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一章冬日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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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當時鬧得慌,很多人都狠狠地過了把癮,特別是王家的對手,以及和王聿不對付的人,鬧得最歡騰。

  但隨後,京城有很長一段時間,籠罩在血雨腥風之中,無數官家的隱私被曝,無數為官者因瀆職或者私德有虧落馬。好幾起事件激起民憤,上頭不處理都不行,京城因此氣氛低迷了很久。

  葛如沫給他治病,是一定要捅開這一層的,如果治不好,她會不會因此受連累,梁道斌不敢肯定。

  葛如沫看他是真的擔心,便將她之前的診斷略說了一下,末了加了一句,「他這病治起來雖然麻煩,但也沒到絕症那麼難治的地步,等到了京城,我準備妥當後就開始給他治療。」

  梁道斌本身就是學醫的,葛如沫說的話,很快便將他吸引住了,他細細地思考著其中的可能性,「你是說他病在督脈?」很少聽說啊。

  「一直都是。」

  「督脈病,都有什麼特徵啊?我知道仁督二脈一個在我們人體的正前方一個在正後方,但這兩條脈絡的具體穿行部位和穴道就不知道了。」梁道斌很慮心地求教。

  說話間,茅闊和路少清摸了進來,兩人只是點頭示意,沒說話。

  葛如沫知道他倆不想打擾到他們,可又求知若渴,便也只是點頭,然後將精力放在和梁道斌的對話上,「督脈起於胞中......中醫講究形意,這督脈位於我們人體背後正中線,可謂是附著於脊柱之上,所以這督脈病的特徵是督之為病,脊強而厥。」

  京城,臨近過年,自是宴飲不斷。

  前兩日,京城下了入冬的第一場雪,閒得發慌的勛貴少年郎們就嚷嚷著要烤肉,於是就有了這麼一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烤鹿宴。

  地點是英國公府,英國公府的東北角栽了許多品種不一的梅花,在這場雪裡悄然綻放。英國公府這片梅林在京城勛貴門閥圈裡是出了名的,不僅是梅花出名,他家的烤鹿宴也出名,帖子是早早便被預定好了的。

  這鹿是入冬時抓到的野鹿,然後散養在西北莊上,舉行烤鹿宴時才拉回京郊的莊子上,殺好處理乾淨後當天便立即運到英國公府,然後用去年釀造好埯埋在梅樹下的梅花酒醃製一個早上。等烤鹿宴開始才讓人端上去以便貴客燒烤,期間還配有各種秘制調料供君選擇。

  吃完烤肉,英國公少夫人事先安排好的人請貴客們移步湖心亭。在那裡,英國公少夫人準備了煮茶的爐子,投壺,作畫等等常玩的玩意兒。當然,有人不願意前往湖心亭,也是可以的,反正英國公府的景致很多,大可自行遊玩。

  這場烤鹿宴和往年一樣,成功無比。

  英國公少夫人聽著一連串的溢美之詞,再看看眾貴女,心思卻有些飄蕩開了。英國公府的烤鹿宴是每年入冬後必舉行的,今年的貴女和往年相比,少了幾人,又多了幾人。

  真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思想跳躍間,她端起一杯暗香冷冽的梅花清酒,輕呡一口,視線不由得落在笑焉如花的傅如璽衛盈盈等人身上,不知到了明年,這些能否還如今年一般來參加英公國府的烤鹿宴?

  「王聿要回來了。」

  看著湖心亭里有說有笑的男男女女,宇文珩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對於這位他曾經想要招募的智囊,他還是很欣賞的,即使他現在腿走不了,那又如何,他想要的是他的腦子!

  樓燕南聞言,手中摟著發的手一頓,眼睛微微一眯,作為三皇子幕僚中的核心智囊人物,他多少都能猜到點三皇子的心思。但他會允許王聿順利進入三皇子的智囊團嗎?

  他裝作不在意地說道,「王聿此次汝陰為葛如沫而去的?指望一個鄉野村醫治好他的病?他已經墮落到慌不擇食到了那地步了嗎?」

  對此,宇文珩倒是挺能理解,「三大國手都看不好他的病,他死馬當成活馬醫也情有可原。」

  說完,他笑睇樓燕南,「京城四公子,白沉香傻裡傻氣的;沈東籬就是個武夫一個,除了打打殺殺,腦子就是個擺設。唯獨一個王聿能與你媲美,可惜腿瘸了。」他的語氣還是難掩可惜。

  樓燕南眼中含笑,「如果確定他的病沒法治,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了這個打擊。」

  「你知道的,他的腿一日站不起來,再足智多謀,也是個瘸子。封侯拜相絕無可能,朝堂上可從來沒有推著輪椅上朝的。他的腿要是治不好,基本上斷了他出仕的可能。」

  「京城四公子,白沉香先去了汝陰,去的是葛如沫的青囊醫館,王聿後面也去了,是去幫葛如沫打官司。據說,先前沈東籬身體不適,一直在陳潛一帶找神醫,後來是葛如沫給他治好的,他倆的交情還不錯......」樓燕南說到後面,眉頭輕皺,聲音越來越慢。

  宇文珩頗有興趣地問,「聽你這麼一分析,這葛如沫是個什麼樣的人,京城四公子,竟然有仨和她交情不錯,並為她身陷囹圄而奔走。」

  樓燕南沒聽到這一句,而是從自已的思緒中回過神,頗為嚴肅地對宇文珩說道,「三皇子,我有點懷疑咱們的計劃提前引爆,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

  宇文珩臉上的笑意驀然一收,迴轉過頭來盯著他的眼睛問,「是誰?」

  樓燕南將他的名字一個個念出,「一開始我只是懷疑,如今總算是確定了,必是沈東籬無疑!」

  「沈東籬扮豬吃老虎,他的腦子沒我們想像中的那麼沒用。」

  「你如何確定是他?」宇文珩問。

  「一直以來,屬下都有這種感覺,懷疑有人在我們背後將計就計,但因為沒證據,也就沒說。」

  「那現在怎麼又說了?有什麼發現嗎?」

  樓燕南知道,他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是不行的了。

  「皇家圍場裡,對方能做到那樣,一定是非常了解我們的,他基本沒有改變我們的整個計劃和布局,只是將引爆的時間提前了。我們還沒察覺,都以為只是哪裡沒布局好導致出了意外,這說明對方連痕跡都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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