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九章督脈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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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葛如沫最後一句說的,光是固本培元,溫補腎陽,效果不大。現在看來,何止是效果不大。

  不過由此可見,謝家兩祖孫的看法出奇一致,果然是應了長輩們的話麼?他治癒的希望在謝家,如果謝家都不行,那也不用折騰了。

  看他倆的神情,葛如沫沒有繼續往下說,如果再往下說就得說到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的關係了。

  阿三在看了王聿幾眼後,突然問道,「小葛大夫,你能看出我家公子除了你剛才說過的一些症狀之外,還有別的病不?」

  還有——葛如沫遲疑了。

  「還有什麼問題,但說無妨。」

  會是那個問題嗎?阿三提著個心,應該是那個問題了吧?那個庸醫都能看出來,沒道理小葛大夫看不出來。

  「還有一個問題,因為督脈乃陽脈之海,你督脈虛衰,所以會出現陽事不舉,精冷薄清,遺精等症狀。」

  阿三瞪大了眼,真的說中了!

  王聿臉都是麻木的,很不自然,被一個豆蔻之年的少女說出了他羞於啟齒的事,儘管知道她是個大夫,在她眼中,只有病人,男女之分界限並不那麼分明。

  但他想治好病,所以他是想讓葛如沫完全說出她所能診出的問題的,他想看看她的醫術是否擔當得起他的期待。即使不堪,即使難以面對,他也強迫自已面對,不然的話剛才阿三開口的時候他就會阻止了。

  許是看出他的不自在,葛如沫也頗有些不好意思,她忙轉移話題,「其實也沒什麼,你這病能治好的。」

  「小葛大夫,真的能治好嗎?」阿三追問。

  葛如沫點頭,「真的,他這病有點麻煩,但也不是不能根治。」

  這些日子以來,葛如沫發現王聿是個博學多才胸有丘壑的人。

  他們偶爾交談,葛如沫發現他們可以聊的話題很多,不管聊些什麼,即使是很生僻聽話題,他在了解了一些基本的點之後,融入自已所學,並與她交換著對事物不同的看法。即使兩人的看法不同,他能求同存異,不會一味地打壓別人的觀點,強調自已的看法,將自已的想法強加於人,這就能看出他十分有容人的雅量。

  這樣的他卻因為腿腳的原因無法進入官場,真是太可惜了,據說他十四歲時參加科考,就得了舉人的功名。那勢頭,王家長輩年少得志對他心性有影響,硬是壓了他一屆。等他十七再考時,連中兩元,所有人都在猜他能否高中狀元湊足三元時,他卻和好友一場酒後成了現在這樣子,自然是沒法參加殿試了。他這樣的情況以及這樣的家世,不參加殿試,當時連皇上都驚動了,私下裡派心腹來了解了原因後,還直搖頭連道可惜。

  他的病不治好,縱然他有才皇帝有心,也是不成的。因為在朝廷上,真沒有過坐著輪椅上朝的官員。

  在官場上,真正能夠對王聿等官宦子弟造成約束的東西並不多,包括法律有時候都很難約束權力,但有那麼幾樣東西,卻可以做到真正的一視同仁、無分尊卑,健康就是其中之一。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話可不是隨便講講的!此話放諸古今皆準,有些挑剔的君王,甚至連貌丑者不讓做官的也有。所以即便王聿智謀超群、年輕有為、背景深厚,但在這一條準則之前,他也只能選擇遵循,身體不行就只能讓賢與他人了。

  「少爺,你聽到了嗎?你的病能治好的。」

  感覺阿三比王聿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

  其實王聿心裡也激動,看過多少大夫,甚至連三大國手都看過了,但當他知道,除了房大國手,謝大國手和白大國手都有些束手無策的時候,他是真的覺得他這輩子就要這樣了。縱然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無數次他睡不著,坐於窗台,仰望星空明月,想著自已想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抱負,皆因這雙無法站立起來的雙腿成為空談。

  因為這個病,他失去的不僅是這些,還失去了身為男人的尊嚴。因為那個女人,那個庸醫,將他的病情鬧得沸沸揚揚,簡直是將他的臉,將他王家的臉,扔在地上使勁地踩,他也因此成為了京城的笑話。

  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他不知道,但知道那事的人,並敢當面嘲笑他的人,他都讓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現在葛如沫竟然說他的雙腿是可以被治好的,終於等到了,如願了,但他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這病不難治,不過治這個病,得準備一下,需要最少針灸三次,而且我現在手頭上沒那麼多藥材。還有就是,治療期間,最好不要中斷。」

  阿三正欲說下一次船停靠在碼頭時,他去買。

  可他話還沒說出,卻被他家主子打斷了,「不急,等到了京城面聖之後再說吧。」

  「也好。」

  葛如沫再次確認王聿此人是真的挺沉得住氣的,是個做大事的人。一般人聽到長久困擾自已的病情能有治療的辦法,都會迫不及待的。

  王聿這麼提議自然有他的考量,不知道想到什麼,他眼神一閃。

  葛如沫看他僵坐著難受,主動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可以給你施一次針,會讓你感覺舒服一點。」

  對此,王聿倒不拒絕,「那麻煩你了。」

  「我們人體有自動修復調節機體的作用,按理說,你年紀輕輕的,多少都會恢復一些,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你這病不見轉歸,並且越來越嚴重,也有你過於用腦殫精竭慮的原因,等治療的時候,除了需要用藥給你填補督脈之外,還需要收斂精氣。」葛如沫一邊給他施針,一邊淡淡地說道。

  這個年紀的男人,他功名之路被斷,身體這樣,按理說他休息的時間應該很多,可他還這樣殫精竭慮,就不合理了。問題是,他這種思慮籌謀並非是焦慮於自身前程的,帶著一點從容不迫。光從這一點看,便知王聿不簡單。

  王聿苦笑,他現在肩負的責任重大,腦子哪能休息呢。

  許是看出他的為難,葛如沫卻強調,「這個很重要!《黃帝內經》有云:『精散則視歧」。精散神疲,自然就會眼暈目眩、視一為二,這個多半是由體勞神倦導致的,要注意休息。」

  王聿神情一斂,「我儘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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