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發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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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劉貴便轉身回屋。

  院子裡劉貴家的看到他進來,嘴唇動了動,喏喏的喊了聲:「老頭子。」

  劉貴厭惡的看了她一眼,走進屋內收拾自己的衣物。

  劉貴家的隨後跟進來,看到他正在收拾東西,一下子就慌了,驚恐的含糊不清的問:「你收拾衣物做什麼?」

  劉貴的手沒停:「麗兒帶來的僕人都受傷了,沒人趕馬車,我送她回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近期內我是不會回來了,你自己在家裡好自為之吧。」

  劉貴家的上前,阻止他的動作,把他收拾的衣物有全部攤開,「不行,你不能去,你去了我一人在家裡怎麼辦?」

  「家裡還有五十兩銀子,我一個銅板也不帶走,麗兒說還要再給你一些,你仔細些用,用個幾十年是沒有問題的。」劉貴停止了收拾衣物,打開一隻鎖著的箱子,把裡面的銀子拿出來放到劉貴家的面前。

  聽問他的話,劉貴家的更加害怕,哆嗦這嘴唇問,「你是不是想著再不回來了?」

  劉貴沒有回答,想要再收拾自己的衣物,劉貴家的慌忙將他的衣物抱在了懷裡不撒手:「不行,我不能讓你走,要去也是我們一塊去。」

  劉貴看了看她,再看看她懷裡的衣物,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走出了屋子。

  劉貴家的慌忙將衣物扔在了床上,跟著跑出來,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出了院子,看到門口橫七豎八的躺著這幾名不知死活的僕人,嚇得尖叫。那破鑼似的難聽的聲音震得劉麗的耳膜生疼。

  劉麗不耐煩的呵斥她:「閉嘴!你嫌我們家丟的人還不夠嗎?還要引更多的人過來。」

  劉貴家哆哆嗦嗦的指著那些僕人,顫顫巍巍的問:「麗兒,他們是不是死了?」

  劉麗對她滿是厭惡,聲音自然是沒好氣:「沒死,還有氣呢,不會變成冤魂來找你算帳」

  劉貴家的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身體,腳步悄悄的後退了兩步,離那些僕人遠一些。對著劉麗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在看到她臉上那明顯的五個手指印時心疼的不行,走到她面前,一邊說:「麗兒,疼嗎?」一邊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臉頰。

  劉麗一把打掉她的手,怒聲道:「別用你那髒手碰我。」

  劉貴家的滿臉的不敢置信,「麗兒,你怎麼能這樣說娘?」

  「娘?」劉麗不屑地一笑,吩咐丫鬟:「去拿一百兩銀子過來。」

  丫鬟應聲,去馬車上拿了銀子過來,恭敬的遞到劉麗面前。

  劉麗拿起銀子,直接扔到了地上,沒有任何感情的說道:「你把我養這麼大也沒花十兩銀子,我給你一百兩,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從此以後你是你,我是我,各不相關。」

  劉貴家的再一次遭受了打擊,瞪著眼睛,看了看地上的銀子,又抬頭看了看劉麗,再看看銀子,再看看劉麗,如此反覆了幾次,似乎是在確認眼前發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劉麗不屑的聲音響起:「不用看了,這銀子是真的,以我現在的身份,犯不著用假的銀子騙你,這下你高興壞了吧,別人家養十個女兒也頂不上我一個。不過,我告訴你,只有這一次,以後你要是敢糾纏我,我就叫人打斷你的腿?」

  劉貴家的就像才明白過來一樣,眼淚唰的一下就流出來了,「麗兒,娘一心一意的為你考慮,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娘?」

  劉麗輕蔑哼了一聲:「為我考慮?你說的到好聽,你什麼時候為我考慮過,小時候你偏寵大哥,整天指使我幹這干那,讓我連個喘氣的空閒都沒有,好不容易我現在身份高貴了,馬上就會有一門好親事,結果被你慫恿著去找孟倩幽那個死丫頭,差點把親事毀了,你不但不安慰了,還打了我一巴掌,你這是為我考慮?」

