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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懂,卻很是捨不得他變成那般模樣

  因為那個姑娘,他萌生了考取功名,也有了和父親一樣的眼神

  對一切權利,財富都變得渴求的眼神

  因為那個姑娘,他越來越看中於財富權貴

  因為那個姑娘,他的笑容也越來越少了

  而這個人正是她的姐姐

  若是當年一切順利,姐姐和存晰定是一對璧人

  只是再來一次的話,她想要反對存晰同姐姐在一起,因為,那樣的存晰,不是他真正的模樣

  可,那時,她不知道,存晰也不知道

  後來,便是她聽到了父親與人說著要將她送進宮裡,說著什麼黃命難為

  就是那一道聖旨,改變了她所有的生活

  當她明白什麼是進宮做秀女的時候她哭著說不要,第一次狠狠地推開了父親

  那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安慰便是他

  可是她本奢望的溫暖的擁抱被人占據了,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

  她怔怔地看著相擁的兩個人,才明白了母親說的喜歡,才明白存晰這麼多日來的變化是為了誰

  第一次她嘗到了何為情愛的心痛

  只是,那時的她還太小了

  幼稚得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哭了一個晚上

  稚嫩到看不出姐姐對她能進宮的嫉妒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命很好

  雖然母親沒能見到她身披鳳冠的模樣,卻至少也沒瞧見她被病痛折磨的痛苦

  雖然她的姐姐因為是同父異母而對她心生妒忌,卻也是因為她,她這一生至少不用身處那冰冷的宮牆孤獨終身

  雖然她的父親眼裡只有皇權貴族而忽略了母親,忘記了疼愛她,卻至少現在的他看透了這一切

  也許最大的痛苦是她的情債太深了

  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和存晰再說上一聲喜歡的時候,她是不能那麼快離開人世的

  她留戀著他的笑容,他掌心的溫度,他慵懶地叫著她一聲丫頭的聲音

  所以,她中了蠱毒卻遲遲沒有如歹人的願撒手而去

  那段依偎於存晰膝上的日子,是她成年之前最美的日子,苦澀卻也值得了

  縱使後來流落花房,她也能無恥地想像著那些在自己身上肆虐的男人是他的樣子

  為了讓她活命,會有人看著她同那些被販賣的姑娘,甚至是有人會定時送來那所謂的補藥

  她,裝作看不見那些姑娘眼中對活著沒有了希望的眸子

  只當那是一顆甜滋滋的糖果,一如當初姐姐遞給她的那一顆一樣

  糜爛的生活讓她覺得作嘔又噁心,卻在窗口聽到街上的孩童喊叫著“先生,先生”時,放棄了輕生的念頭

  只是因為想起了他

  她不只想再回來見一眼父親,想問一句嫿音真相,更是為了他那一句“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那,先生,如今,您還記得嫿棉嗎?

  “丫頭,丫頭?!”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著

  她在睡夢中揚起了嘴角

  先生,是你嗎?你還在找我嗎?

  可是

  對不起,先生

  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第三十五章

  碧柔尷尬地朝著漢言笑了一下,她的臉色一定很是難看

  她那時當真只是隨口說了一句玩笑話罷了,誰知,這見慣大風大浪的軍師當真這般介意自己的容貌

  倒不必她真的次次見他蒙上眼睛,只是他自己帶起了面紗

  不是她覺得彆扭,只是這麼個大男人,倒似同那些未出嫁的黃花閨女一般地帶著面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嫌棄

  再者,她也沒想過,這軍師的身板怎麼這麼纖細,本以為該是五大三粗的模樣呢

  只是想來這般身材定也不會有多醜惡

  還看著還似有些眼熟,倒像是從前她見過的那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的身板,不過他包裹著自己很是嚴實,也看出真切來

  不過她心裡著急著銀花的身子,也就不願多搭理這外人容貌的事情了

  只是瞧著漢言困惑地一直看著她,心裡倒確實有半分彆扭

  她笑著避開了他的眼神,走上前問著正把脈的延浩

  “軍師?怎麼樣了?她今日似乎有醒來過,迷糊地喊過誰”

  “她醒過?”

  延浩坐在床邊,抬起了頭

  比站著的她矮了一截,聽著她說話時,抬起了眸子

  投進了她的眼底

  莫名有一種熟悉感觸動了她的心,似還沒來的及想起是什麼感覺,他很快地就撇開了眼神

  “郡主可還記得她說喚過誰?”他垂下眸子,讓她看不到任何變化,也許只是片刻的恍惚而已

  “聽不太清楚”

  他輕聲地嘆了口氣,收回了拂在柳絮脈上的手,“郡主還是叫來她的家人吧,她的時日無多了”

  “什麼??!!”碧柔一聽此番話,頓時明白那其中含義,時日無多便也就是那些個郎中說的病入膏肓了

  激動地攥緊拳頭,瞪大了眼,“這幾日連續灌用了藥銀花沒醒不說,怎得今日

  軍師你又說她不行了?”

  碧柔進一步抬高了聲響,不知道是震驚還是激動過度地喘息也變得大聲了,舉手無措地看向床上躺著的人兒

  “我至今都不知她到底怎麼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怎不過數月,活蹦亂跳的丫頭今日就說不行了

  有些憤懣地撇過眼斜睨著他,眸里還帶著傷心的淚珠,卻多了一分戒備

  這人說是幫她,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左右不過是阿諛奉承的小人罷了,枉她幾乎已經信了他

  “軍師,我左右不過是信任您,才將我家丫頭託付於您,現下可好,您一頓藥下了,不見好也罷,倒是跟外頭那些郎中一半說丫頭不行了!!到不說您的醫術同他們一般無用,您這人是否也是打著幌子到處招搖撞騙的?”

  氣急攻心加上不願相信事實的碧柔說起話來帶著刺,沒了輕重

  延浩低下了頭,避開了她的眼神,知道她不願信這事情,也一直未同她說過銀花這丫頭的病情,其實那晚他便是知了實情的,只是怕她傷心,不願這麼早說罷了

  只是,他當真沒有那個本事,下了三天的藥,這人還是未曾醒

  瞧著軍師這慌亂地模樣,漢言看不下去地連忙上前擋在了碧柔和延浩之間

  “郡主,您冷靜一點,軍師和這姑娘也無仇無怨的,自是不會這般咒她的”

  她一愣,聽著漢言的話才反應過來,看著站在漢言身後的他,垂著眼眸,沒有說一句反駁的話,任由她撒潑般的指責

  也是,銀花這丫頭不過只是當初她從大街上帶來的小乞丐罷了,大軍師怎麼會有精力去折騰她?

  那便是說,前幾日那些來過的大夫說得都是真的?

  可是話一下說出去口,尷尬地收不回來了,她無力地放下了雙手,吸了吸酸酸的鼻尖

  轉過頭去,瞧著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銀花

  心疼地坐在了床畔,有些不知所措地拂著她的臉頰,眸子裡凝著滿滿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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