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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是一個神秘人委託的,經過中間人,說是要找三個陌生卻又機靈的人去做一項很特別的事,中間人保證給讓我們都小發一筆,卻對什麼人委託做什麼不肯吐露。我們三個人商量了過後,告訴中間人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罪大惡極,其它的事都可以。中間人滿口答應,只是要求我們保密,連家裡人都不說。其實,我們三個人,在這城市,本來也沒有什麼親人,都是孤苦無依的人。既然註定要這樣混混沌沌低頭哈腰過一輩子,還不如去拼一下。”

  “那天晚上天氣非常不好,下著很大的雨,街道上早已積水成災不能行走了。這樣的雨,無論做什麼都不會留下痕跡。當晚委託人打來電話,要我們準備挖掘的工具去郊區的大山里。”

  “那座山,一直做為不祥之兆很少有人去過。因為聽說經常有人進去後沒出來。當然,那只是傳言,為了將來,我們也顧不得。到了那裡,找到指定的地方,才知是一個墳墓。掏開委託人送來的資料,才知道他是要我們去盜墓。”

  “由於下雨,土質很鬆,我們不費力的就把表面的墓層挖開。可使我們驚奇的是,墓層遠比我們想像中要複雜的多。好在委託人似乎對墓層的結構很熟悉,按資料上的指示,我們終於找到通向墓層深處的地道。”

  “地道里很黑,周邊上水泥的夾fèng里長滿滑手的青苔。手摸上去,很難著力,滑膩膩的,如死蛇般令人噁心。地道里充滿腐敗發臭的氣味。裡面非常寂靜,聽不到什麼聲音,只有水滴在地上的聲音和我們三個人沈沈的腳步聲。有時踢動尖硬的石塊,與其它石塊相撞擊,尖銳的聲音地道里隱隱迴響不停。我們三人不敢說話,手挽著挽手,慢慢地前行。”

  “這墓道里透著難以述說的窒息感。也許是因為缺氧吧,頭一直昏沈沈的。我們手挽得更緊了,手心裡全是汗,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方明的手在微微發抖。”

  “然而,路還要繼續。前面有道石門,很堅固,門上赫然有著血紅的字跡,原來是極其惡毒的詛咒,意思是凡是來此盜墓者,驚動主人鬼魂,必將受到惡鬼慘烈手段的報復。然而,事到如今,我們也顧不了。石門打不開,好在安置石門的牆壁早已破損,我們竭力將石門卸下。”

  “進去後,按照委託人的資料找到那具棺材。那棺材漆黑髮亮,所用木料極好。我們費盡氣力拔掉釘子打開棺材,裡面躺著的竟然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那女子穿著如血般鮮艷的婚禮服,頭髮被挽成貴婦型,倒像是出嫁的。”

  “我頭皮發麻,照著指示去撕死者胸前的上衣。所要找的對象就是死者佩帶在胸前的一個血紅的玉石。突然間方明驚叫了起來,我手一抖索更無法撕開那布料了。方明的尖叫在墓室里迴響不絕,仿佛幾千個人在同時尖叫,震耳欲聾。我去看方明,他顫抖的手指著棺材裡的女子,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起,那女子的眼睛竟然睜開了,幽幽地,冷冷地,滿是惡毒的譏笑。我手足發冷,不能動彈,渾身直冒冷氣。”

  “好在拿著火燭的沈豪比較冷靜。在我們三個人之中,也以他最有膽略。他說,不用怕,人已經死了,死人受到刺激肌肉鬆馳重新睜開眼也是正常的現象。我們嘗試去拍擊那女子,沒有反應,的確是個死人。”

  “老實說,我以前也不信鬼神。可是現在,我的確感覺到陰暗中有鬼魂在冷冷的盯著我。偶爾也仿佛有傳說中的陰風拂過,冷氣直鑽骨肉之中。墓室里也仿佛在旋轉,所有的東西都不那麼確實。如果不是還有沈豪和方明,我真懷疑所在的是非人間。”

