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141 了斷孽緣(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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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罕林暗暗握緊了拳頭,毫不猶豫的點頭:「朕決定了!」

  皇甫曜月點頭:「既然如此,臣妾遵旨。」

  話落,伸手端起了藥碗。

  「慢著!」

  拓跋罕林的聲音里有了慌意。

  皇甫曜月看向他。

  拓跋罕林反應過來,掩飾性的說道:「這種場面,朕還是不要看到的好,讓明月他們進來伺候吧。」

  皇甫曜月輕扯了下嘴角:「皇上,無論怎樣,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也會是最後一個。親自看著她流出,你不是更應該有成就感嗎?」

  話落,仰頭,毫不猶豫的大口喝了下去。

  拓跋罕林動了動,恨不得上去打翻她手裡的藥碗,終歸是什麼也沒做,眼睜睜的看著她喝完。

  皇甫曜月將藥一滴不剩的喝完,把碗遞給了忽總管:「你也退下吧,沒有傳喚,不許進來。」

  不管何種原因皇上要打掉皇后肚子裡的孩子,但皇甫曜月的皇后身份還在,忽總管不敢不從,應聲後退了出去。

  屋內沉寂一片,兩人靜靜的坐著。

  不大的功夫,皇甫曜月感到腹部絞痛,身下有熱流湧出,血色浸濕了她的襦裙,先是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然後越流越多,椅子下很快浸濕了一片。

  皇甫曜月的臉色也蒼白的沒有了一絲血色。

  站起身,看向拓跋罕林,盯視著他的眼睛,皇甫曜月嘴角露出一抹飄忽的微笑:「皇上,當年你救下臣妾,臣妾欠你一條人命,今日臣妾還你了,我們兩清了,從此以後,路歸路,橋歸橋,我們此生再無任何瓜葛。」

  說完,站起身,踉蹌著朝床邊走去,迤邐的長裙拖曳在地面上,帶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路,灼燒了拓跋罕林的雙眼,刺痛了他那慌亂的內心。

  在床上靜靜的躺下,任憑身下的血不斷的流出,皇甫曜月感受著孩子從她的體內慢慢的流失,神色哀戚。是她錯了,錯的離譜,她當年以為拓跋罕林是真的心儀她,才在危機時刻救下了她,甚至於後來救下了他們全家。原來著一切不過是她自己美好的想法,真相竟然如此殘酷,今日孩子流掉也好,自此以後,永生再和他沒有任何瓜葛。

  拓跋罕林受不住的站起身,踉蹌著走了出去。驚慌的對著忽總管吩咐:「速去太醫院宣院首來。」

  忽總管領命,快步的跑著去了太醫院。

  拓跋罕林快步出里鸞鳳宮,對明月幾人吩咐:「你們,進屋伺候你們的主子吧。」

  說完,轎輦也沒座,腳步不穩的朝著清宣殿走去。

  明月幾人慌忙跑進屋裡,入眼的血色嚇壞了幾人。

  「娘娘!」

  幾人顫著聲音驚呼,跑到了床邊。

  皇甫曜月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沒有回應。

  幾人嚇壞了,「噗通」跪在床前,齊聲驚呼。

  皇甫曜月還是沒有反應。

  明月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想要去太醫院喊人。

  院首已然背著藥箱滿頭大汗的隨著忽總管跑來。氣喘吁吁的跑進屋裡後,看清屋內的情形,倒抽了一口氣。

  忽總管也是駭得腳步踉蹌了一下,這,這,這……皇后娘娘這是凶多吉少啊。

  藥箱也沒有卸下,脈枕也沒有拿出來,院首直接跪在床前,手顫抖得搭在了皇甫曜月得脈搏上。

  明月幾人急得留下眼淚,屏住呼吸看著皇甫曜月。

  好一會兒,院首放開手,吩咐:「快,拿筆墨來!」

  拓跋罕林平日裡在鸞鳳殿批閱奏摺,這紙筆備的的有,明霞衝到桌邊,拿過紙筆交給了院首。

  院首趴在地上,快速的寫下了一個方子,就起來,急聲吩咐:「快去拿藥,熬好了給娘娘服下。」

  皇甫曜月昏睡了一天一夜,再次睜開眼時,映入眼帘的時明月幾人憔悴的臉。

  「娘娘,您醒了?」

  明月首先發現了她醒來,紅著眼睛詢問。

  其餘幾人也紅著眼睛看過來。

  皇甫曜月掃視了幾人一眼,露出安慰的笑容:「我沒事,嚇到你們了嗎?」

  她的話音落,明月首先哭了出來,聲音哽咽:「娘娘,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您怎麼會……?」

