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開張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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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孟家,書房

  「冠中他太衝動了!」孟廣仁恨得直拍桌。

  孟家大房隨著孟廣仁為官後,早年就進京了。二房孟廣義讀書有點差,在孟廣仁的謀劃下,追隨著他的同窗,十來年了,近年來謀了個知縣的缺。徒留孟家三房,也就是孟廣平這一支在汝陰,一來是留守祖業照看祭田,二來也算是在外與大房二房守望相助吧。

  他們卻沒想到,地頭蛇一樣的孟家,在自已的地盤汝陰會栽了那麼大一個跟斗。

  謝如沫進京後就大放光芒,這些日子孟家一直挾著尾巴低調做人,不敢掠其鋒芒。但孟家與謝如沫的仇怨,他們都沒忘。

  雖然一開始是他們未娶不成後算計謝如沫的,雙方關係一步步越來越惡劣,以致後來成了死仇,但汝陰孟家孟廣平一支因她而家破人亡是不爭的事實。甚至,最後為了保住孟家大房二房不受其牽連,將其驅逐出孟家族譜。

  孟廣平被迫瘋了之後,他們也沒敢和謝如沫多作計較。他們近半年來,避其鋒芒。但不代表他們忘記了,他們只是在等待時機。

  孟冠中出事,孟家知道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恰巧孟廣義回京跑官,就聽聞了這個噩耗。

  孟廣義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孟家三房,算是廢了。孟廣平自已棄車保帥,已經瘋了,如今還被關在牢里,能活多久就是個未知數,想來也不會太久的。而他的兩個兒子,孟冠霖就算了,一個惹禍精,扔在汝陰祖宅也算是對他的一個懲罰。而孟冠中則可惜了,書讀得不錯,後受其父的連累,絕了科舉之路。

  「他估計也是看機會難得。」孟廣義自然而然地替侄子說話,「謝如沫在樓觀台,估計他是看到了什麼機會,忍不住出手了吧。」

  如今他們只能這麼猜測了,其實他們的猜測離事實所去不遠,能說不愧是一家人嗎?

  「他要是再忍忍就好了,國公爺要出手了,他這是白白丟了一條性命啊!」這是孟廣仁最痛心疾首的地方,就差那麼一點時間了,忍一忍而已。一定是謝如沫出現在樓觀台,撩得他忍不住出手,一定是這樣!

  「國公爺要出手了?」孟廣義忍不住道,「好,好,正好挫一挫謝家的氣焰。」

  孟廣仁透露了一些能說的信息。

  「大哥,可是經過這次會考,謝家如今在考生文人之中的威望很高啊,會不會於國公爺的計劃有礙?」

  「不必管這個,都是些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誰還不是從三甲走上仕途的?這些書生意氣,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

  「可惜無法將謝家一舉按倒在地。」

  「急什麼,飯得一口一口來吃。國公爺既然打算出手,自然是後招迭起。不將謝家抽筋扒皮,難消我心頭之恨!」

  王家

  在謝如沫為青囊醫院開張前的事宜忙忙碌碌之時,王聿從貢院出來後直接睡了六個時辰,起來後進了書房,將自已幾日的考卷都默寫了出來,交給王直之後,又倒下睡了過去。

  「這孩子——」如此嗜睡的狀態可把王夫人急得。

  「你別吵他了,你不知道會試九天的累——」王大人得了王聿默寫出來的卷子,心早就不在這了,但他也不願意妻子因為小事再去吵醒兒子。

  「我只是想讓他吃點東西再睡.」王夫人有些悻悻然地說。

  等王聿再醒過來的時候,剛梳洗罷,就有僕人來傳話讓他去一趟他爹的書房。

  王聿默默地想,該是有結果出來了。

  他一去,果然不出所料。

  「為父將你的策論遞給了國公爺,國公爺說了,你這次破題的角度不錯,新穎,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內容也言之有物,如果你經義這幾門沒有大失水準的話,此次會試名次靠前那是毋庸置疑的。」王直的聲音里充滿了喜悅。

  「但是殿試才是關鍵,這時候也不能鬆懈知道嗎?」王直又忍不住說。其實他對王聿這個兒子是滿意的,其實他就像中國的大多數封建長輩一樣,小輩一取得一些成就,就忍不住出言壓一壓,就怕他們翹尾巴。

  「能得到國公爺的肯定,兒子自然是高興的,但最終的成績未出,殿試未過,兒子不敢驕傲。」

  王聿也是鎮定自若之中難掩喜色,但他足夠冷靜。他這些年能成為家中的智囊,參與決斷王家的事物開始,心性日益堅定,特別是在心中確定了自已要走的路之後,已經極少在意別人的褒貶了。但陸國公不同,身為兩朝元老,在文壇中在政壇上,都並非浪得虛名,這樣的人的肯定還是讓人很開心的。如果他連陸國公的褒獎都看不上,未免過於狂妄自大。

