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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若祺徹底的紅了眼睛,聲音哽咽:“我對他不好嗎?我為他操過多少心?就為了那麼個小姑娘,他這麼氣我!”

  “算啦!”陳正平攬住自己老婆:“昨天那事兒也怪我,人懶了什麼都不想上心,昨天大家說走我也沒往深處想。行了,這事兒後面你別管,我來處理。”

  “你怎麼處理?”

  “你總得給人家台階下吧。你還真盼著他離婚吶?他肯結這麼一次婚就很不容易了,真離了,恐怕就沒下次了。”陳正平嘆氣。

  陳正平說交給他處理,說干就馬上幹了起來,他琢磨著苗苑年青氣盛又正在火頭上,現在摸上門去若是讓她一通罵回來大家都不好看,再想緩和就難了,他這麼大年紀了也不想聽小輩兒教訓。倒是昨天他和苗江倒還聊了幾句,男人之間的關係總是比女人要緩和慡快點,彼此互留了電話,就是因為不熟,反倒客氣。

  陳正平想了想先給苗家打電話,果然昨天那麼大個烏龍一出,苗江與何月笛當天就回了老家,此刻正在屋裡生悶氣。陳正平電話找苗夫人,因為即使彼此關係惡劣,如果一個男人態度謙和,女人就很難單方面直接發飈。

  何月笛果然在開始時愣了一下,失去了先機就一直沒能把火發出來。陳正平只推說自己身體不好沒堅持到底,老婆擔心他的病忙中出錯也沒顧得上和親家說一聲,攪了婚宴他很是不安,還請親家原諒……云云。

  藉口這種東西,究其真假最是無聊,不過是你方唱罷,我給你搭台,長梯擺好您若是樂意就可以下。陳正平是多年在官場裡打過滾的,這點手腕分寸都不是難事。倒是何月笛一時被他攪得很是鬱悶,原本那一腔怒火向著誰那是很明了的,可是現在被釜底抽薪了似的感覺。

  其實自從陳默說他要結婚起,韋若祺的心情就沒好過,時不時的想到,心頭都是一口血。原本陳正平生病,陳默能及時趕回來,這讓她心頭著實一亮,可沒成想到頭來還是那樣。

  這個兒子從小到大都是她的劫數,這輩子就沒見過這種小孩,那叫一個倔強,冷硬,你對他好他沒感覺,你對他不好他也不在乎,一意孤行,固執的要死。當陳默死不開口的時候她真想掐死他,可偏偏竟是自己骨肉。

  在韋若祺的印象中陳默的整個青春期就是他們倆雞飛狗跳的戰場,韋若祺就是想不通,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個比較有本事的女人,怎麼居然就是擰不過自己兒子?她有時候真想指著陳正平罵,都是你起的好名字!

  從那時候陳正平就勸她算了,聽天由命吧,這個兒子只要沒行差踏錯違法亂紀,他想幹什麼就讓他去干吧!

  是應該算了,韋若祺心想,陳默逼急了敢死給她看,可是她氣急了又能怎麼辦呢?她覺得悲哀,這就是為人父母與子女之間的不公平,到最後,總是無可奈何的要輸給他們。

  可是韋若祺能想通卻不代表她能看得開,尤其是剛剛又被兒子非難一場,這更是火上加油。偏偏陳正平說這事兒你別管我要善後,搞得她發火都沒了方向,鬱悶的坐在沙發里看電視。然而真的太后又怎會甘於生悶氣,韋若祺把事情前因後果理了一遍,從中間拎出一個來承受她的鬱悶。

  她撥了幾個電話,查到酒店餐飲部經理的手機號就直接撥了過去,開口時客客氣氣的自報家門。經理類似的電話接多了還以為韋太后是要訂酒席,正一邊寒暄著一邊猶豫打折的幅度。韋若祺話鋒一轉,冷冷的稱讚起對方嚴謹的財務制度,經理一頭霧水只聽出了苗頭不對,到最後忍不住告饒說:“韋處長,你這親自電話過來,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是犯錯誤了,只是您還得明示下,我這手下人多手雜。”

  韋若祺笑了笑說:“昨天中午,我兒子結婚,在你們長樂廳辦的酒。”

  經理一聲驚呼:“哎呀,您怎麼不早說,我給你打折啊!”

  “我就是不想占你們那點兒便宜,才讓我兒子出面訂的酒,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還出得起。”

  “哎呀,哪裡哪裡,怎麼可能!”經理一頭冷汗,周六中午長樂廳爆的那離奇事件,他已經略有耳聞。

  “可是沒想到啊,你們那兒現在管理這麼嚴格了,連單都不能簽了,晚幾個小時付帳都不行啊!我也就是出去送一下張副省長他們,臨時不在……你們的財務很能幹啊,工作很負責,挺好的。”韋若祺頓了頓,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兒子剛走,說他老婆讓他過來問問,問我哪兒找的酒店,以後記得提醒朋友們得帶足錢才能上門。”

  “哎呀,誤會了誤會了!”經理鬱悶得吐血:“那丫頭臨時代班的不懂事,我早就教訓過了,還想著找個時候聯絡貴公子賠罪呢!”

