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不能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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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先看完信的阿麗塔把信傳給左右,同為隨從的勇士們看完很氣惱。

  「這中原的刁民實在可惡!

  「如果那日不是那姓戚的妖女帶著人鬧事,先是偷窺將軍說話,後又攪了阿麗塔的局,之後將軍又怎麼會與他們對上?!

  「照我看,他們根本就是故意商量好的計策,好藉故來監控咱們!」

  「依蘭夫說的沒錯!

  「那姓戚的妖女帶來的那幾個全都是泰康坊里的,當中更有一個是那小白臉鎮北王的親弟弟!這就足已能說明問題。

  「就算不是大殷皇帝下給他們的密令,也定是他們早有預謀!竟然使這樣的勾當,他們也真卑鄙!」

  「……索性咱們也找個機會私下去會會他們!」

  吵嚷聲十分熱鬧。

  巴圖不得已敲起桌子。

  他沉下聲音:「動手的幾個都是家裡掌有兵權的勛貴子弟!

  「別說咱們在人家地盤上,就算是他們朝中的,又有幾個敢惹他們?

  「尤其是那個姓戚的姑娘,家中兄侄十個,個個彪悍!

  「據說寧可得罪她的大哥靖寧侯,也莫要去惹這個小姑娘!

  「你們私下去會他們,我怕你們連屍骨都將留不住!」

  勇士們望著地下,均沉默下來。

  當中有個長著絡腮鬍的就扶著刀走出來:「那安達將軍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嗎?

  「倘若我們不替將軍把這口氣撒出去,那就是完成了任務回去之後,王妃與大將軍那裡也少不了要責罰我們!」

  巴圖長吐了口氣,凝視著他們說道:「中原物資充足,咱們的鐵蹄總有一日會踏破關塞闖進燕京,但眼下的殷朝不是你我憑拳腳就能捅碎的。

  「這筆帳我們自會記下來,但是眼下你們不許輕舉妄動!」

  絡腮鬍不再言語。

  阿麗塔走向巴圖:「他們這個姓燕的王爺很難接近,那日我與他糾纏了那麼久也不見他有絲毫鬆動,是不是應該放棄了?」

  巴圖笑道:「阿麗塔想放棄嗎?」

  阿麗塔微頓,接而傲慢地揚起了唇角:「原本我對中原的小白臉沒有興趣,就是皮相出色也不值得我另眼相看。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身手還不錯,居然連將軍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倒確實令我生出了幾分想要再會會他的意思了。」

  巴圖點點頭,笑起來:「我們的阿麗塔一向最擅於俘獲男人們的心,這位鎮北王不但長相十分出眾,而且是大殷皇帝的近臣。

  「阿麗塔若是能拿下他來,讓他成為你的裙下之臣,任你使喚,那倒的確是意外中的收穫。

  「接下來你可以可以設法去接近接近這位鎮北王,爭取能拿到些他的把柄,到時候我會在可汗面前給你請功。」

  「遵令!」

  阿麗塔嫵媚地應下了。

  ……

  靖寧侯不在府里,戚南風又是個隨和的,家裡猴兒們歡快得都有些找不著北了。

  晚飯後戚繚繚挑燈做功課,戚子湛叩叩門,屁顛屁顛地送來了孝敬。

  「新鮮水蜜桃壓榨出來的汁兒,調了些木瓜粒進去,香濃可口,給姑姑嘗鮮!」

  桃汁兒是特地拿夜光杯裝的,隔著玻璃看去非常誘人。

  戚繚繚邊嘗邊贊著:「不錯!這個好。怎麼想出來的?」

  「下晌跟王將軍家兩位公子去太湖樓喝茶,他們的廚子做了這個,我覺得挺好,試著做了嘗嘗。」

  戚子湛嘿嘿笑著說。

  又道:「不過聽說太湖樓的廚子也是自外頭的廚子手裡偷的師。

  「我還沒有打聽出來是哪裡的,等我打聽到了,再去光顧光顧,改進改進!」

  戚繚繚再喝了兩口,覺得已經很不錯了。

  前世里她活到那歲數都不知道太湖樓的廚子還會做這些,他居然這麼留心,還學了回來!

  戚家人的優秀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她鼓勵了幾句,他也就端著空杯子屁顛屁顛地出去了。

  黃雋近來交給戚繚繚一些很短的句子讓她試著翻譯,她只能利用晚上的時間。

  有空的時候她也會往街頭走走。

  京師里有很多韃靼人做生意,牌坊門口就有好些麵館酒館,從掌柜到小二都是韃靼人。

  這些做買賣餬口的百姓大多數是規矩的,與本地的漢民關係也比較融洽。

  她出出進進地,便也能親耳聽聽他們如何交談。

  還是有些用處,至少她已經能用韃靼語跟人點羊肉麵,並且要多加臊子了。

  蘇慎慈最近也有點忙。

  往往是下完學就得直接回府。

  就連跟戚繚繚保持交流都只能在學堂里。

  除了給她抄經文,蘇沛英的差事也很需要關注。

  如今已將四月,很快吏部就會下發委任令了。

  蘇沛英已經打定了主意,並且即日起就梳理起了一些有希望的人脈,進行針對性地奔走。

  然而即便是篩選過,許多人一聽到他是為差事而前來,還是跟他打起了太極。

  他與蘇士斟的矛盾露出水面,便有人暗中分析評估,一個是仕途老油條,一個是初出茅廬的嫩茬兒,誰能降得住誰,有些人認為顯而易見。

  還有些人則覺得人家親生父子,終究不會決裂到哪裡去,因此不願落到最後兩邊不是人。

  不管出於什麼考量,他們共同的應對便是對他所求之事避而不談,並且轉而做起了他們兄妹與蘇士斟之間的說客。

  勸說他不要不孝,把父子關係弄得這樣僵,曰這樣對他沒有好處,皇上即便是責罵了蘇士斟,那也只是人前做做樣子而已。

  蘇沛英均都安靜地聽完,然後告辭。

  蘇慎慈聽完卻心裡窩火。

  「不幫便不幫,說這些多餘的作甚?

  「事情沒落在他們頭上便覺凡事都可以忍!

  「我們是兒女,只要有了爭執,有一點點反抗那就是我們不對!

  「他們當老子娘的天生就是該被縱容原諒的,哪怕他把我們往死里逼,也是我們的錯!」

  從小到大這樣的話她不知道聽過多少。

  蘇家旁支的族親逮著機會就說她們,後來就連外祖家的人一見面也少不了要說幾句,仿佛他們兄妹一個不好就會收拾包袱再回林家去似的。

  總之千錯萬錯全都是他們的錯,可要追根溯源,這所有錯的最根源不還是蘇士斟嗎?!

  倘若他不生下他們,哪裡會有這麼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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