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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家齊放錢幣的力氣有多重呢?
余舒覺得,紙幣的邊角觸碰到她的手心,她都覺得像刀子刮過一般疼得她想縮回手。可彭家齊右手一直拽著她右手的手腕,讓她沒辦法把手抽回去。
“把錢拿著。”彭家齊放完錢,重新站直身子。低頭時,見錢被余舒緊緊握在手心,他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余舒低頭,看著自己握著的手掌,不經意又加大了氣力。
彭家齊在店裡站了一會兒,也沒什麼話要和余舒說,只好在店裡踱步。
安靜了一會兒,他終究還是說出口:“我該回去了,小舒,你好好工作。”
余舒抬頭,淚水已經流出了眼眶,順著臉頰緩緩低落。
“小舒。”彭家齊動了動喉嚨,開口說話。
“你回去吧。”余舒閉眼,“待會兒要來其他的客人了,我就沒辦法陪你了。”
“好。”彭家齊點頭,嘴角還帶著笑,“那我走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
“嗯。”余舒回答,聲音細小,幾乎要聽不見。
“對了。”彭家齊才轉身,忽然是想到了什麼,又轉過身來看著余舒說道:“小舒,你要長大了。”
“啊?”余舒不明白彭家齊為什麼要說這麼一句話,她抬頭,正好對上彭家齊的目光。
她這才發現,彭家齊的眼睛依然明亮奪目,似有星光。就如同他之前,陽光開朗的時候。
“長大了,人就會有煩惱了。”彭家齊看著余舒,嘴角的笑彎到最大,加上那雙有星光的眼睛,余舒覺得,彭家齊還是那個彭家齊。
“哥走了。”
彭家齊說完,轉身沖了出去,跑進了大雨里。
余舒追出去,可人上了一輛黑色的小車,消失在余舒被淚水模糊的視線里。
“家齊哥。”余舒喃喃叫喚,心裡像被扎了刀子一樣疼。
下午的客人不多,余舒也一直心不在焉。
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彭家齊走上了和羅宏霖一樣的道路。
“小舒姐。”
秦好歡快的叫喚勾回了余舒的思緒,她腦子忽然空白。
“小舒姐。”
秦好又叫了一次,這一次,余舒順著聲音看向店門口,秦好正收了雨傘,彎下身子將雨傘放在玻璃門旁邊的紅色水桶里後,便往店裡走。她今天穿得也很樸素,就簡單的白色T恤加牛仔褲。
“小舒姐。”秦好走近收銀台,瞧了一下余舒臉上的神情,蹙眉,俯身趴在櫃檯上好奇的問道:“小舒姐,你剛剛是在發呆啊?我叫你你都沒有回我。”
余舒點頭,問道:“你怎麼就來了?”
秦好更加疑惑,她抬起手腕,將手腕上的表湊近余舒,“小舒姐,已經4點48了,我再不來就要遲到了。”
“是嗎?都要五點了。我也該下班了。”
余舒說得心不在焉,有氣無力,語氣里的失落讓秦好不太放心,“小舒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余舒搖頭,“沒有。你快進來打卡吧,免得遲到了。”
“好吧。”
秦好推門進了後廚去打卡上班,余舒脫掉身上穿的藍色圍裙工作服,也走進後廚去打卡下班。
秦好打了卡,見余舒還是一臉不開心,湊近她,帶著安慰的語氣說道:“小舒姐,你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說的。”
余舒看著秦好清澈乾淨的眼睛,勉為其難的露出笑臉,“沒有,我就是覺得今天一個人上早班有點累。你來了就好多了。”
秦好說:“小舒姐,朱姐已經在招人了,馬上咱們就有新夥伴了。”
“嗯。”余舒點頭。
“小舒姐,你要是累了,就快點回去休息吧。”
“好,我走了。”
余舒和秦好聊完天,走出後廚,拿起放在玻璃門旁邊水桶里的格子雨傘,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雨水滋養了萬物,新鮮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可余舒卻莫名覺得壓抑。
她最近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今天彭家齊來找她,她仿佛找到了心神不寧的原因。
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變成了一個毒鬼,變成了她最討厭的人,她心裡怎麼會安定呢?
“呵。”
余舒冷哼出聲,她真的很想罵彭家齊,你他媽在幹嘛啊?怎麼墮落到這幅樣子了?
余舒越想越生氣,也越來越替彭家齊不值。
“哎,你上不上車?”
感覺到頭頂有聲音傳來,余舒抬頭,正好看見公交車的門開著,一個穿著工作制服的大概四十多歲的司機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啊?”余舒有點懵,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走到了離店子150米遠的公交車站。
“上不上車?”司機師傅已經非常不耐煩了,他盯著余舒,眼睛也不眨一下。
余舒立馬搖頭,“不上。”
司機師傅關了門,疾馳而去。
余舒深呼吸一口氣,整理情緒後,決定去找彭家齊。
余舒拿出手機,翻到通話記錄,找到彭家齊的號碼,直接撥了回去,她拿著手機湊近耳朵,期待電話那頭的一聲“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