  「這件事你怎麼能怪在娘的身上?明明是你想要出風頭,才去找那個死丫頭的。」劉貴家的睜大眼睛反駁。

  劉麗更加的氣憤:「如果不是你顛倒黑白,胡說八道,我能為了給你們出一口氣而去找她嗎?再說了,如果你是真的為我考慮,我去找她的時候,你就應該阻攔我,而不是一再慫恿我。好在我磕掉牙齒的那個地方不會輕易的被看出來,親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否則我真的會忍不住殺了你。」

  劉貴家的被嚇住,像不認識一樣的看著她。

  劉麗用嘴巴示意了一下地上的銀子,「撿起來吧,一會兒我後悔了,你連一兩銀子也撈不著。」

  劉貴家的怎麼都沒想到劉麗會把責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會對她恨之入骨,眼淚就想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淚眼婆娑的問道:「麗兒,你當真要這麼絕情,不認我這個親娘嗎?」

  劉麗就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沒有理她。

  劉貴家的咬牙,威脅她:「你別忘了,你姨母是娘的親妹妹,如果你不認我這娘了,你以為你姨母還會認你這個外甥女嗎?」

  劉麗嘲諷的撇了撇嘴角:「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親妹妹?如果不是看我有利用價值,她會知道你是誰?」

  劉貴家的被噎住,眼淚掉的更凶。

  劉大寶答應給十兩銀子,好不容易才在村里找了一輛牛車過來。

  走到家門口,牛車停下,劉大寶看到地上的銀子,奇怪的問:「這些銀子是怎麼回事?」

  劉麗隨口答道:「我給的養老錢,她不要,大哥你收起來吧。」

  劉大寶想了沒想,就要上前撿銀子,劉貴家的一下子就撲到地上,把銀子慌忙的都扒拉到自己的懷裡,「這是我的銀子,誰也不許搶。」

  她的動作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劉麗看也沒看她一眼。

  劉大寶還是有些良心,看到自己的娘狼狽不堪的撲在地上,想要上前扶起她。

  劉貴家的緊緊的護著這些銀子,大叫:「你不要過來,這些銀子都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許搶走。」

  劉大寶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嘆了一口氣,對劉麗說道:「我在村里找了半天,只有他肯幫我們把人拉去鎮上,不過要我們先付十兩銀子。」

  劉麗現在一心只想著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也沒嫌對方要的銀子多,直接吩咐丫鬟拿了銀子交給了牛二。

  牛二一看果真給十兩銀子,樂開了花。

  劉大寶和劉貴費力的所有的僕人都抬到了牛車上。

  劉麗走路也不婷婷裊裊了,大步的走到了馬車邊,自己上了馬車,對劉貴說道:「爹,咱們走吧。」

  劉貴點頭,拿起鞭子趕著馬車就要往外走。

  劉貴家的抱著銀子一骨碌爬起來,擋在門口:「不行,你們不能扔下我,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劉麗不耐煩的吩咐丫鬟:「把她拉到一邊去!」

  丫鬟上前,使勁的拉扯她。

  劉貴家的死命的掙扎,幾名丫鬟一時也奈何不了她。

  劉大寶上前相勸:「娘,小妹必須要回去了,你就不要阻攔了。」

  劉貴家的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苦苦哀求劉大寶:「大寶,大寶,他們都走了,不要娘了,你留下來好不好,娘發誓,以後會對你們全家好。」

  劉大寶沒有答應她,道:「娘,等我們在鎮上安頓好了,我會回來看你的。」說完,就向自己的妻兒走去。

  劉貴家的伸手想要拉著他,懷裡的銀子卻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趕緊彎下身子去撿銀子。

