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皇上氣怒(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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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大的動靜,驚動了五城兵馬司的人,新任的五城兵馬司的統領賀杼趕到的時候,賀府的大門轟塌在地上,齊王爺面色陰沉的站在府門外,而府內,即使站了黑壓壓的無數的人,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陣陣的血腥味隨風飄散出來,飄到賀杼的鼻子裡,也飄到了身後中兵士的鼻子裡。

  賀杼是賀章的旁支,竇統領被罰去看守城門以後,賀章便利用職權之便把他調任了統領一職。

  看著齊王爺不善的面孔,聞著飄進鼻端的血氣,賀杼知道賀府的應該是死了不少人,但他沒有想到齊王爺會把府內所有的人都殺了,還想著傍著賀章這棵大樹,等他東山再起的時候,自己再高升一步。手一指,對齊王爺喝道:「大膽,天子腳下,竟敢隨意殺人,快束手就擒,待我稟明了皇上給你留個全屍。」

  要是他呵斥的是別人,眾人還可能贊他一聲,說他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是面前的是誰?齊王爺!皇上的同袍兄弟,當今太后的親兒子,武國唯一一個真正的宗室王爺,他不但不下馬行禮,還端坐在馬上口出狂言,那就是蠢了。即使他身後的這些兵士也不由得同情的抬頭看了他的背影幾眼,不約而同的悄悄後退了兩步,離他遠了一些,免得一會兒他倒霉的時候殃及到自己。

  果然,齊王爺眯起眼睛,打量了賀杼一眼,不緩不慢的走了出來。

  賀杼不是不認識齊王爺,而是因為他本是賀章的旁支,是依附賀章而活,自然和齊王爺一派是對頭,看齊王爺出來,依舊狂妄的叫囂:「快束手就擒,饒你等不……」

  話沒說完,便被齊王爺的一聲厲喝打斷:「拿下!」

  兩名精衛從齊王爺身後躍出,在賀杼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躍到他面前的兩人,一人拽起了他的一條胳膊,狠狠的將他扔到齊王爺面前。

  賀杼也是有幾分武功的,要不然賀章也不可能把推他上了統領的位置,可他那點武功在這些精衛面前根本就不管用,此刻被摔的頭昏眼花,鼻青臉腫,眼冒金星,動彈不得。

  齊王爺陰冷的話聲從他的頭頂上傳來:「是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跟我說話。」

  也不知是摔暈了,還是天生的少根筋,亦或者是想要說給府內的他自以為還在的人聽,趴在地上的賀杼,竟然大聲說道:「你知法犯法,草菅人命,本統領秉公執法,你還敢拿身份壓人,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話沒說完,齊王爺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

  賀杼的臉無縫隙的貼在了地上。

  鼻子,嘴,都被壓在下面,喘不過氣來,賀杼的身體猛烈的掙扎,兩腳不停的撲楞,兩手舉過頭頂,胡亂的揮舞,似乎是想要抓住齊王爺的腳。

  齊王爺的腳下卻越來越用力,賀杼掙扎的動作更加猛烈。

  跟著過來的五成兵馬司的兵士們,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齊王爺這狠厲的摸樣,心中大駭,又齊齊往後退了幾步。

  賀杼不停的掙扎,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齊王爺彷如沒有聽到一樣,腳下越發的用力,一會兒的功夫,賀杼掙扎的動作小了下去,慢慢的,不咋動彈,最後身體一僵,徹底沒了氣息。

  面無表情的看著賀杼的身體漸漸僵硬,齊王爺才鬆開了腳,漫不經心的掃視了兵士們一眼。

  已是六月的天氣,兵士們卻感覺身上陣陣冷意飄過,齊齊打了個寒顫。

  「還有誰要跟本王算帳的,站出來。」齊王爺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兵士們聽清楚。下意識的紛紛搖頭,又齊齊的後退了幾步。

  「把人全部拖出來,曝屍三天,任何人不的靠近」齊王爺對著身後精衛吩咐,聲音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

  精衛們應聲,轉身去了府里,把送有的屍體一具具的全部抬了出來,放在府門口,一字排開。

  五城兵馬司的兵士們看著越來越多的屍體,嚇得腿都發顫了,想要後退,不敢。想要上前幫忙,也不敢。哆嗦著雙腿,站在遠處,不知該如何是好。

  賀府一門,下人、奴僕、府衛、暗衛總共四百八十口人,無一放過,全部讓齊王爺下令給殺了,這消息一會兒就傳遍了京城,傳到了大大小小官員的耳朵里,傳到了太后的宮裡,傳到了皇上的御書房。

  聽了貼身太監,小心翼翼的稟報,正在看奏摺的皇上,猛地把手裡的奏摺扔到了地上,氣得身體發抖,聲音發顫的說道:「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地下,做下這樣的惡事,他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皇上。」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連大氣也不敢出。

  「傳旨,讓這個混帳立刻進宮來見我!」皇上怒聲道。

  管事太監應聲,爬著出了御書房,才站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急匆匆的跑出去傳旨了。

  聽了管事姑姑的話,太后只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這個靖兒,這是抽了什麼瘋,竟然明目張胆的屠了賀章的滿門,如果皇兒降罪於他,他這條命難保呀。想到此處,立刻吩咐管事姑姑:「快,命人去打探,到底是出了何事,讓他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

  傳旨太監到了賀府門口的時候,精衛們還在往外抬人。

  望著並排躺在地上,一眼望不到頭的死人,傳旨太監的心裡也是發顫的厲害,戰戰兢兢的走到王爺面前,弓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恭聲說道:「王爺,皇上宣您即刻進宮。」

