。

  雲姑姑的聲音從房裡傳了出來:「是小皇子!」

  半刻鐘後,李翊終於被准許進去了。

  房間內有淡淡的血腥氣,還有參湯苦澀的氣息,他到了床邊,戚悅額發被汗濕透,膚色像是凝結的冰雪,唇瓣都是泛著淺淺的白色,她十分虛弱,長長的眼睫毛覆蓋了眼睛,半昏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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