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二章 威遠鏢局(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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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倩幽剛睜開眼,還有些迷迷糊糊,聽了皇甫毅的稟報,揉了揉眼睛,欲要坐起來。

  皇甫逸軒攔住她:「不用管他,你先醒盹再說。」

  孟倩幽打了一個哈欠,果真又聽話的躺了回去,閉著眼睛道:「我是越來越嗜睡了,照這樣下去,非得變成小懶豬不可。」

  皇甫逸軒側身,單手支起自己的頭,看著她困意濃濃的樣子,笑了起來,道:「無論你成什麼樣,我都不嫌棄你。」說完,期待著孟倩幽感動的樣子。

  果然,孟倩幽睜開了眼睛,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剛睡醒就聽到這樣的甜言蜜語,我是不是該給你點獎勵。」

  「不用,我給你就行。」說完,嘴唇壓了下去。

  一陣深吻,皇甫逸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芒,笑問:「世子妃現在可清醒了,是否需要我在利用美色哄你起床。」

  孟倩幽笑著拒絕,「不用了,天天看著美色,也厭倦了,本世子妃還是自己起床吧。」

  皇甫逸軒逼近了她,臉上雖然還有笑意,但說出的話卻讓孟倩幽感到了危險:「世子妃,有膽量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嗎?」

  孟倩幽立刻慫了,擺出討好的笑意:「口誤,純粹是口誤,我的世子,這樣風華絕代、玉樹臨風、清貴逼人,我又怎麼能厭倦了,只會是百看不厭,越來越上癮的。」

  這話聽著舒服了,皇甫逸軒周身危險的氣息退去,起身,下床。等著孟倩幽下床以後,幫她穿好外衣,趁她梳洗打扮的時候,自己也穿好了我外衣,又稍微整理了一下,才和孟倩幽一起來到了齊王妃的院子裡。

  皇甫巽對齊王爺有懼意,自然不敢去打擾他。自己一個人坐著又覺得無聊,乾脆就直接求見了齊王妃,坐在齊王妃的在屋裡和她閒話家常。以前這個皇嬸整日裡躺在床上,府里有賀側妃當家,他很少過來齊王府,後來皇甫逸軒被找回,為了掩蓋他們私底下的關係,他也很少過來,今日是第一次和齊王妃聊天,卻發現這個皇嬸遠比自己想像中要有內涵的多。按理說她出身將門,老將軍又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再加上從小身體不好,應該是嬌慣的蠻橫無理,飛揚跋扈的。可眼前的這個皇嬸卻神態慈祥、雍容大度,談笑隨意,半分他想像的影子也沒有。

  皇甫巽驚詫,越發的原意和她說話,不知不覺就說了一個多時辰,直到皇甫逸軒和孟倩幽來了才打斷了兩人的聊天。

  齊王妃也沒有把皇甫巽當做外人,笑著對孟倩幽招手,示意她坐在另一邊的軟塌上,笑道:「太子來了好長時間了,聽聞你們在休息,便沒有過去打擾。」

  孟倩幽衝著皇甫巽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的對齊王妃說道:「也不知怎的,這幾日越發的嗜睡了,讓太子久等了。」

  齊王妃笑著囑咐:「有身孕就是這樣,左右府里沒事,要是想睡的話就睡,不用顧忌別的。」

  看兩人猶如親母女一般隨意的說著家話,一點兒隔閡也沒有。皇甫巽又是一陣羨慕,自己從小長的皇宮裡,即便是對著自己的母后說話也沒有這樣隨意的時候。因為母后總是告訴他,隔牆有耳,說什麼話的時候要謹防有人偷聽,不該說的,不能說的,全部都爛在肚子裡,半句也不能說出來。而他的太子妃,就更別說了,大家閨秀,恪守禮儀,從不越雷池半步,和自己說話都是規規矩矩的,更別說對母后了,除了日常的入宮去問安,別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交流。

  皇甫逸軒也不想讓齊王妃知道自己和太子私下的關係,恭聲問:「太子殿下今日入府,有何要事?」

  看他裝模作樣的樣子,皇甫巽真想吐槽他兩句:「有什麼事你不知道嗎?還明知故問!」可守著齊王妃,這話他沒敢這樣說,笑著開口:「聽聞今日國子監了發生了點事,與軒弟有關,我便過來問問,不知軒弟能否告知?」

  皇甫逸軒點頭:「這個說來話長,一句兩句的說不完,太子殿下不如去我的院子裡,咱們『好好的』談談。」

  去還是不去,皇甫巽掙扎了一下,去挨揍是免不了的了,不去,當著齊王妃的面有些話由不好說,思量了一下,咬牙,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好,我也打擾皇嬸半天了,咱們去你的院子裡說。」

  說完,站起來給齊王妃告辭:「皇嬸,我改天再過府來看你。」

  齊王妃笑著道:「太色已晚,你要是沒有急事的話,我吩咐廚房做晚飯,今晚就留在府里吃了再走吧。」

  一會兒自己還不知被揍成什麼樣了,皇甫巽可不想丟這個人,笑著拒絕:「多謝皇嬸了,今年日就不必了,改天再來的時候,我一定厚著臉皮過來蹭飯。」

  齊王妃也不勉強,笑著頷首:「也好。」

  孟倩幽也站了起來,道:「母妃,今日之事和我那兩個弟弟有關,我也隨著過去說說。」

  「去吧,小心一些,讓青鸞扶著你。」

  三人回到了皇甫逸軒的院子裡的會客廳里,吩咐人上了茶以後,皇甫逸軒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問:「大哥,您今日過來是……?」