  在自己的意料之中,齊王爺面無表情的越過傳旨太監,走到賀杼剛才騎來的馬前,翻身上馬,打馬去了皇宮。

  傳旨太監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急匆匆的往回走。

  往日這個時候宮門已經落鎖,可今日得了皇上的命令,宮門還是打開,齊王爺到了宮門前,下馬,扔了韁繩,朝著御書房走去。

  只有那看守宮門的御林軍在後面殷勤的把韁繩撿了起來。

  一路到了御書房門口,沒用太監通稟,便走了進去。還沒等站穩,一本奏摺對著他飛來,皇上的怒罵聲也隨之響起:「混帳東西,做下這樣大的禍事,明日御史台那幫老頑固,唾沫星子非把朕淹了不可。」

  齊王爺不閃不避,任由奏摺砸到自己的身上,然後落到了地上,聲音平靜的說道:「那幫老頑固,也該回家養老了。」

  皇上驚詫,齊王爺一直以來溫和有禮,對朝中的大大小小的官員都禮遇有加,從來沒有看過誰不順眼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說過這樣的話,今日卻滿不在意的張口就說了出來,不知何故?卻也使得皇上更加的憤怒:「你說的輕巧,那是幾百條人命,轉眼間被你全殺了,就算讓那御史台那幫老傢伙回家養老,那天下人之口呢,能堵住嗎?」

  他的話落,御書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齊齊一愣,他們沒有聽過聽錯吧,皇上將然稱那些御史大人為老傢伙,這、這、這……明顯是氣急之下,被齊王爺帶偏了。

  皇上也無所覺,剛要繼續往下說。

  齊王爺不在意的聲音又響起:「不用堵,我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我屠了賀章滿門,有誰想要替他報仇的,儘管來找我。」

  「你……」皇上被氣得說不住話來,拿過手邊的硯台朝著齊王爺砸去。

  齊王爺依舊沒有躲避,硯台砸在他的額頭上,登時,鮮血混合著墨汁流了下來。

  皇上愣住。

  齊王爺不語,低頭看著混合著鮮血的墨汁,滴落到自己的官服上,嘲弄的撇了撇嘴角。

  多少年沒有見過齊王爺這個樣子了,皇上有一時的心慌,可又拉不下臉來道歉,命令一旁的宮女:「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找東西來幫忙擦拭。」

  被這一情景嚇呆了的宮女回過神來,剛要上前,齊王爺的冷聲響起:「不用了,賀府的人我已經殺了,皇兄要是覺得我不可饒恕,就判罪吧。」

  他的聲音冷冷冰冰,沒有任何感情,一點兒也沒有了以往見了他時那兄弟相連的親熱態度,皇上有些慌了手腳,語氣緩和了下來:「你屠了賀府的滿門,總該讓我知道為什麼吧。」

  齊王爺掃視了御書房內的人一眼。

  皇上一會,命令眾人;「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御書房。」

  眾人應聲,齊齊退了下去,御書房內只剩下皇上和齊王爺兩人。

  半個時辰後,齊王爺面色如常的從御書房裡走了出來,朝著宮門走去。

  而一道聖旨隨後也從御書房內傳出:「賀章,膽大妄為,以平民之身夥同其子賀璉截殺清河縣主,致使清河縣主重傷不醒,其罪可誅,念其曾為朝廷效力多年,免去株連九族之罪,賀府一門,全部誅殺。曝屍一日,扔去亂墳崗。」

  聖旨一出,京城譁然。

  聽到消息的賀貴妃當場就昏死了過去,只有遠在幾百里以外的六皇子坐在搖晃的馬車上,還在做著美夢。

  倖免的賀氏的九族們,都感到後脖頸涼颼颼的,而御史台的那些老傢伙們,也沒有了話說。

  剛從作坊了回了府中,看到府中的景象,嚇了一跳的皇甫煜,也被這消息驚呆了,不可置信的揪著下人的衣服,厲聲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下人哆哆嗦嗦的又說了一遍,這次皇甫煜聽清了,鬆開了手,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失了魂一樣愣愣的坐著沒有說話。

  齊王爺出了宮門,回到賀府門前。

  精衛們把所有的屍體都搬了出來,擺放在門口,吩咐人輪流看守後,齊王爺領著大部分的精衛回了王府。

  一直戰戰兢兢站在原地不敢亂動的五城兵馬司的兵士們,看他走後,才齊齊鬆了一口氣,相互看了看,不約而同的朝著別的地方走去。賀統領都死了,他們留在這也沒人號令,還不如會兵馬司去待著。

  王府里燈火通明,宛如白晝一般,院子裡的下人還是進進出出的忙個不停。

  而皇甫逸軒的屋子裡,喝了藥和參湯的孟倩幽依舊躺在床上沒醒,要不是她的胸膛還微微有起伏,那蒼白的臉色,讓人乍一看,就和死了一樣。

  皇甫逸軒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盯視著她,眼裡有深深的懊悔和自責,

  齊王妃也一臉擔心的坐在一邊,沒有說話。

  玲瓏輕輕的走了進來,稟報:「王妃,王爺回來了。」

  齊王妃點頭,表示知道了。

  皇甫逸軒卻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往外走。

  齊王妃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走出院子外,看到滿身狼狽的齊王爺,皇甫逸軒眼裡的情緒未明,開口:「父王,辛苦了,接下來交給孩兒吧。」

  仿佛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齊王爺點頭,囑咐:「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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