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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諾之還記得從原主的記憶中,這個村子根本就沒有被記載。當時他只覺得偌大的土地沒有被記載的窮鄉僻壤太多了,也沒放在心上,也許這個村子,只有特定的一群人才能進入呢?那麼,如果真是這樣,他們能進來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某種共同點嗎?

  “你把我解開,現在這個村子的真相我們已經知道了,這時候我們應該同心協力對付那個巫女,逼問出真相!”

  水畫空拿胳膊抹了抹眼淚,站起來對著林諾之說道。

  林諾之定定的看他一眼,也許可以相信他……因為他……林諾之被心裡的聲音嚇了一跳,他複雜的又看了他一下,才將他的繩結給解開。

  “我們是得一起行動,但你若敢背後對我不利,那就不是綁起來那麼簡單了。”林諾之淡淡的說道。

  他這一時的氣勢,讓水畫空心裡打突,腿都有點軟,有一種冷不住跪下的感覺,水畫空掩飾性的跳了跳,當做活躍筋骨。這女人是什麼來路,難道並不是一個單純的驢友?

  想罷他又搖頭,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當務之急還是活下去!逃出去!

  林諾之讓水畫空拿著板凳,他則悄然握著匕首,兩人一路警戒著回到村莊。

  在去神社之前,林諾之看著兩邊的房屋,朝水畫空示意,他們邊走邊去踹每一個路過的房子。每一間房屋剛剛打開,都是撲面而來的一陣霉味,還好兩人為了戒備站得遠,要不然得嗆得直咳嗽。

  一連開了七八戶,每一戶都是空落落的,好像十幾年沒人居住一樣,到處都是蛛網灰塵污垢。林諾之越發覺得不對。

  “我總覺得怪怪的。”連水畫空都在一旁喃喃,直到兩人又開了一戶,林諾之總算知道哪裡不對了!

  “你發現沒有,這些屋子……不管外面有什麼不同,一進來,空間大小,家具擺設,連倒地椅子的方向……都一模一樣。”林諾之說道,他還指著掛在正中央的黑白遺照示意水畫空,“你看,連遺像的長相都差不多!”

  水畫空跑到下一個屋子,果然和對方說的一樣!只是之前灰塵太多,又總是關注著有沒有人,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雖然是白天,水畫空也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到大腦,不過剛剛見過了一堆蠟像和稻糙人,現在他好歹沒有大腦空白直冒冷汗。但是林諾之的下一句話,又讓他臉色一白。

  “你有沒有發現,這些遺像都很年輕,而且輪廓長相……有些……怪?”林諾之跳到破敗的供桌上,將一個遺像拿了下來,他將上面的灰塵吹拂掉,破舊的相框上,是一張微笑的臉,這是個女子,眉眼清秀,嘴唇微勾,黑白色的照片也不能擋住她的秀美,只是看著那雙彎彎的眼睛,卻叫人頗感怪異。

  上面掛著兩排的黑白照,卻全都是年輕人。沒有一張是蒼老的,從這一點看就已經非常奇怪了。

  首先,這樣落後的村落,居然留有照片?

  其次,留下的遺像居然都是年輕的,而且沒有一個牌位,連照片上也沒有名字。

  最後一點……

  “你看這張……我這麼覺得有點像那個巫女?!”

  水畫空抖索的話直接點醒了林諾之。

  “不!”他冷漠的搖頭,面對水畫空連忙指給他看相同的動作,他忽然笑了,“你錯了,不僅僅是像那個巫女……而是像我們所有人。”

  是的,每一張照片……都有一處可以對應到他們每一個人的長相,無論是譚麗、井月、水畫空、李鏡……還是他。

  一開始林諾之是沒有察覺到的,不僅僅是因為他對自己這一世的長相沒有太多認識(畢竟這裡沒有鏡子,長相只能從記憶里原主照鏡子的時候一晃而過),而且這些照片都很巧妙的將每一個人的五官都拆了開來,東拼西湊的變成這一張張的照片。

  比如這一張是李曇的眼睛,水畫空的鼻子,譚麗的嘴唇,井月的輪廓……這是一位女性。

  又好像這一張,是水畫空的額頭,譚麗的眼睛,李曇的臉頰和嘴唇,井月的鼻子……這又是一位男性。

  他們所有人的眼神都是直直的看著鏡頭,嘴角略帶笑意。好像在嘲諷他們不自量力。

  所以林諾之會覺得這幾張照片很怪,照相角度神似,神情相似,長相相似,還過分年輕。

  若不是有一張大概凝合了譚麗較多的地方,顯得尤為清秀漂亮,被水畫空道破,他還無法那麼快意識到這一點。

  水畫空看了好幾眼,手中的相框就掉落在地上,露出清脆的一聲響,將林諾之給震醒。

  他們兩人互相對視,久久無言。

  這裡的屋子都是灰塵鋪滿地,走進去,可以走出一個腳印來,這些照片雖然都很清晰,疑點也頗多,但他不認為有人可以特意做舊。

  難道說,他們會聚集到這裡……並不是巧合,而是真的和這個地方有什麼淵源?