  「沒什麼,償還了一些債而已,我現在感覺全身輕鬆的很,你們不必難過,我很快會好起來的。」

  明月幾人泣不成聲。

  皇甫曜月不知怎麼安慰她們,轉移了話題:「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您昏睡了一天一夜,現在已是第二日的寅時。」

  明霞哽咽著回答。

  皇甫曜月點頭,又開口詢問:「鸞鳳宮可有異常?」

  明霞眼神閃躲。明香一看,開口說了出來:「皇上命人封鎖了鸞鳳宮,我們幾個不得外出。」

  這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皇甫曜月閉了閉眼,睜開:「吩咐下去,我餓了,讓他們送些飯菜進來。」

  明香出去傳信,飯菜很快送來,熱乎乎的,全是適合小產的人吃的。

  明月上前,將皇甫曜月扶坐起來,明霞,明香,明翠三人分別端著飯和菜,一人一口餵著她吃。

  吃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皇甫曜月吩咐:「我乏的很,再睡一會兒,接近子時的時候,喊我起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幾人應下,扶著她躺下,拿著碗筷,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侯在門外。

  將近子時,幾人來到屋內,輕聲喊醒了皇甫曜月。

  皇甫曜月睜開眼睛,吩咐:「扶我起來,幫我穿好衣服。」

  幾人沒動,明月開口勸道:「娘娘,您現在的身體不能亂動,有什麼事情吩咐奴婢去做就行了。」

  皇甫曜月搖頭,「還是我來吧,一切因我開始,還是由我來結束吧。明日,我便帶你們回武國,自此不再踏上鷹國土地一步。」

  幾人驚駭住了,以為皇甫曜月是在說胡話,明月還不相信的伸出手,放在皇甫曜月的額頭上,看看她是不是在發熱。

  皇甫曜月勉強微笑了一下,喘了口大氣後,問:「怎麼,你們不願意回去?」

  「不是,娘娘,您……」

  話沒說完,被皇甫曜月打斷:「扶我起來吧。」

  幾人互相看了看,齊齊上前,扶了她起來,幫她穿戴好,在她的吩咐下,打開了從武國帶來的藥箱。

  皇甫曜月伸手,將那瓶與眾不同的藥瓶拿出來,緊緊的攥在手裡,吩咐:「扶我去院子裡。」

  幾人將她包裹的緊緊的,幾乎是抬著她來到了外面。

  外面的宮人們看到他們出來,齊齊看過來。

  皇甫曜月熟視無睹,吩咐幾人在院中停下,打開藥瓶,從裡面拿出一個筒狀的東西,扒開上面的塞子,一道亮麗的光直直衝到了空中。

  皇甫曜月抬眼,看著它消失在了那裡,笑著對幾人吩咐:「回去吧,睡醒了,我們就可以走了。」

  幾人抬著她又回了屋子裡。

  鸞鳳宮裡的宮人們卻嚇壞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不知為什麼陣陣發涼。柏總管則是直接抬腳朝著清宣殿跑去報信。