  聽了他的話,皇甫巽眼睛只盯著身邊的茶水,頭都沒抬,語氣不好的回了一句:「少給我裝蒜,我來做什麼你不知道?」。

  皇甫逸軒誠然的點頭:「大哥,您不說,小弟還是真的不知道。」

  「我給你兩人說,今日之事,是我的疏忽,但是也不能全怪我,待會兒出手輕一點,這兩天父皇有意讓我去與御書房幫著看摺子,要是讓他老人家看出來,我可不替你們隱瞞,說不定我還會趁機好好的告上一狀。」

  「大哥這是說的哪裡話,您是太子,武國未來的帝王,我們那裡敢對你動手呢。」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皇甫逸軒語氣溫和,沒有絲毫情緒的說道。

  皇甫巽心裡反而更打鼓了,「你們想要怎麼樣就痛快說了吧,我今日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孟倩幽「噗嗤」笑出聲來,「大哥說的好可憐,我們尊敬您還來不及呢,什麼時候敢對您出過手。今天這事,我和逸軒沒有怪過您。」

  「真的?」皇甫巽睜大了眼睛,不相信的反問。

  「當然是假的。」孟倩幽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看著他:「大哥,你連這話也相信?」

  皇甫巽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氣得端起茶杯狠狠的喝了幾口茶。

  孟倩幽笑容越發的燦爛:「不過,我們今天可沒有打算對大哥大不敬,只想給大哥提個小小的條件。」

  喝完了杯子裡的茶,皇甫巽狠狠的把茶杯放在身旁的桌子上,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好吧,什麼條件,我能做到的絕對答應你。」

  孟倩幽也不著急,端起白水喝了幾小口,才不緊不慢的笑著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對大哥來說小菜一碟。」

  皇甫巽撇了撇嘴,一副鬼才信你們的表情。

  孟倩幽也不以為意,放下手裡的茶杯,笑著道:「大哥是否記得以前京城裡有個威遠鏢局?」

  「威遠鏢局?」皇甫巽皺眉想了一下,隱隱約約好像記了起來。當然威遠鏢局在京城裡也算盛極一時,後來因為給賀璉押運鏢物出了紕漏,才導致鏢局關閉,據說鏢局少主一家被賣為了官奴。

  皇甫點頭,道:「有些印象,當時這威遠鏢局出事,是因為關乎賀璉,所以我派人留意了一下,不知弟妹問這事何意?」

  「威遠鏢局的少東家,就是我手下的文彪,當年他們一家十餘口人被貶為官奴,發配去了清河縣,恰巧被我看到,就買下了他們。後來,我來了京城以後,就想法打聽了事情的過往,發現他們是被賀璉陷害的,這一切的起因是因為賀璉想要強迫一個女孩子,文彪正好碰到,救下了她,賀璉心懷怨恨,才有了後來陷害的這一出。今日我說出來,是想讓大個幫個忙,幫著威遠鏢局恢復名譽。」

  這個可有些難辦了,當年賀章還官居丞相之位,賀貴妃也得寵,下面的官員為了巴結他們,量刑的確是重了點。可畢竟是皇家的衙門,現在要翻案,自打皇家的嘴巴,可是不容易的。

  見他沉默不語,孟倩幽也不催促,重新的端起白水,小口的喝了起來。

  皇甫逸軒開了口,「這件事也沒有大哥想的那麼難。當初鏢局出事,是賀璉一手策劃的。現在沒有了他,自然也沒人反對了,您可以命人悄悄的把案底拿出來銷毀,免了鏢局所有人的處罰,不就可以了嗎?」

  皇甫巽的眉頭深深的皺起,「哪有你說的這樣簡單,這裡面不但牽扯到了賀璉,還牽扯了當時督辦這件案子的官員。給鏢局平反,必定要處罰他們。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有的已升入高位,不好查辦啊。」

  孟倩幽臉上的笑意退去,鄭重道:「大哥,我是女流之輩,對於做官的處事道理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一個道理,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身為太子,要做的就是收服民心。誠然如你所說,這件事不好辦,可是如果您辦成了,證明了他們當年的冤屈,就算損失了幾名官員,可您得到的是京城百姓愛戴擁護的心,既而是天下人的。那將來您又何愁這天下坐不穩呢?」

  皇甫巽心裡有深深的觸動,好一句得民心者的天下,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後,去隱藏著巨大的涵義。要是自己真的做到了,誠如她所說,這天下又何愁坐不穩。思及此,熱血澎湃,當下就爽快的開口應下:「好,就憑著你這句話,大哥這個忙幫定了,你麼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孟倩幽面露喜色,眼睛發亮:「謝謝大哥。」

  皇甫巽擺手:「不用謝,大哥只想說一句話。」

  「大哥請說。」

  「弟妹這樣聰慧的人,怎麼就瞎眼看上這個腹黑的東西了呢?」說完,兩人的眼前人影一閃,皇甫巽的身影已經到了會客廳的門口,後面的聲音也遠遠的傳來:「弟妹若是哪天后悔了,就跟大哥說一聲,這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大哥到時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話落,人也出了院子。

  皇甫逸軒的臉色黑了下來,腳下動了動,似要追出去。

  孟倩幽笑著搖頭,勸阻:「看在這件事也是夠他為難的份上,你就別跟他計較了。」

  皇甫逸軒回頭,深深的看著她。

  孟倩幽納悶,笑問:「為何這樣看我?」

  起身,走到她面前,緊緊的將她摟在了懷裡,附嘴在她的耳邊,低聲,似誘哄,又似詢問:「幽兒,可否將你前世的事情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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