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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兒工夫,她已經看明白了,敖梧不是這東西的對手。她不由心下悲涼,今天恐怕凶多吉少了。

  她活了十七年,向來沒心沒肺,基本沒想過死這回事,如今才發現,自己臨死前想著的原來還是嵐澤。雖然他搖身一變成了神仙,翻臉不認人,還在好幾萬年前就和別人在一塊兒了,但她還是喜歡他,就這麼沒出息。

  想到這裡,她難免有點生氣了,如果不是為了他那些破事,她就不會走迷路,不會遇到敖梧,也不會跑到東海來被抽得像只陀螺,這筆帳她到下輩子也得記著。

  不過氣歸氣,還是希望他以後都平平安安的,下回再鎮壓那勞什子封印的時候,可千萬別出事啊。

  那怪物將她纏得越來越緊,胸口喘不過氣來,眼前一陣陣發黑,敖梧的呼喊聲聽著也不真切了,她覺得自己差不多該再見了。

  然而正在此時,一陣勁風當空而來,只聽那怪物一聲哀嚎,突然鬆開了阿糯。她跌落下去,被人伸手一攬。

  她驚愕地回頭,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英姿颯爽的美人,向她粲然一笑。

  她還沒搞清狀況,那邊敖梧已經驚喜地叫起來:“三姐!”

  第11章 故友

  堂庭山的書房裡,新茶沏得剛剛好。

  “有日子沒見了。”華岑放下茶盞,好像對面的人只是出門遠行了三兩個月。

  嵐澤看他一眼,“你倒是動作快,兒子都生出來了。”

  “嗨,本來想等你回來的,可你一去三萬六千年,實在等不住啊。”

  望著那張燦爛的笑臉,嵐澤默默喝茶,總覺得這段對話聽起來哪裡有些奇怪。

  “話說回來,你不抓緊一點?”華岑覷著他的臉色,“怎麼著,看剛才席上的意思,你還沒把她的封印解開?”

  對面的人垂著眸,一言不發,算是默認。

  華岑看著他的樣子,心底就騰地躥起一股邪火來,可偏偏又發作不得,在胸中左沖右撞,把自己憋得抓心撓肝。

  “不是,你到底怎麼想的?還打算把這徒弟從頭養起啊?我可和你說,以我多年經驗看來,剛才那架勢,她十有八九起疑心了。”

  他有時候真懷疑,自己這個好友是不是一塊榆木疙瘩成的精。無論相貌修為還是品行,都好端端的挺像一回事情,怎麼唯獨在這個問題上呆得讓人喪氣。

  華岑面對沒打算理他的嵐澤,一拍桌子,做出了總結髮言:“行吧,我就是個太監。”

  一直努力忽視他,假裝認真品茶的嵐澤終於忍不住,勉強沒有被一口茶水嗆住,愕然抬頭,“你剛得一子,做什麼如此想不開?”

  “這和幾個兒子有什麼關係?”華岑反而奇道,“司命教我的,凡間說人瞎操心,就叫皇帝不急太監急。”

  在凡間輪迴了不知多少次的嵐澤雙唇啟了又合,終究沒有忍心說出真相。

  其實他如何看不出,方才阿糯在宴席上雖假作無事,心裡已經在犯嘀咕了,他要是連這一點都察覺不了,也枉做了她幾萬年的師父。但是他寧願讓她誤會,也不願意她記起前塵往事。

  話雖這樣說,回想起他假作無情的時候,她決絕轉身離開的模樣,心頭還是免不了一疼。

  算了,回去囑咐另兩個弟子一聲,只告訴她,她曾有過一個師姐便好,旁的都不用提。不然萬一她真傷了心,執意要走,他難道還要再裝一次病。

  他心裡百轉千回,面上卻一派平靜,落在華岑眼睛裡,便叫做冥頑不靈。

  “行,我不和你說了,以後徒弟鬧脾氣的時候,可別來找我討法子。”華岑摸了摸衣領下還挺新鮮的幾道指甲印,向後靠坐著,“我兒子的禮呢?”

  “我空手來的。”

  “這樣啊。”華岑掏掏耳朵,“哎呀,自打添了那胖小子,我這兒人手就不大夠了,那群小精小怪哄孩子還差點,要不然把你家阿若借來幫幾天忙?”

  話音未落,便感到一道警告的目光投向他,“是阿糯,記清楚了。”

  “得嘞,得嘞。”

  在他的訕笑中,嵐澤丟給他一個白眼,從袖中取出一件東西放到桌上。

  一枚白晶石吊墜,稀奇的是中央嵌著一棵淺藍色的小草,通體晶瑩,羽狀草葉泛著銀光,雖然被封存在晶石里,卻仍像在土壤中一般生機勃勃。

  華岑眉開眼笑,趕緊伸手去拿。

  玉門山峽谷岩洞裡的冰夷草,天生靈物,三界之內獨此一家,可以培本固原,修身養氣,於修煉之初大有助益。難得的是這種草一旦離開土壤,便迅速枯萎,移栽到別的地方也養不活,能想到將它封在晶石里送給他兒子,嵐澤也是花心思了。

  但嘴上還不忘要損兩句:“才送一棵?你這個當叔叔的忒小氣。”

  他還沒碰到那吊墜,斜刺里卻突然伸出一隻手,搶先一步將那寶貝握入掌心,“嫌少啊?那我要了。”

  華岑哭喪著臉,看著這悄沒聲出現的人,“你一個天帝,要這玩意兒能幹嘛?”

  帝昊在嵐澤難掩的笑意中坐下來,微揚眉,“不幹嘛,看著高興。”

  他們幾人是多少萬年的交情,華岑家兒子的周歲宴,帝昊不可能不來,但那群仙家難得一聚,他堂堂天帝若是坐在席上,旁人難免放不開。所以為了大家盡興,他就熟門熟路直奔華岑的書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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