  武國邊境,得了密旨的林仲吩咐守城的兵士時刻注意鷹國的動向,告訴他們,無論白天黑夜只要有信號出現,立刻稟報與他。

  子時,守城的兵士看到鷹國的皇城亮起了一道亮麗的光,立刻跑去了總兵府稟報。

  林仲剛睡下不久,聽聞稟報,穿戴好了衣服出來,再三詢問了以後,確定是從鷹國皇城發出的,回身走進屋內,拿出那道密旨,點齊了兩萬兵馬,朝著鷹國皇城而來。

  與此同時,有兩騎快馬也飛速的出了邊關,朝著武國京城齊王府拼命奔去。

  柏總管跑去了清宣殿,告訴了忽總管這件事,請求他告訴皇上。

  忽總管嘆著氣搖頭:「皇上喝的酩酊大醉,叫也叫不醒,只能等明日早上再稟報了。」

  「可是,萬一……」

  柏總管面色著急。

  忽總管瞪他一眼,「洒家可沒有那個本事,不然,你自己進去,看看能不能喚醒皇上?」

  聽他有些怒了,柏總管趕緊賠了笑臉:「乾爹,我這不是怕出了什麼事,丟了這總管的位置,給您老丟臉嘛。您老莫生氣,我這就回去,看好了皇后娘娘,不讓她們出了事。」

  忽總管滿意的點頭:「這才是乾爹的好兒子,去吧,皇上醒了,我會即刻稟報他的。」

  柏總管應聲,跑回了鸞鳳宮。

  林仲帶著人馬來到了鷹國邊境。

  自打鷹國成為了附屬國,這對武國邊境的城門就沒了重兵把守。不過守城的將領看到這大半夜的,武國來了這麼多的兵士,還是嚇了一跳,親自過來詢問林仲。

  林仲舉著書中的密旨到:「皇上有聖旨要給鷹皇,我等是去傳旨的。」

  傳旨還用得著帶這麼多的兵馬,守城的兵士心有疑惑,卻也不敢阻攔,放了他們進去。

  兩萬兵馬到達皇城的時候,天剛蒙蒙亮,皇城的門還沒有打開,林仲照樣亮出了聖旨。

  守城的將領一邊命人打開城門,一邊派人飛快的跑去宮中傳信。

  宿醉的拓跋罕林直到早朝時間才迷迷糊糊的醒來,任憑宮人給他穿戴好了以後,晃晃悠悠的去了早朝,

  還沒下早朝,就聽聞了稟報,拓跋罕林皺了皺眉頭,厲聲問:「他們可說了為何事而來?」

  「說是來傳旨……」

  兵士的話還沒有說完,又有人慌張的跑進殿中:「皇上,武皇派人來宣旨了。」

  拓跋罕林站起來,走下台階。

  林仲已經端著聖旨走了進來。

  拓跋罕林彎腰而立,文武百官全部跪下接旨。

  林仲打開聖旨,大聲念了出來:「月兒郡主,已出嫁幾月余,齊王爺和齊王妃著實想念得很,現特命邊關總兵林仲率人接回探親,鷹皇接旨後,立刻放行,不得有誤。」

  文武百官聽聞,驚詫不已。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莫非這齊王爺和齊王妃快不行了,武皇才下了這樣一道聖旨。

  拓跋罕林卻是黑沉了臉,武皇下了這樣一道聖旨,要說皇甫曜月流產了消息沒有人傳送出去,打死他也不信。

  看他不動,林仲沉了聲音提醒:「鷹皇,接旨吧,另外派人快點將小郡主送出來,京城路遠,我們要及早趕回去。」

  文武百官看著,拓跋罕林不得已接過聖旨,謝恩。卻對林仲說道:「皇后要遠行,朕沒空陪同,總要去囑咐一番,還請您稍等片刻。」

  林仲點頭,「鷹皇請。」

  拓跋罕林頭也不回的出了金鑾殿,坐上轎輦朝著鸞鳳宮走。

  忽總管看著他黑沉的臉色,咬牙將昨夜的事情稟報給了他。

  「停轎!」拓跋罕林喊了一聲。

  轎輦停下。

  拓跋罕林從上面下來,一腳將忽總管踹翻在地:「該死的奴才,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早稟報給我?」

  忽總管急忙辯解:「皇上,您喝的爛醉,奴才怎麼叫也叫不醒您呀。」

  拓跋罕林這才想起自己昨晚喝多了,確實是不省人事。但心裡的怒火還在,又踹了忽總管幾腳後,轎輦也不坐了怒氣沖沖的朝著鸞鳳宮走去。

  忽總管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跡,慌忙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

  進了鸞鳳宮,走到門邊,一腳將門踹開,走了進去。

  皇甫曜月早已經穿戴好,虛弱的倚坐在床上,看到拓跋罕林氣呼呼的進來,臉上露出笑意:「皇上怎麼有空過來了?」

  拓跋罕林走到她面前,怒視著她,惡狠狠的說:「皇甫曜月,你別得意,你一日是我的皇后,終身都會是我的皇后,就算是齊王府使了手段接你回去了又如何,早晚你都會乖乖的回來的。」

