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萬惡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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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雋當然也已經聽說了天機樓的事情。

  同時也鼓勵起戚繚繚多去韃靼人多的地方走走,當然,安全第一,天機樓那一類的地方可不要再去。

  畢竟就算沒有打鬥,碰上下九流的人生事也是不好。

  戚繚繚想他顯然是忘了她有個什麼渾名了……

  不過也沒有點破。

  如今黃雋已逐漸以韃靼話直接與她對話。

  如此壓力倍增,戚繚繚卻很興奮,因為越是如此越能刺激她旺盛的求知慾。

  下晌帶著蘇沛英將入翰林的喜悅與程敏之他們又來到堤岸,不過卻等了好半日也沒有等到燕棠到來。

  起初戚繚繚還以為是他有事耽擱,結果最後才等到個小士兵跑過來傳話。

  「王爺說,戚姑娘學有大成,騎馬課到昨日為止就已經結了,日後姑娘多加練習即可。」

  經過了那夜她獨自騎著馬跟著燕棠一路回到泰康坊,也算是經過一番小小檢驗,確實是可以獨自馭馬行駛了是沒假。

  這種活計靠得是長時間的運用形成熟練戚繚繚也知道。

  但昨兒他跟她在河岸吃餅的時候可壓根沒提到今兒就結課了!

  「怎麼回事兒?」程敏之都察覺出了不對勁。

  「不知道啊……」燕湳懵然地摸腦袋。

  邢爍催著戚繚繚:「去問問唄!」

  戚繚繚也是打算去問問,把馬丟了給他們,這便就尋到了金林衛衙署。

  燕棠正在房裡沏茶。

  戚繚繚一屁股坐在他茶几上:「挺清閒嘛。也沒見多麼忙啊!」

  「我忙不忙,難道還要跟你報備嗎?」

  他自顧自地低頭忙碌,然後端著茶坐到書案後去翻花名冊。

  戚繚繚笑了下,遂也跟過去:「當然不用跟我報備,只不過,我還沒有學得很會。

  「要是你這樣就把我撂下了,來日我馬騎得不好,恐怕會丟你這個師父的臉面!」

  自打在小黑屋裡遇見她,他還有什麼臉面可言嗎?

  燕棠腦海里閃過侍衛們的臉,雙目含霜地望著冊子上的字跡。

  「我是無償教你,並沒有收你什麼好處,更沒有立下什麼契約在,當然也不必每日按時按刻為你做事。

  「我有隨時更改意願的自由,你也有另尋名師的權利。

  「你要是覺得我不稱職,自然可以去找別人。總之我覺得我該教的都已經教完了。」

  他自始至終連眼角都沒往上撩一撩,語氣更是波瀾不驚平穩得很。

  戚繚繚眯眼望起他來。

  她直覺有些不對勁。

  昨兒在河岸多少還有些情緒,怎麼一夜之間又變成這副帳本臉了?

  扭頭瞧了瞧門外,她湊過去:「難不成我昨兒夢遊,去你房裡把你又給摸了?」

  燕棠倏地抬頭,兩眼冰冷地望著她。

  戚繚繚定半晌,正色道:「你就是煩我,好歹也說出來讓我死個明白吧?」

  她明明都已經很久沒碰過他了……

  面前人沒有動。

  忽而他把冊子合了,望著門檻:「你那天去天機樓,是不是衝著為沛英爭取前途去的?」

  戚繚繚心思驟攏,挑眉道:「何以見得?」

  他抬起頭,直視過來:「如果你不是為著立功而向皇上討賞,便不會半路提議讓戚家接駕。

  「而你明明可以要求下馬,結果卻仍然跟著我去了殺韃靼人,是為了讓這個功勞看起來更有可取之處。

  「你在回府之前催著讓我給你請功,意圖已經很明顯,你從始至終就是有目的的!」

  戚繚繚抻了抻身子,一時倒沒有回上話來。

  那天夜裡倘若皇帝不去戚家,那麼她事後要見他的面跟他說那番話又何其艱難?

  重要的是,沒有人替她出面請這個功。

  當時她粗略估量過追兵,人數就算不在燕棠的人之下,也絕不會多出太多。

  她沒有那麼足的把握燕棠一定能打贏,皇帝卻定然有把握,不然不會下旨讓他全部殺滅。

  所以她才沒有喊住戚子湛,而是跟了燕棠去殺人。

  但他話是說的沒錯,然而這事他是怎麼知道的?

  「子煜說的?」她眯眼問。

  燕棠背抵在椅背上,沉臉與她拉開距離:「誰說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戚繚繚,你這麼處心積慮地做這些是為什麼?

  「沛英是憑本事考中的新科進士,他有能力有才華,你為什麼要自作聰明地去替他走什麼關係?」

  戚繚繚環胸靠在茶几上,笑望著他:「所以你是為了沛英來打抱不平?」

  他說道:「沛英端正高潔,他來日要做的是清貴儒士。

  「你這樣多此一舉,知道他日後有可能會遭受風言風語嗎?

  「他十年寒窗苦讀,難道到最後卻要全變成你戚繚繚諂媚的功勞?

  「我是碰巧知道了所以替他鳴不平,換成別的愛護他的人知道,自然也會來質問你!」

  她撐著他桌子笑道:「總之全天下人都端正高潔,就我戚繚繚一個人萬惡不赦是不是?」

  他抿唇不語。

  她又接著說道:「可鎮北王你太抬舉我了,我可沒本事能直接把他送進翰林院。

  「能不能進去,我諂媚有沒有效果,那還不是得皇上說了算麼?

  「我也不過就是替他牽個線搭個橋而已,阿慈都沒有怪我,你為什麼這麼激動?」

  「就憑我和沛英是打小玩到大的好兄弟!」燕棠將花名冊丟在桌面上。

  然後沉氣靠著椅背望著她:「戚繚繚,你有那麼多家人寵著,你禍害誰不好,為什麼非得禍害沛英?

  「難道他在蘇家呆得還不夠慘嗎?」

  戚繚繚笑吟吟:「你怎麼就認定我是在禍害他?」

  「難道你還會是為了他好?」他定望著她,「你與他不過是個鄰居而已,如此屢屢地在他面前表現自己,難道不是有所圖嗎?

  「沛英不是那樣的人,你最好是死了這份心!」

  戚繚繚懶洋洋戳著他擺在桌上的紙鎮:「可我禍害你你也不讓——」

  說著她笑著看過來:「我禍害湳哥兒你不讓,你說那是你親弟弟,我去禍害阿慈你也不讓,你說你喜歡她。

  「我去禍害沛英,你又把他當什麼人護著?你這意思,我是不是得搬出泰康坊才能叫你放心?」

  燕棠冷眼瞪過來:「我有跟你說過我喜歡阿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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