  但他不會自大地以為殿試的前三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不過他會盡全力去爭取。

  他有這個能力不是嗎?他生在王家這樣的家族裡,本就比一般的考生更具優勢,他腦子也不差,前些年因病擱置了,現在上天恩賜,機會又重新回到他手上,他自然不會放棄的。

  而且他也有自已的考量,正如他的母親如今在暗暗相看姑娘盤算他的親事一般,他也有自已的想法。這個想法呢,是在他察覺武成帝有意給謝如沫賜婚開始的。

  王家一直是宇文家,特別是武成帝的忠實擁躉,武成帝要給謝如沫指婚,並沒有指明對象,他一樣是有機會的不是嗎?

  「在想什麼?」兒子的失神,王直看在眼裡,忍不住關心了一句。

  王直想了想,將自已內心的想法透露了一些給他爹知道,因為他知道他娘正在想看的人選中,必沒有謝如沫。雙親中,他總得爭取到一方的支持吧?

  可他爹回頭卻給他澆了一盆冷水,「我不否認你的眼光,謝如沫確實是一個合格的宗婦人選。但你別忘了,王家這一代,你為長。而謝大國手是打算招贅的,謝如沫不出嫁,你怎麼辦?」

  「爹,咱們家不能像皇上所說的一樣,如果我和她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孩子,可以出寄一位繼承謝家啊。」

  王直一副免談的模樣,「謝如沫的心在謝家,即使成了婚也一樣的。」

  「爹,一個媳婦娶得好不好,影響的可是三代人。」

  「我說了,我承認她會是一個很出色的宗婦。但是呢,王家的宗婦可以不那麼出色,但必須一心替王家著想。」

  「人心都是肉長的,等她真成了王家的媳婦,難道還會不為王家著想嗎?」

  「一心二用嗎?王家的擔子不輕,謝家的擔子也很重,你確定你和她能同時挑起這兩副擔子?」說到這裡,王直有些焦躁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兒子想娶謝如沫並不是一時興起,他擔心他用情太深或者在這事上鑽進了牛角尖里。兒子有大好的前途,他實在不想他多花心思與精力在籌謀此事之上。況且他身在朝堂,武成帝對謝家模糊不清的態度讓他覺得危險。

  王聿還想說什麼,王直打斷他,「況且現在也不是想這事的時候,你且專心準備殿試的事吧,這事關你的前程,如果你前程都沒有,拿什麼來和謝家談親事?」

  王直心裡不同意這門親事,但並不妨礙他用謝如沫來刺激王聿更上進。

  「是,兒子知道了。」王聿也覺得他爹說得有道理,他縱然能言善辯,也有那個自信能辯贏他爹,但這不是他爹真心的認可。而且說多了,他怕會引起他爹對謝如沫的反感,那就適得其反了。

  謝如沫不知道孟家的算計,也不知道王聿有未娶她之意,並向王直表明心跡卻被否了。她此刻正忙著次日青囊醫院開張的最後籌備事宜。等她做完最後一道檢查的時候,被催著早睡,以免次日起來沒精神。

  可古人本來睡得就夠早的了,還要早睡,老實說她睡不著。於是折中之下,她寫了幾張大字,將心情平復之後,這才沐浴更衣上榻。

  二月二十,戊戌年,癸亥月,已酉日,吉,宜納財、開業、動土、求子等等。天氣晴朗,這一日老天爺格外賞臉,一掃昔日的春雨霏霏。前一晚他們還在擔心要是明天下雨可怎麼辦?現在卻是不用擔心了。這開張的日子固然有謝如沫的要求在內,也是謝家派人去向知名的地理先生求的。一般有點本事的先生取的辦喜事的日子當天的天氣都不會差,至少不會是那種颳風下雨的天氣,這一點謝如沫之前在後世的時候就見識過了。

  一大早,謝如沫便起來梳洗打扮,穿上吉服,前往壽春堂。因為謝老爺子也與她一道前往青囊醫院。這是她命名的第一座醫院,也可以看成是她在汝陰時所建的青囊醫館的擴大版,更是是她醫術得以延續並大放光彩的地方,他怎麼能不親自去看一看,參與一番呢?

  青囊醫院開張的時辰在巳時一刻,在辰時的時候,京城各路不斷有馬車陸續地往東郊駛去,東郊一下子變得熱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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