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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失敗,是不是?”凡妮莎自嘲地笑了笑,“我找不到人幫忙,卻又想清高地拒絕盧修斯的幫助,我從頭到尾都不是個好人,既想得到利益,又想要個好名聲。”
納西莎輕聲安撫道:“別那麼想凡妮莎,那件事沒你想得那麼難,它對盧修斯來說,的確是花點錢或者一句話就能辦到的事。”她娓娓說道,“而我和米里森——你知道,是現任的魔法部長,我跟她的關係也還不錯,這其實並不難,你不要有那麼大壓力。”
凡妮莎紅著眼睛望向納西莎,納西莎長舒一口氣,將她攬入懷中,輕聲說道:“西里斯……他畢竟是我的弟弟。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可以幫到他。”她微微揚唇,笑得美麗而溫柔,“再說,即便不為了他,只為了可愛的塞納久,我們也必須那麼做。”她略帶調侃道,“你都不知道小龍多喜歡塞納,我剛才抱著她上樓,小龍一見到她眼睛都直了——除了他的父親和我,他可是從來不給別人面子的,這很難得。”
她這樣安慰她,凡妮莎終於強撐起了一點笑意,納西莎微微鬆了口氣說:“我畢竟也是布萊克,雖然有時候我覺得我的理念更接近盧修斯,和家裡人不太相同。”她安靜了一會說,“但那畢竟曾是我的家。而你,妮莎,你是個斯萊特林,我們都是斯萊特林,自私和利益至上並不是什麼羞恥的事。你不齒於去做的事,我做過很多,並且心安理得。”
凡妮莎思索良久,乾澀說道:“謝謝。”她現在除了道謝也做不了什麼了。
納西莎緩緩放開她,兩人坐直身子,她再次給她端起紅茶,這次凡妮莎喝了一口。
“那你有什麼打算呢?”她問凡妮莎,“如果西里斯真的能在審判中獲得無罪,你打算怎麼辦?”略頓,她換了個語氣,“又或者,西里斯……他無法為自己脫罪,他甚至不想為自己辯解的話,你又要怎麼做呢?”
凡妮莎雙手捧著紅茶杯,沉默片刻道:“他不會的。”
納西莎揚著唇沒說話,將殘忍的語句咽了回去。
“我以後再問你這個問題好了。”她簡單說了一句,拉著凡妮莎站起來,“現在,讓我們一起去看看孩子——你還沒見過德拉科吧?哦,我的小龍,他簡直可愛到我的心都化了,你一定要見見他。至於審判的事,就交給男人去煩惱吧。”
凡妮莎腳步頓了頓,仍然有些遲疑和抗拒,納西莎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強行拉著她上樓,去了德拉科和塞納久的嬰兒房。
盧修斯早就走了,大概他料到了妻子可以說服凡妮莎,已經去辦事了。
他的能力,不管是在戰前還是戰後,都是不需要質疑的。
在魔法界的人們狂歡了近一周之後,他們驚訝地得知,西里斯·布萊克的審判將在一天後舉行,威森加摩的法官們將全體出席。
這個消息震驚了不少人,人們都覺得像布萊克那樣罪大惡極的人就該關在阿茲卡班一輩子,或者乾脆接受攝魂怪之吻,絕對不能讓他再出來害人。
魔法部本來都已經關押了他不是嗎?為什麼又突然要重提對他的審判?
一切的質疑都只能等到審判日見分曉。
麗塔·斯基特作為預言家日報的當紅記者,在審判日當天得到了一個非常好的位置。
她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最惹人注目的女士,她坐在旁觀席最前面的位置,穿著一條深綠色的真絲裙子,外面套了一件長到小腿的黑色大衣,一頭金髮整齊地綰在腦後,戴著一頂優雅得體的黑色紗帽。她的臉色很蒼白,雙腿在坐著的時候稍稍並在一起,裸露在大衣外面的小腿包裹在黑色的絲襪當中,一雙純黑色的高跟鞋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漂亮纖細的腳踝。
那是布萊克夫人。
西里斯·布萊克的妻子。
麗塔·斯基特眼睛轉了轉,拍了一張她的照片。
作為威森加摩首席大法官,鄧布利多當然會出席今天的審判。
他的位置距離凡妮莎很近,他一出現就望向了凡妮莎,但凡妮莎只是直直地望著別處,不和他有任何眼神交流。
這也沒辦法。
鄧布利多收回視線,望向西里斯即將被帶出來的地方,陷入沉默。
喧鬧在一瞬間戛然而止,那一瞬間是——西里斯被帶來出庭的時刻。
時隔這麼久,凡妮莎再次看見西里斯時,竟然覺得有些不認識自己的丈夫了。
是什麼讓他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瘦得皮包骨?是什麼讓他精神萎靡至此?他手上和腳上都拴著鐵鏈,甚至連走上審判台的力氣都沒有。
凡妮莎幾乎在他出現的一瞬間就站了起來,熱淚盈眶地注視著他,注視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然後坐在了審判台中央的椅子上。
西里斯灰色的眸子緩緩望向了凡妮莎,他似乎動了動嘴唇,但什麼也沒說,很快垂下了眸子。
凡妮莎在那一刻想起了納西莎對她提出的問題。
如果西里斯無法脫罪,甚至不願意為自己辯解,那她該怎麼辦?
凡妮莎渾身發冷地坐回椅子上,手緊緊握著椅子的扶手,連呼吸都有些凝滯了。
時間不等人,她無法和丈夫溝通,只能默默地看著法官們開始審判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