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縣衙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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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梁四公子,您說她是大夫,她是過了醫署的考核取得了行醫之質呢?還是醫術品德俱優,造福了一方百姓?不,這些都沒有。品德方面就不說了,她幹了什麼,你們自去她所在村子打聽,自然清楚。至於醫術?說到底,不過是個江湖野郎中,會炮製幾味藥材,依仗著手上不知從何而來的幾張完整藥方,便開始混騙世人。」

  看來這人將她的事打聽得很清楚啊。

  梁道斌被氣得不行,怒極反笑,「行啊,說得真好,問題是你們能治好你們倒是治啊,人沒辦法治好,又不許能治好的人上手,我問問你們究竟想幹什麼?再者,我告訴你們,此事事關我姑母,治與不治,請誰來治,也輪不到你們做主!」

  葛如沫撫額,她想攔的,可他嘴快,她沒攔住他都差不多說完了。她看明白了,這些人純粹找茬的。她才行醫多久,這些人就逼管她拿成績說話,而她治好葛祥貴等人的事,卻被他們三言兩語打消,不過是欺負她沒有師承又沒有靠山罷了。

  「我是怎麼樣的人,我行得端坐得正,不怕你們打聽。至於我的醫術,是半吊子水,還是如何,也用不著你費心。說到底,你不過是比我早生幾十年,早行醫幾十年,至於醫術,就仁者見仁了。」

  「還有——」最後葛如沫歪頭想了想,繼續說道,「你要是有空,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每日如廁很辛苦很害怕吧?治痔疾的藥沒少吃吧,不管用是嗎?我勸你最好別割哦,那可不是痔疾,一割就會有大麻煩的。」

  華懿生一開始氣得鬍子亂抖,可聽到葛如沫後面那段,整個人如被雷霹著一般,死死地釘在那,滿目駭然。如果他穿的是緊身褲,必能看到他大腿內側的肌肉都緊繃抽搐了。

  眾人的眼睛齊齊地看向華懿生,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葛如沫說的是真的,不過他們倒也沒笑,十男九痔,男人得個痔疾很正常。可這麼隱私的事情,葛如沫是如何得知的?要知道華懿生所在的下蔡縣與清河鎮一南一北,遠著呢。

  華懿生有痔疾,就是這一兩年內得的,這事除了他自己只妻子一人得知,這病讓他每日都很苦惱,而且情況是越來越嚴重了。平時他是個深思熟慮的人,這回這麼衝動也是因了這個病。因為關仲淮和他頗有些交情,得知他的病後,說曾閱過一冊典籍,裡面就有治療痔瘡的辦法,只是他可能要受點罪。而這個方法,就是切割法。如今葛如沫一語道出自己的身體狀況,似乎還看出來自己已經不堪忍受,才有了後面地句告誡的話。不管是真是假,他如今是一身冷汗。原本下定決心的切割,也有了遲疑。

  再者就是他現在也有點相信眼前的小姑娘極有可能是個神醫。

  看到葛如沫一番話便整出這樣的效果來,梁道斌抿嘴,眼中笑意點點。

  在眾人想不明白葛如沫為何能一語道破華懿生身有痔疾時,關仲淮想起了師傅曾念叨在嘴裡的一句話,『古醫有雲,上醫聽聲,中醫察色,下醫診脈』。此女僅憑一個照面,就能斷出華懿生身有疾病,很有那個『中醫察色』的水準,可是會嗎?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他如何都不能相信有這麼高的醫學造詣。

  「還有誰有意見嗎?」葛如沫這臉啪啪啪地打得爽快啊,梁道斌笑意融融地問。

  眾大夫猛的搖頭,他們方才被挑起火來,都有著各自的私心,有些是不信她年紀小小就能給人看病,怕擔責任。有的也正如華懿生所言的她踩著他們的頭頂上位。有的是從眾心理,純屬起鬨。而此刻,『有華懿生被爆出內生痔瘡,不,似乎還不是痔瘡』的前提下,他們當然要謹言慎行了,強出頭的話,誰知道她嘴裡會不會再語出驚人,將他們一些個人隱疾直接暴露?

  「不過我們有個請求。」有人小心翼翼地看著梁道斌。

  「說吧。」

  「我們希望得到梁四公子您的承諾,此事她經手後,好賴與我們等人無關,不能追究我們的責任。」

  葛如沫此人他們不了解,方才她仿若鐵口神斷的一幕也太過邪乎,若是京城來的,他們還信她小小年紀有一身醫術,可她是土生土長的清河鎮人,那還有什麼可賭性值得他們冒險?再者,這幾日也是擔驚受怕的,如今有了脫身的藉口,他們焉能不捉住?

  梁道斌輕輕一笑,連手都沒抬,「准了,希望你們別後悔。」然後又說了一句,「林大人,那些不想參合這事了的,你找人給登記一下。」

  這下,呼拉拉地去了一堆人,廳中間的大夫也只剩下葛如沫、陳省之、孔勝、許寒嵩以及心中猶豫不決卻不肯挪腳的華懿生。

  梁道斌掃了他們一眼,懶洋洋地問道,「現在,我最後問一次,還有誰有意見嗎?」

  「我有!」關仲淮心裡憋著一口氣,他藥方開了不用便罷,他也只當他們不識貨,可聽聽他們說的是什麼,用了他開的那藥,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這些話他們沒有擺在明面上說,他自有探聽消息的渠道,這事梁四他們辦得不地道,這不是把他架在庸醫的火上烤嗎?這口氣他是決計忍不下的。

  「你說!」梁道斌不太高興。

  「梁四公子,你一意孤行,那我也和你挑明了說。我沒開方便罷了,開了方子你們不用,反讓個女娃來給衛夫人看病,治好了算誰的?你這不是擺明了要捧著她踩著我上位嗎?」

  梁道斌看向葛如沫,想知道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這關仲淮唧唧歪歪的,他也甚是不喜,奈何他的師傅是三大古醫世家的人,不得不給兩分薄面。

  葛如沫明白他的意思,對關仲淮說道,「你放心,衛夫人的病怎麼樣,我雖然還不敢下論斷,但我敢肯定的是,決不會用上你方子上的任何一種藥。」

  「方子你們見了,君臣佐使一一表明,你們根據方子換上同樣性味歸經的藥,我能說什麼?」關仲淮輕諷,這些人當他好糊弄?

  葛如沫不耐,這話的意思整得他那方子多珍貴似的,不就是龍膽泄肝湯嗎?他那方子還差兩味藥呢。說來說去,還不是怕別人搶了他的功勞。可他在這回的事裡真沒什麼功勞可被人搶的,相反,過倒是有,尚未發生罷了。

  若非病人用了這劑泄下藥會導致壞病,她還真想讓他見識一下自己『醫術』到底有多高明,到底是有功還是有過。

  葛如沫再次重申,「治衛夫人的病,我不會用泄下藥。」這總行了吧?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再攔著也沒意思。

  「或許都不需用藥。」最後葛如沫還咕噥了一句。

  不需用藥?不需用藥能治好病?這女的太狂妄,真當自己再世神醫呢。關仲淮譏諷道,「那便請吧,吾等就在此等候你施展不藥而愈的手法了。」

  說完,他冷冷地瞅了陳省之那碩果僅存的四人,最終又有兩人棄他們而去,其中就有華懿生和許寒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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