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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有你這樣,這會兒都快被嚇尿了的?
杜雲停心裡更憋屈,反駁:【這是嚇尿的問題嗎?】
這是被人看著,想尿都尿不出來的問題好嗎!
顧黎半闔著眼,好似漫不經心,「怎麼還不動?是拉鏈壞了?」
杜雲停手停在拉鏈上,小聲說:「舅舅……」
男人掀起眼皮,終於看了他一眼。
出於心虛,杜雲停率先認錯。雖然他其實有點冤枉,畢竟他們這些小零,大部分都喜歡這種胸部發達的大胸甜心,這就和直男上街看見美女總要多瞟幾眼,不然就好像吃虧了是一個道理。
更何況還隔著好幾層衣服,壓根兒就沒真正碰著對方,連親密的行為都算不上。
可顧先生不開心了,杜雲停心裡也跟著七上八下,認錯認的飛快,「……我錯了。」
他垂下眼睛,可憐巴巴的,花瓣都蜷縮起來。
顧黎說:「錯哪兒了?」
杜雲停:「……我應該在碰一下後,馬上把手收回來?」
「……」
杜慫慫就知道,自己鐵定是說錯了。
顧黎怒極反笑,「陳遠青。」
「嗯?」
「舅舅錯了。」顧黎摸著他的臉,男人的手有繭子,不怎麼細膩,摸的杜雲停微微哆嗦,好像是疼又好像是癢。他半抬起頭,看見男人眉上那顆淺淺淡淡的小痣在他眼前晃,晃的人心猿意馬,連魂都快跟著顧先生的手一塊兒遊走了。
「舅舅不該這麼溫和的,」顧黎頓了頓,淡淡闡述道,「我們家揚揚是個壞孩子。」
揚揚是陳遠青被拐走之前,陳母給他起的小名。
壞孩子得受懲罰。
顧黎這些天在網上學了不少播種的課程,那些有經驗的農學專家都告訴他,要想種菜,得先翻地鬆土,土壤肥沃了水分充足了,才能在地裡頭播下種子。
翻土是項技術活,他得找准位置,反覆翻,慢慢翻,一點點輾磨,他也沒帶什麼工具,幹這種粗糙的農活也只能單純依靠自己的雙手。好在這塊地並不是那種極為難種的鹽鹼地,稍微翻兩下就已經微微濕潤,靠近田埂的一邊甚至還滲出了水珠。只是杜雲停顯然從來沒幹過這種活,他年紀又輕,皮膚又嫩,完全經受不住,本來就細的腰這會兒跟風裡頭搖晃的柳枝似的,幾乎要脫了力。
顧黎替他抹抹汗,低聲喟嘆:「怎麼這麼嬌氣。」
杜雲停這會兒跟個汗人似的,站也站不住。地里的一塊土壤鬆動了,蓄積著的河渠里的水眼看著就能衝出來,剛才八分放水的想法都變成了十分,就在臨界值附近晃蕩。
顧黎再稍微一翻騰,不知是碰到了地里石頭還是怎樣,這水就奔湧出來,徹底把那一道低低的河壩衝垮了。
田裡的水像瀑布一樣往下流,顧黎微微眯起眼,把小外甥扶穩了,不讓水流的到處都是。
......見鬼。
杜雲停對7777說:【你以後打死我,我也不會再去摸大胸甜心了。】
摸摸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7777:【......】
杜雲停還處在震驚里,感嘆:【我之前怎麼也沒想到顧先生居然能有這麼多花樣......】
他也算得上心裡的老司機了,雖然沒實操過,可看過的農學研究書籍不少。那些書上從來都沒有提到,翻土居然也是能翻出花兒來的!
杜雲停心裡對顧先生的認知又深了一點。
顧黎打電話讓人給他拿了一套新衣服。杜雲停在洗手間裡頭換完了才出來,兩條腿都有些合不攏,腳步虛浮,跟踩在雲上似的。齊達一直在那兒張望著等著他,看見人過來了,眼睛便是一亮,忙沖他招手。
「遠青!」他說,「怎麼還換了一套?」
杜雲停哪能說下地幹活去了?只好扶一把自己軟成麵條的腰,說:「洗手間裡的水管出了點問題。」
齊達以為是水噴在了他身上,沒再追問,伸長手臂給杜雲停倒酒。
杜慫慫:「……」
兄弟,我看你這是想讓我再下一次地。
他還不想待會兒真變成播種現場,立刻搖頭,「我不喝酒。」
「這酒度數很低,」齊達笑著說,「稍微嘗一點,甜甜的,喝不醉……」
話音還沒落,酒杯忽然被一隻修長的手推了回去。顧黎站到了小外甥身畔,淡淡道:「齊二少要是想喝,可以自己多喝幾杯。——揚揚不能沾酒。」
齊達一愣,方才還沒察覺,這會兒倒是覺出自己比男人的氣勢足足矮了一頭,沒擔當過什麼責任的和顧黎這種到底是沒法比。他笑了笑,看出來顧黎並不怎麼喜歡自己,也不去自討沒趣,一揚脖,獨自把杯中的酒喝了。
杜雲停被陳母帶著在各桌都轉了一圈。陳母今日顯然是發自內心的高興,酒杯一次次端起來,喝的兩頰都泛上了微微艷麗的酌紅。她的幾個姐妹抱著杜雲停,也是喜上眉梢,「你都不知道你爸媽當初找你找了多久……」
陳遠青是被綁架走的。陳家家大業大,陳母又有事業傍身,雖然當初意外有了孩子,卻沒辦法時時刻刻照顧,大多時候是把兒子交由保姆照料。
可世上的事總是離奇,保姆自己是個老實人,耐不住丈夫後來染上了賭癮。把家當敗了個精光之後,就把主意打到了陳遠青的頭上,借著出去遊玩的機會把小孩綁了,回過頭來找陳家要錢,張嘴就是幾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