  “沈豪把火燭遞給我,很麻利的扯開女子胸衣,然後卻也是尖叫了一聲,象被蛇咬到般縮手回來。死者生前肯定很漂亮,這從她近乎完美的雙辱可以看到。可是,在那雙辱下方,原來有一個紅玉,現在卻是黑鴉鴉一片。大著膽子仔細湊過去一看,原來是些形體巨大的毒螞蟻圍繞在那裡。沈豪就是被那些毒蟻咬了一口,手指腫了起來。奇怪的是,那些毒蟻不去食死人肉,卻全都聚集在那紅玉上,遮住紅玉的光芒。”

  “既然走到這裡,就沒有退路。我們三人狠下心,用火去焚燒毒蟻,毒蟻掙扎著發出滋滋的烤焦味被火活活燒死,卻沒一隻毒蟻肯離開那紅玉。方明拿了些水來用力沖洗,總算清除了那些毒蟻,按計劃拿下紅玉。我曾聽過一些老輩人的故事,每一個玉石中都有一個靈魂存在。說實話,我從沒見過如此紅艷的玉石。晶瑩半透明,在黑暗中發著瑩光,有著一種攝心動魄的瑰麗。”

  “我們三人幾乎是跑著出去的。地道里迴響著我們三人的腳步聲,卻仿佛是很多很多人在奔跑。牆壁不知是由於雨還是由於年久的原因,不少地方倒塌了,現在更在不斷的倒塌。沈豪拿著紅玉,跑在最前面。等我跑到在地道口,看到他大口大口地喘氣,可方明還在後面。”

  “令人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地道看上去經受不住,要整個倒塌了。我們在地道口焦急地等待方明。方明踉踉蹌蹌的跑過來,可是地道已經塌了下去。我本能的伸去手去抓住方明的手,方明拼命拉住我的手,但感覺自己也隨著他在慢慢往裡面沈。沈豪抓住我的腳,可是土地上實在太滑了,我們三個人都在慢慢往已經塌陷了張著大口的地道里滑落下去。”

  “我聽到方明哭泣的哀求聲,救我,救我,是的,我會救他,我們三個人一起長大,一起在這城市裡闖蕩,是燒過黃紙發過毒誓割頭換頸的好兄弟。可是,我緊抓住方明的手,卻抓不住死神的降臨。我慢慢地隨著方明往下沈,往下沈。”

  “我不想死,我還年輕,還有夢想。突然間感覺身後沈豪的手仿佛鬆了一下,我不能確定他是否鬆了,也許,那只是一種感覺,他仍抓住我的腳。我扭過臉去,天空中有雷電閃過,我看到沈豪的臉,很悲痛,很傷心。眼神中卻另有一種堅毅的神情。霎時間我明白了,如果我不放棄方明,他最後也會放棄我們。”

  “身子還在慢慢地沈,方明似乎感覺到命運。狠狠地盯著我的眼看。我看出他的眼裡全是絕望、痛心、恐懼。他不再哭泣不再哀求,突然間笑了,發狂般地笑了,在他的笑聲中,我緩緩放開他的手。方明絕望地笑著看著我,眼神中充滿著不忿。然而他的手慢慢地從我手上滑落下去,跌入永不再回的黑暗中去。”

  “沒有方明的負重,沈豪輕鬆了許多,我們倆掙扎著爬出地道口,走出墓穴。雨還在下,一滴、一滴地滴在我和他身上。我們在雨中全身都濕透了。我們心有默契地看了一眼,卻什麼都不想說,一切,都已經結束,可是,曾經如血脈相連般親熱的好朋友好兄弟卻這樣不見了。”

  “後來,我們按約定收到價值不菲的報酬。我和沈豪分開各自打拼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但我們再也不曾聯繫,也不再來往。我知道,從放棄方明那一刻起,我們所有的感情都已經碎裂,我們看到了自己那些陰暗卑劣的心理。這件事,終究成為我一生都無法忘卻的痛。如果再來一次,我寧願一切都不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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