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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英擺脫了禁錮,狼狽地下了床,踉蹌幾步才站穩,衣服都未及整理,便急匆匆離開了臥室,此刻的她心膽俱裂,神思迷亂,哪還有來之前的算盤在腹,成竹在胸……
* * *
花洛身著便服,坐於躺椅上,神色仍透著初醒時的慵懶,一手支著額,半歪著頭,目光掃向前面正忙碌的女子,久久不曾轉移。
梅英正疊著被子,忽覺如芒刺背,不由一陣心慌,忙加快了手上動作。
疊好被子,梅英走至他身旁,恭敬問:“爺,您是先更衣?還是先洗漱?”
“墨香沒告訴你麼?”花洛不滿道,顯然對梅英今晨擾他睡眠一事依舊耿耿於懷。
梅英弱弱道:“墨香說看您心情。”
“那你看我現在的心情如何?”花洛斜眯著眼看她,神色莫測。
梅英神色略微無辜,“恕奴婢愚笨,奴婢猜不到爺此刻的心情。”
花洛手指煩躁地敲打著膝蓋,“在你惹火我之前,你最好學著聰明點。”
梅英鼓足勇氣反駁道:“爺,奴婢這不是第一天做事麼,如果您這麼嫌棄奴婢的話,何必將奴婢留在身邊呢,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你試試再說一句廢話。”
在他逐漸變得犀利的鳳眸中,梅英首輪慘敗下陣。
“要不咱先洗漱吧,奴婢這就給您擰毛巾。”梅英笑容略帶奉承又忙將毛巾用熱水沾濕,擰乾恭恭敬敬地遞到他手上。
花洛接過隨意往臉上一抹,驀然喊了聲燙,將毛巾甩回她手裡,語氣不善,“你存心的麼?”
“哎呀,請爺恕罪,想是您的皮膚太過細嫩了,那奴婢再去打一盆涼點的?”
她那諂媚做作的神色令花洛一陣惡寒,總覺得她還是一副正氣凜然,不容侵犯的樣子看著順眼些。
“不必了。”她一副笑吟吟的模樣,花洛有氣也沒法發作。
“那待水涼了吧?奴婢先幫您更衣。”梅英試探問。
花洛點頭默許。
梅英開始服侍花洛更衣。
不出意外地,花洛的臉越來越黑,越來越沉……
“這麼系……嗯……不對呢……”梅英邊小聲嘀咕著,邊自他身後轉至跟前,扯掉剛系好的腰帶,想對待提線偶人般抬起他的手,雙手繼而環繞過他的腰。
就在梅英臉湊向他的胸膛時,花洛不由微微屏住了呼吸,臉浮起一抹可疑的紅暈。
梅英在偷抬眸瞄了眼他的臉色,見他臉上似乎有些彆扭,不由暗自偷樂,就是要他不自在。
梅英動作笨拙地又替他系了一遍腰帶,離他稍遠,緊皺著眉頭,故意做出一臉急色,“這麼系……好像也不對啊。”
“喂,你行了沒?”花洛對眼前這在面前晃來晃去,又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女子的忍耐力終於到了極限。
梅英臉上再次揚起無辜色彩,委屈道:“王爺,實在抱歉,奴婢這還是第一次幫人系腰帶,可能不大熟練,奴婢再研究研究,馬上就好了。”說著又要伸手去摸他的腰。
花洛忙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碰自己身體,煩躁道:“行了,你別弄了,叫墨香來吧。”
梅英不露聲色地掙脫他的手,“王爺,不必喚墨香了吧,奴婢再弄弄就行了。”
花洛微惱道:“說了不要你就不要你,你廢話那麼多作甚。”臉上紅暈莫名更深了。
梅英心中明明樂不可支,臉上卻一副做了錯事的難過模樣,“是,那我……奴婢去喚墨香來。”然剛轉身,嘴角便迫不及待地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梅英掩上門那一刻,花洛不禁捂著心口。
心跳怎麼如此快?這死丫頭……莫不是故意的麼……
高樓上,藺辰正獨自一人憑欄喝悶酒。
忽一陣掠風聲起,眼前閃過一道紅影,藺辰手中頓時落空。
花洛一撩衣擺,優雅從容的坐於飛來椅上,臉上揚起春風得意的微笑,“同飲一杯如何?”
酒壺被奪,來人又是自己討厭的,藺辰不由惱羞成怒,語氣粗暴道:“你大爺的,還酒來,誰要與你共飲。”
花洛長眉一蹙,將酒壺扔回給他,鳳眸浮起厭惡之色,“言語唐突,舉止粗魯,果然令人生厭。”
藺辰同樣也看花洛不順眼,一拍胸脯,大咧咧道:“老子這叫狂妄不羈,誰似你這般天天穿身紅衣,妖里妖氣,與那戲台上濃妝艷抹的戲子無差一二!”說罷,黑眸浮起濃重的鄙夷之色。
花洛俊美的面容驟冷,沉聲道:“你膽敢拿我與戲子比較?”
藺辰瞥了他一眼,揚眉:“怎麼,你要拿王爺的架子來壓我?你可別忘了,大爺我怎麼也算得上是你的長輩。”
“罷,懶得與你計較。”花洛實在不願再與他這般僵持下去,免得失了儀態,於是言歸正傳道:“此次前來,只想告訴你,她如今已是我的侍女,你莫想再打她的主意了。”
藺辰氣樂了,他這是來宣告占有權了?
“是她不願意再看見你,我只是在替她完成她的願望而已,你強迫一心不甘情不願的女子留在你身邊,很值得自豪麼?”藺辰反唇相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