  劉大寶趁機帶著妻兒快步的走了。

  劉貴家的撿完銀子,依舊擋在大門口。

  劉麗狠厲的聲音傳來:「你們幾個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回去後等著被發賣吧。」

  幾名丫鬟慌張的使出吃奶的勁把劉貴家的拉離了門口。

  劉貴徑直趕著馬車出了大門,看也沒看她一眼。

  幾名丫鬟剛要鬆手,劉麗的聲音又傳過來:「把她鎖到院子裡,省得追出來嚎的讓人心煩。」

  丫鬟應聲,合力把劉貴家的推到院子裡,急忙把大門反鎖上,匆匆忙忙的追上馬車,跟在了後面。

  劉貴家的破鑼似的悽厲的喊聲從院子裡傳出來。

  劉貴和劉麗充耳未聞,趕著馬車越走越遠。

  孟倩幽是在兩天以後的飯桌上,聽孟氏說起這個事情的。

  雖然以前一直覺得劉貴家的可恨,可看到她現在的下場,孟氏也不免唏噓了一番:「聽村裡的人,劉麗吩咐丫鬟把她鎖在院子裡以後,就和劉貴一起走了。劉貴家的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搭理她。情急之下,順著梯子爬到牆上,跳了下來,跌跌撞撞的追了好幾里路,也沒有追上他們。就連劉大寶夫婦的身影也沒有看到。你說說,他們怎麼會那麼狠心,就算是劉貴家的做的過分了,可那到底是他們的親娘,他們怎麼會有那麼狠的心,把她一人扔在了家中。」

  孟倩幽短暫的驚訝過後,說道:「劉麗不是給她留了一百兩銀子嗎?就算她不省吃儉用,也夠她生活幾十年了,下場也不算太悽慘,娘就不要替她擔憂了,等過了這一段時間,說不定她想通了以後,會更加的得意呢。」

  「不能吧?」孟氏懷疑的說道:「村里人說她現在天天以淚洗面,不會這麼快就能緩過來吧?」

  「不管能不能,這件事與我們家無關,以後任何情況下娘也不要理會她,免得惹了不必要的麻煩。」孟倩幽叮囑她。

  孟氏點頭:「我知道,我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她的事情娘絕對不會理會。」

  十多天以後,不知劉貴家的是怎樣想通了,又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整天得意洋洋的磕著瓜子,到處閒逛,什麼也不干。

  孟氏得了孟倩幽的囑咐,自然是能離她有多遠就離多遠。

  劉貴家的也很識趣,從來也不過來招惹她。

  日子過的很平靜,常去作坊的孟倩幽漸漸的發現了一件不尋常的事情,那就是孟義每天都會好巧不巧的在作坊下工的時辰出現在作坊門口,目不轉睛的盯著作坊里的人都走了,才轉身回家。

  一開始孟倩幽沒有在意,十多天以後,便感覺有些奇怪。有一天就在作坊下工的時候,站在作坊門口裡面,悄悄的觀察孟義的反應。

  作坊的大門打開,作坊里的工人都往外走。孟義一直翹首等待,直到書包作坊里的女人們出來了。孟義的眼睛立刻一亮,緊緊的盯著周瑩的身影,眼睛一眨也不眨。

  周瑩也偷偷的看了他幾眼,臉紅紅的跟著大周氏走了。

  眾人說說笑笑,誰也沒注意這件事情。

  直到周瑩和大周氏妯娌一起走的很遠了,孟義才收回眼光,嘴角含笑的想要回家去。

  「孟義哥!」孟倩幽笑著從作坊里走出來喊住他。

  孟義看到是她,心虛的眨了眨眼睛,撓了一下自己的頭,問:「幽兒妹妹,這麼晚了你還沒回家呀?」

  「我要是回家了,就看不到一場好戲了。」孟倩幽調皮的對他眨了眨眼睛,戲虐的說道。

  孟義略顯黝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假裝沒聽懂她的話,快聲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說完,轉身匆匆的往家裡走去。

  孟倩幽看著他越走越快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孟氏最後一個走出來,看到她站在那裡望著遠處的方向,不由的也抬眼跟著看了看,卻什麼也沒有看到,感到納悶,問:「幽兒,你在看什麼?」

  孟倩幽沒有回答,只是笑著說道:「娘,看來咱們家又要添一樁喜事了。」

  一聽是喜事,孟氏高興的不行,問:「什麼喜事?」

  孟倩幽賣了一個關子:「等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孟氏輕輕的打了她一下:「你這孩子越來越調皮了,把娘的好奇心吊起來了,你又不說了。」

