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她哽咽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顫抖了許久猛地轉身往太夫人的房裡去了。

  宋明嵐維護二房獨女宋明華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如今羅國公府對宋明華那樣和藹疼愛,甚至羅三公子連個通房都不敢要,那府里太太平平,上到長輩下到妯娌,沒有一個人敢為難宋明華。

  宋明華就是最好的榜樣。

  宋三太太希望自己的女兒宋明菲,日後也能如同宋明華一樣,託庇在宋明嵐的羽翼之下,安安穩穩度過這一生。

  這是作為母親,能帶給孩子的最後的事了。

  只要這件事了了,日後她死了也能閉眼。

  所以,越走近了太夫人鴉雀無聲的房間,宋三太太眼底就越發地決絕。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推開了沉悶的房門,看見太夫人虛弱地躺在床上,看起來蒼老疲倦,可憐到了極點。

  太夫人自然也聽說了忠靖侯之事。

  當知道忠靖侯竟然毒殺髮妻的那一瞬,太夫人就知道,一切都全完了。

  宋明嵐永遠都不可能在心無芥蒂地扶持忠靖侯府。

  這其中隔著血淋淋的一條性命,是誰都過不去的。

  她也在為兒子的心狠手辣還有絕情痛苦。

  怎麼會這樣?

  因為不喜歡自己的親自,覺得她礙事了,所以就能毫不猶豫地給拋棄,甚至容不得她活著?

  太夫人覺得一夜之間,自己的世界都改變了顏色。

  那是一種極致的痛苦,是因為她兒子造成的血債還有當世人如何評說忠靖侯府時的絕望。太夫人的心裡充滿了壓抑,她哽咽了一聲,只覺得滿心的痛苦無法排解,本來就已經病弱不堪,如今更加無力。更何況宋明嵐離開之前並未向她辭別,這代表了什麼,太夫人心裡清清楚楚。

  她覺得很難過。

  又覺得很對不起宋明嵐兄妹。

  還有,對著侯府大廈將傾的一種無力挽救的餘地和痛苦。

  “她走了?”

  “老太太!”宋三太太一下子跪在了太夫人的面前,她揚起一張明艷的滿是淚痕的臉,看著顫巍巍側頭看著自己的太夫人流淚問道,“事到如今,老太太還不能夠做出決斷嗎?一定要為了維護大哥,叫全家都跟著去陪葬嗎?!”她用力地在太夫人的面前磕頭,哽咽地說道,“老太太可以罵兒媳膽小無情,可是榮華富貴我早就過夠了。如今我只在意的是幾個丫頭。”

  看著太夫人怔忡的目光,宋三太太越發悲苦。

  “若忠靖侯府不決然與大哥做一個切割,往後幾個丫頭就算是完了!老太太,您是看著她們長大的,她們是多麼的無辜?大丫頭有明嵐護著,自然不必老太太操心。可是嫁入羅國公府的明華呢?我的明菲呢?一旦明嵐撒手不管,日後她們只怕只有一個死字。更何況,這件事本就是大哥一錯再錯,令明嵐與明河心生怨恨。老太太,大哥很重要,我明白。可是……難道不是這侯府百年的傳承更重要嗎?”

  她哭著伏在了地上,幾乎是哭出了自己的心酸。

  太夫人蒼老的眼睛裡也忍不住落下眼淚來。

  她也知道,只要她依舊保持不動,忠靖侯就算證據確鑿,宋明嵐也不會徹底丟開忠靖侯府。

  可是……

  她想要的並不僅僅是宋明嵐勉強放過。

  忠靖侯做的這一切,也令這侯府百年的門楣,變得黯然失色。

  毒殺髮妻,喪心病狂之人。

  這樣的人,是宋家的家主,是忠靖侯府的主人。

  只怕在外人的眼裡,忠靖侯府整個都不是那麼清白了。

  “我知道了,我要想一想。你先回去。”太夫人一眨眼的功夫,明顯變得衰老了很多。

  “老太太,求您一定早下決斷。”宋三太太央求道。

  “我明白。”太夫人都不必看宋三太太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更傾向於將忠靖侯與忠靖侯府做出切割,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干。她無法指責宋三太太的這份私心,可是親眼看著忠靖侯府幾房就這樣分崩離析,各自有了各自的私心,她的心裡只覺得傷心。她閉了閉眼睛,不再去看宋三太太那可憐的樣子,轉頭將臉轉過去無聲無息,一滴渾濁的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如今已經逼到這個地步,她就算是想要護著忠靖侯,只怕都不可能了。

  拿宋家全族去和忠靖侯府掛鉤,只怕這最後的孝順的兩個兒媳婦,都要對她心生怨恨。

  竟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她無聲地流淚,卻還是不能不答應宋三太太的請求。

  於是第二天,當忠靖侯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忠靖侯府太夫人親筆給大理寺寫了與自己切割的書信,幾乎不能置信。

  信裡面,他是個忤逆不孝的兒子,是個無情無義的丈夫,是個不慈冷酷的父親,是個令侯府所有人都心寒的人。

  太夫人默認了將他排斥出了整個宋家。

  宋家的一切,再也與忠靖侯無關。

  一夜之間眾叛親離,忠靖侯幾乎想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一切變成了這樣。

  他面對那些異樣譏誚,幸災樂禍的目光,整個人一下子徹底地頹廢。

  李氏揭發他之事證據確鑿,還有太夫人的書信,忠靖侯之事被大理寺審查清楚,乾元帝本就不喜歡他,待知道這些時候,下旨廢除了忠靖侯的爵位,因他對忠靖侯府格外厭棄,因此強壓著忠靖侯府的爵位誰都沒給。他本以為宋明嵐會焦急地為這個爵位奔走,可是宋明嵐其實並沒有什麼興趣。她聽說忠靖侯同樣被乾元帝賜下毒酒,承受了與當年自己的母親受到的一切的懲罰,笑了笑。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