  ☆、第10章 -12

  林諾之和水畫空兩人默然了一會兒,開始互相對著自己的身份資料。從家庭背景,出生地,工作地,個人喜好甚至身份證……一開始兩人都是南轅北轍的畫風,但到身份證的時候卻有了不同。

  林諾之很準確的報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尾數是0319。

  但水畫空卻卡詞了,他只能支支吾吾的說了幾個零星的數字。

  面對林諾之質疑的目光,水畫空翻遍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口袋和錢包,也沒有找出身份證。他只能絞盡腦汁去回想,讓他欲哭無淚的是,他好像被選擇性失憶了。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對林諾之說:“我的記憶好像被偷走了……”因為他發現,他連自己生日都不記得了。

  他向來對自己的記憶力引以為傲,雖然不算過目不忘,但也比一般人好上很多,這也是他能夠快速成為他這一行業的精英的一*寶。別說自己的身份證了,哪怕是別人隨口報給他一竄手機號,心裡默念一遍他就可以背下來。所以他自己的身份證號和他老婆的身份證號他都可以倒背如流。

  但是現在,他和他老婆的生日都完全不記得了!於是他又開始回想他過生日時候的場景,他還記得那些熱鬧,人來人往的應酬,可是日期……就好像暴風雨中的孤舟,他記得孤舟上的一切,卻唯獨忘了這是哪裡,又是幾時?他甚至恐懼的發現,記憶里鮮明的面孔已經變得模糊,他已經不能準確的說出每一個人的名字。

  連他和他妻子的婚禮,現在他也只能看到他和井月笑的很燦爛,周邊的人已經成了熱鬧的背景牆,烏壓壓的一片,衣冠楚楚喜笑顏開,只是面孔沒有了五官,鮮艷明亮的背景也跟著褪色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黑白灰占據了他的記憶,他們兩人的照片被剪了下來,掛在了牆上。

  水畫空抓著腦袋崩潰的大叫,將那些可怕的聯想甩出腦海,他已經站不住了,腿軟讓他跪倒在地上,迎面揚起的灰塵粘在他的汗水上,灰頭土臉。

  但不管他如何掙扎,他的人生,他的一切,就像是被人編造一段記憶輸進了他的腦海,而現在,保質期過了……

  他依然知道自己是哪裡人,會做什麼,以前幹過什麼,什麼時候開心,什麼時候最難過……但這一切就像空中樓閣,沒有了任何令人信服的細節。

  “我會不會以後連自己名字都忘了?不、不、我還有駕駛症,我還有身份證,都在車裡,離開這裡我一定都會想起來的!我要出去!我朋友一定還在等我!”

  林諾之在一旁全都看在眼裡,在他要連滾帶爬的跑的時候攔住了他:“我們出不去了……你忘了?還有,你還記得你的朋友名字嗎?”

  水畫空愣在原地,片刻後癱軟在地,再沒有跑的力氣了。

  “一定是那個譚麗,一定是她在飯菜裡面給我們下了這種導致失憶的藥,對了!為何你沒事?你是不是和他們也是一夥的?!”

  水畫空又開始疑神疑鬼,林諾之冷冷道:“別說夢話了!快起來,如果你就這樣喪失了找出真相的勇氣,那麼我也不想被你拖了後腿,你就一個人呆在這等死吧。”

  激將法還是有用的,水畫空還是稍微振作了一點,他想,一定是這個地方的詭異才導致了他記憶的流失,只要離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林諾之也不確定。他只知道,留給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他的直覺在告訴他……時間緊迫,如果不趕快,一切都將……

  他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猶如鞭炮在腦海中轟然炸響!

  他連忙從口袋裡找出自己的木牌,卻見自己的名字依然在,死亡日期卻消失不見了,就像一塊銘牌。但他還記得上面的日期,還記得譚麗說過的話,驚愕的發現一如他所想的那樣,時間確實能對應上。

  也就是說,他的能力,並不是直覺,所有似曾相識的背後,都是因為他真實的經歷?

  可是他要做什麼才能終止這一切?找出真兇?活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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