  「是嗎?」

  皇甫曜月笑著反問。

  拓跋罕林直覺的那笑容無比的刺眼,恨不得親手扒下她臉上的那張皮。

  皇甫曜月站起身,對著拓跋罕林福身行禮:「皇上,臣妾這就走了,您保重好自己,願您早日有子嗣。」

  「皇甫曜月!」

  拓跋罕林咬牙切齒的喊她。

  皇甫曜月沒有理會,站直身,吩咐明月幾人:「我們走吧,回家!」

  明月幾人上前,包裹好她,扶著她往外走,出了屋子,到了宮門口。

  拓跋罕林沒有下令,守著門口的宮人自然不敢放行。

  拓跋罕林從屋中出來,看著皇甫曜月的背影,好半天才下令:「放她們走!」

  宮人讓開,幾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拓跋罕林看著她們越走越遠的背影,心裡忽然有了一種感覺,皇甫曜月再也不會回來了。

  林仲帶人侯在宮門口,看到幾人出來,快步迎了上去,剛要恭敬行禮,看到皇甫曜月孱弱不堪的樣子後,嚇了一跳,衝口而出的問:「郡主,您這是……」

  「我無礙,走吧,回家。」

  林仲不敢再問,急忙讓開身體,招手,一輛華麗的馬車駛了過來。

  皇甫曜月上了馬車,明月幾人跟上。

  待她們坐好,林仲揮手,兩萬兵士護著馬車緩緩走出了鷹國皇城。

  拓跋罕林站在空蕩蕩的鸞鳳殿裡,感覺心裡忽然缺了一角,疼的厲害。

  出了鷹國邊境,來到武國邊境,林仲勸皇甫曜月在邊境休息幾天再走,道:「郡主,我已命人給齊王府送了信,相信世子和世子妃很快就會派人過來的,您還是歇息幾日再走吧。」

  皇甫曜月搖頭:「不用了,馬車裡舒服的很,我們可以邊走邊休息,多謝林總兵了。」

  林仲拗不過她,讓她稍等,回了府里給家裡人說了一聲,囑咐林從文代為看好邊境,他親自帶領兩千兵士護送皇甫曜月回京。

  幾日後,京城齊王府。

  兩騎快馬風塵僕僕的來到齊王府,對看門人說:「我們奉林總兵之命,特來齊王府送信,你速速去稟報。」

  看門人直接跑去了孟倩幽的院子裡。

  孟倩幽這幾日不知為何,正心神不寧的很,聽了看門人的稟報,立刻命人進來。

  兩人看到孟倩幽,從懷中掏出書信,恭敬的遞了過去:「這是林總兵讓我們交給世子妃的書信,說您看過以後,自然知道出了什麼事。」

  孟倩幽接過,打開,快速看完,變了臉色,揚著聲音吩咐:「青鸞,去宮中請世子回來!朱籬,你去準備一下,我們即刻啟程去邊關。」

  兩人應聲,分別去做自己的事情。

  孟倩幽又吩咐看門人:「你帶他們去見管家,每人賞銀一百兩,另外再給他們安排好住處,等歇息夠了,再讓他們回去。」

  「多謝世子妃。」

  兩人謝過,跟著看門人出去。

  孟倩幽跌坐回了椅子上。當初她特意給月兒製作了一枚特殊的信號彈,為的就是她有危難的時候,好傳信於他們,但她一直希望她不要用到,沒想到,沒想到,這才短短的幾個月,她就出事了。

  青鸞到了宮門口,讓守門的太監傳信了進去。

  皇甫逸軒接到了消息,出了宮門,邊走邊詢問青鸞府里出了什麼事情。

  青鸞也說不上來,只是告訴他邊境來送信了,世子妃看過後,臉色都變了,才讓她來宮中喊他,而且還吩咐朱籬去收拾東西,準備去邊境。

  皇甫逸軒聽完,臉上如染了墨一般黑沉,吩咐周安:「召集三百精衛,去城門外候著。」

  ------題外話------

  大熱天的感冒了,嗓子疼的想割掉,鼻涕流的頭都暈,我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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