  孟倩幽笑嘻嘻的摟著她的胳膊,轉移了話題:「娘,快回家做飯吧,一會兒逸軒該下課回來了。」

  這段時間孟逸軒好像已經適應了每天多一個時辰的授課時間,每天回家,小臉沒那麼多的疲色了,可整個人卻消瘦的厲害。孟氏看著心疼,每天給他變著花樣的做吃的,聽孟倩幽這樣說,頓時把剛才的事情放在了腦後,加快腳步回家做飯。

  孟倩幽和往常一樣,站在門口等他們回來。

  今天下課以後,就乖乖的領著孟傑和孟清回家的孫良才看到孟倩幽站在門口,暗自慶幸自己今天沒有領著兩人出去玩,否則的話,不知道又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孟傑和孟清兩個小人兒喊著姐姐歡喜的跑過來。

  孟倩幽笑著摸了摸他們的頭,詢問了他們夫子今天教了什麼。

  兩個小人兒七嘴八舌的搶著說了出來。並告訴她夫子教的他們都學會了。

  孟倩幽誇讚了他們幾句,讓他們放下書包後隨意去玩耍。

  孫良才也跟著走了進去。

  孟逸軒比他們整整的晚了半個時辰回來,看到孟倩幽站在門口等著自己,加快腳步走到門口。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孟倩幽看著他消瘦的臉龐,抿了抿嘴唇,問:「要不要我去找夫子,讓你把課業減少一些?」

  孟逸軒搖頭:「不用,這樣正好,課業學的快一些,明年我就可以和孟仁一去考秀才了。」

  孟倩幽默了一下,道:「在你吧,如果你真的吃不消就給我說一聲,千萬別累壞了。」

  「課業沒有問題,只是最近夫子的謀心之術講的多了一些,我一時半會全部接受不了,等過段時間就好了,你不用擔心。」孟逸軒道。

  孟氏做好了飯,孟二銀父子也回來了。

  全家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著今天的事情。

  孟二銀說道:「再過一個月,地里的莊稼就要熟了,等收完以後,村里人又該沒事做了,今天好多人問我咱們的臘腸作坊什麼時候再開起來。」

  「現在天還暖和,臘腸作坊先不著急,我想到先把另一個作坊開起來。」孟倩幽道。

  孟二銀和孟賢、孟齊齊聲急迫的問:「什麼作坊?」

  孟倩幽回道:「土豆粉作坊。」

  「土豆粉?是把土豆壓碎了嗎?那還怎麼吃?」孟氏奇怪的問。

  孟倩幽笑道:「不是把土豆壓碎了,而是通過加工,把它做成另一種形狀,又好吃,又可以長時間的存放。」

  孟氏驚訝:「還有這樣的東西?」

  孟倩幽點頭,問孟賢:「大哥,我們還剩下多少的土豆?」

  孟賢立刻回道:「大概還有三四萬斤。」

  孟倩幽核算了一下,道:「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新土豆就能下來,以王老闆現在的要貨速度,到時我們還能剩下一萬多斤,這些我們正好可以用來做土豆粉。」

  說完又道:「製作土豆粉還需要一些別的東西,明天你隨我去鎮上看看,如果能買到,回來後我們先制一些出來看看。」

  孟賢點頭。

  孟倩幽問孫良才:「你好幾個月沒有回家了,要不要跟著我們回去看看?」

  孫良才搖頭:「夫子說農忙的時候會放假,到時我再回去好了。」

  孟倩幽點頭,「也好,省得你回來回去的踏不下心來。我還指著你明年去考個童生回來呢。」

  孫良才手中的筷子嚇得掉到了地上,瞪著大眼,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口吃都不清了問:「我、我、我考童生?」

  「你說呢?」孟倩幽問。

  孫良才的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不行,我肯定考不中的。」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考不中,這事就這樣定了,這兩天我有時間就去找周夫子說說,讓他再重點的教導你一下。」

