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狼與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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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她多麼篤定自己不可能跟蕭珩聯手,不肯相信燕棠身世有疑,他的話卻仍然不斷地在她腦海盤旋。

  但她又不能輕舉妄動,如果她冒然驚動了孫彭和許靈鶯,讓他們知道她還對他們有疑惑,對她也並沒有什麼好處。

  蘇家傳來蘇沛英在議婚的消息時她正在給燕棠的鞋做最後的收尾。

  做工堪比熟手繡娘的手工卻令她自己並不十分滿意。

  前世里在楚王府她基本不怎麼拿針線,手生了,還賴著這一年來不時地給哥嫂們做些小物件練了練手,才有這成果。

  「對方就是馮詹事的女兒,這位馮小姐據說知書達禮,大方又懂持家,難得的是馮家人員簡單,沒有那麼些齟齬。

  「上次在陳國公府壽宴上我也見過,人是很長得很好的,又得體,我覺得配我哥哥很登對。」蘇慎慈給她配著線說。

  戚繚繚對馮家小姐印象不深,但是馮家日後似乎的確還是發達了。

  「那沛大哥覺得呢?」她問道。

  「我哥好像也見過馮小姐兩次,我覺得他既然點了頭,應該就是滿意的了。」

  說到這裡蘇慎慈又嘆氣:「我只願將來的嫂子不要是個糊塗人就好,相貌什麼的倒在其次,哥哥需要個內外兼修的大家閨秀做幫手,倘若家裡都打點不好,他會很累的。

  「當然,也得他真心喜歡。」

  戚繚繚想起前世里那個她都沒見面的嫂子,蘇沛英對她的評價也不錯,但總顯得客套。

  而馮家小姐前世里必定也是嫁給別的人家的。

  沒想到因為她這一重生,連他人的姻緣都給改變了。

  如果他們倆都般配,那也未必不是一樁美事。

  但他覺得合適,究竟是真覺得內心歡喜,還是只是覺得合適而已呢?

  下晌燕棠回來,她就把蘇沛英議婚的事也跟他說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都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了麼。」

  燕棠背轉身朝著她在點香。

  戚繚繚覺得也算有道理,但蘇沛英曾經是她哥,她對他總不免多幾分關注。

  「不管是快還是慢,只要他們彼此都覺得合適不就行了麼?」燕棠掰過來她的臉:「有時間你多看看我,多留意留意我。我才是你夫君!」

  戚繚繚現在滿腦子的可不就是他麼!她把帶來的布包舉到他臉前:「那『夫君』看看這個!」

  「什麼?」燕棠接過來。

  打開一看,是雙鞋,除了鞋之外居然還有一身中衣!

  「試試吧。」戚繚繚拿起鞋子來揚了揚。

  燕棠笑不攏嘴地接過來穿上,就地走了兩圈,說道:「怎麼會這麼合腳?」

  「我悄悄比過了的。」她笑了下。

  燕棠又走了幾圈,又把衣服展開來:「那怎麼會還有衣服?」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一起做了。」她捏捏他下巴說。

  說到這裡她又道:「你要不要試試衣服?」

  燕棠微頓:「現在?」

  「對啊,就現在。」戚繚繚眨了眨眼。

  燕棠把她鬆開,清了下嗓子:「你做的肯定很合身。就不用試了。」

  這大白天的呢,讓他這會兒穿著中衣站到她面前?白日宣淫,不可取,不可取。

  「那可不一定。你平時又不給我好好摸,我就憑感覺做的尺寸。又不是沒脫過。還是試試吧,哪裡不合適我還可以改。」戚繚繚誠心誠意地說。

  「不要!」燕棠拒絕,「要試也要等成親那天再試。」

  戚繚繚托著腮,笑淫淫望著他,一副大灰狼看著小白兔,你插上翅膀也飛不了的樣子。

  ……

  日子飛快地躥過去了,距離吉日不到一七。

  這日正在院子裡木香花下吃茶沐浴夕陽,紅纓忽然拿了封信進來。

  「楚王遣人送了封信給姑娘。」

  自打在屯營里見過那一面後戚繚繚就沒有蕭珩的消息,自然也是因為沒有刻意去打聽,但確實也沒有聽到坊間有人說他回了京來。

  她凝眉把信接過,是他約她出門見面。

  戚繚繚眉頭又皺了皺。

  她知道蕭珩找她是為了什麼事,她其實並不想答應跟他合夥,哪怕她並不覺得她跟蕭珩之間還能發展出些什麼糾葛來。

  是因為他透露的消息太驚悚,她才猶豫著不敢去揭露。她一度害怕真相會傷害到燕棠。

  但是她心底又有更強烈的另一道聲音在反駁她:如果她不去揭露,蕭珩就不會了嗎?

  與其讓蕭珩將來把真相抖露給燕棠加以傷害,她為什麼不自己去找出答案,避免讓他面臨更大衝擊?

  她承認,她終究還是想知道蕭珩的企圖,許潛的死因,乃至是皇帝的秘密。更何況皇帝交給她的密旨也隱隱在指向這個方向。

  如果蕭珩的確知道些內幕,那麼她顯然沒有必要跟自己較勁。

  所以最終她還是起了身:「給我備馬。」

  半個時辰後她到了約定的地點,翠湖旁邊的一座茶館。

  蕭珩正盤腿坐在露台上對著湖面清風啜茶,姿態看上去頗像在賞風取景而不是在等著她來敘事。

  「王爺什麼時候回京的?」她直接走過來問。

  蕭珩指指矮桌對面的蒲團讓她坐,說道:「昨日夜裡到京。」又道:「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戚繚繚頓了會兒,才說道:「王爺神通廣大,不是說過我不願意合夥也不勉強麼?」

  「我改變主意了。」他放了壺看過來,「現在有件事,必須請你幫忙去找下許靈鶯。」

  戚繚繚扶杯道:「你又查到些什麼了?」

  蕭珩的意思她或許明白,許靈鶯沒有朋友,唯獨只有她與她走得近些,且她是女子,接近她很便利。

  「首先許靈鶯的腿受傷經過沒有問題。她跟孫彭之間也沒有什麼不對。有問題的是她的生母。

  「她的生母叫惠香,原先是許潛夫人收進來的丫鬟,後來因為無子,就成了許潛的通房。

  「你那日說的也對,惠香是個眼界不高的女子,明顯她又是為了給許家延續香火才進的許家,那麼許潛有任何事情的確只能跟許夫人說。

  「但據我查得的結果,許潛在圍場被殺,那次是與皇上以及別的侍衛一道去的圍場,時間是二十年前——嚴格說起來是二十一年前。

  「這趟出行按理說沒有人會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故。但是,許潛出發之前,曾讓夫人打發惠香去鄉下許家老太太身邊。

  「也正因為惠香沒在許家,孫彭才得以自許潛處得知她的消息並且不動聲色地把她接出京去。」

  戚繚繚凝眉:「我從來沒聽說過惠香當時是在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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