  “行了,別聯絡了,又不是什麼喜事,只是以後你那地兒看來也不能去了,再見面看著尷尬。”

  經理連忙表態:“不不,您常來,決不會讓您尷尬的。”

  “那最好了……行,那這事兒我們就當沒出過,我不想再聽到有人提。”韋若祺說完,隨手按掉電話,雖然苗苑無能不值得同情,但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傳出去說她韋若祺的媳婦在婚宴上因為一點席面錢被酒店逼得直哭,那就太難看了。

  一思及此,韋若祺又開始深深的厭惡起那個無能的只會哭著丟人的小姑娘。

  .

  苗苑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來猶豫是不是給她媽打電話,其中包括把一枚硬幣拋了十次。當她聽到門響時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懷著百分之一的希望跑出來看,但是陳默進門時兩手空空。

  苗苑極度失望,那感覺,真是寒天飲冰水,滴滴在心頭。

  其實什麼都好,吃的玩的用的,一束花一個玩具一份小食,你好歹出門一次好歹帶點什麼回來哄哄我吧!

  苗苑氣得扭頭就走,留給陳默一個碩大的後腦勺。

  “我把錢還了!”陳默決定不說回家的事,畢竟沒有討論出個好結果。

  苗苑唔了一聲:“幫我謝謝蘇姐姐,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下台呢!”

  陳默點了點頭,站在門邊看著她。

  這個房間並沒有變小一點,可是苗苑陡然有了一種不知道手腳應該往哪兒擺的煩躁,她在床邊轉了兩圈,終於忍無可忍的嚷道:“能讓一讓嗎?你去外面呆著,你別煩我,我現在看到你就生氣!”

  陳默沒有動,他想到蘇會賢說的,女人讓你滾的時候,你千萬不能滾。

  苗苑等了一分鐘,終於忍不住了,雙手撐在陳默胸口往外推了兩步,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呼,清靜了,苗苑心想。

  女人其實也不一定完全了解女人,陳默心想。

  冷戰,似乎成了眼下唯一的選擇。

  苗苑怒火難消,陳默無法死皮賴臉,而因為是非對錯太過分明,所以沒架可吵,於是冷戰成了沒有選擇的選擇。

  那天晚飯,苗苑啃了家裡的餅乾,她想我管你餓死餓活。那天晚上,她把陳默關在臥室門外,她想,凍死你算了。

  當然,那個夜晚苗苑睡得非常不好,可是當她天沒亮跑出來看的時候,卻發現陳默已經上班了。屋子裡沒有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好像那一整天,陳默沒有喝水沒有吃飯也沒有睡覺。

  苗苑忽然很無力,她想我嫁給了一個神!

  陳默素來知道自己很威,只要他在操場上站立,整個大隊方圓十里鳥獸妖邪無顏色,但是今天一大早陳默進門的時候,那種風聲鶴唳望風而逃的情景還是太誇張了一點。跑早操整隊時陳默看到原傑站在隊列里,嘴角貼著創可貼,半邊臉腫成個豬頭。

  陳默微微一詫,站定在他面前:“怎麼搞的?”

  原傑瑟縮躲閃的目光頓時轉為錯愕,他呆呆的說道:“你打的!”

  陳默一愣,轉而醒悟,他抬起原傑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鬆了口氣:“還好,沒事。”

  原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悲憤的竟無語而凝咽。

  指導員成輝在婚禮當天晚上就接到了噩耗,他在多方調查掌握完整情報之後氣得拍桌子罵娘:你們這幫混蛋!同時心裡萬般遺憾的是當時自己不在,要不然怎麼也不會讓人拆台拆成那樣。不過五大隊是城市快速反應部隊,陳默不在隊裡,他和副隊長就必須要坐鎮,所以……唉,一言難盡!

  成輝是有老婆的人,對老婆這種生物的存在認知當然不是那群毛頭小伙子可比,所以他絕對的同情陳默。

  “你們自己說說,出了這檔子事!嫂子能饒過隊長嗎?!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你們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成輝指著手下那群犯事兒的連排長們痛心疾首。

  讓陳默結這麼個婚他容易麼,別的不說,這幾個月來為了保證陳默同志的空餘時間,好放心大膽沒有後顧之憂的追老婆,他和副隊代他值了多少班?全大隊上下一心,本著絕不出事絕不生事,絕不讓隊長分心的原則,骨頭裝緊熬了這幾個月,好不容易把人娶進門了,臨了臨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成輝那叫一個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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