  孫良才慌忙擺手:「你不要去,現在每天的課業都要了我的命了,如果再加課業,我還活不活了?」

  孟倩幽故意說道:「放心吧,我給你保證,就算是在每天再多上兩個時辰的課業,你也死不了,頂多脫層皮而已。」

  一想到以後白天黑夜都要學課業,孫良才更加的驚恐,搖頭拒絕:「我不要,我爺爺說了,我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只要我多認識字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我去參加科考。」

  孟倩幽已經打定了主意要他去參加童生考試,哪裡會依了他,道:「你現在歸我教導,你的事我說了算。相信你爺爺知道了這件事後也會很高興的。」

  孫良才見孟倩幽態度堅決,絲毫沒有緩和的餘地,哀嚎了一聲趴在飯桌上,連吃飯興致都沒有了。

  孟二銀和孟氏知道這是為他好,也沒有幫著他求情。

  孟傑和孟清看他那個樣子,飯也不吃了,用手捂著小嘴偷樂。

  第二天吃過早飯,吩咐文彪趕著馬車先去了作坊,叮囑了吳大幾人之後,孟倩幽和孟賢才坐著馬車去鎮上。

  文彪的馬車趕得很快,只用了一個時辰就進了鎮門口。

  孟倩幽讓文彪趕著馬車先來到了德仁堂。

  馬車停好,孟倩幽和孟賢下了馬車,直接走進德仁堂內。

  德仁堂也是剛開門不久,來看病的人不是很多。店裡的夥計看到他們進來,熱情的跟他們打招呼。

  老大夫也看到了他,示意另外一名大夫給病人過來看病,站起來笑著說道:「孟姑娘,你好長時間沒來了,我們東家一直在念叨你呢。」

  孟倩幽風趣的笑著回道:「被你們東家念叨可不是什麼好事,我寧願他想不起來有我這樣一個人。」

  老大夫摸著鬍鬚大笑。

  文泗在樓上聽見了老大夫的笑聲,好奇的扯著大嗓門問道:「老於,什麼事一大早惹得你這麼高興?」

  老大夫抬頭對這樓上回道:「東家,孟姑娘來了。」

  樓上的腳步聲響起,文泗的臉很快就出現在了樓梯旁,「小丫頭,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我,你死哪兒去了?」

  孟倩幽抬頭裝作疑惑的問:「請問你是誰?我認識你嗎?我為什麼要來看你?」

  文泗被噎的愣住

  老大夫這次笑的更大聲了,連店裡的夥計都低頭偷笑。

  文泗愣過之後,快步的下樓,來到她面前,低下身子,讓她看到自己的臉,說道:「你現在仔細瞅瞅,認識我嗎?」

  孟倩幽還真的仔細的打量了他的臉一下,發現就是這麼近的距離他臉上的刀疤也看不見了,整張臉恢復和以前一模一樣。立刻猜到了他的意圖,沒到他開口,就堵住了他想說的話:「我告訴你,這個配方可不能給你,我哪天活不下去的時候,還指著這個配方賣錢呢?」

  文泗直起身子,驚訝:「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大少爺,你那個貪婪的樣子全都寫在了臉上,我想裝作不知道都難。」孟倩幽道。

  文泗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的說道:「有這麼明顯嗎?」

  老大夫控制不住,再次爆笑出聲。

  文泗明白過來,大聲不滿的說道:「小丫頭,你又騙我!」

  孟倩幽也笑得前合後仰。

  孟賢抿著嘴角,努力的控制著自己不要笑出來。

  文泗也不惱,等人們笑過以後,垂涎著臉說道:「我這次不白要你的,你說多少銀子?我一分不少的給你。」

  孟倩幽擺手:「不是銀子的問題,你這來的都是普通的病人,這個配方你要了也沒用。」

  文泗看了看老大夫,老大夫意會,道:「孟姑娘,我們去樓上說吧。」

  孟倩幽看兩人,見他們都是一副有好事的模樣,點頭,道:「大哥,我們上去坐坐吧。」

  孟賢點頭。

  文泗轉身回樓上,老大夫在後面禮貌的伸手請兩人上去。

  孟倩幽也沒客氣,跟在了文泗的後面,孟賢隨後也跟上,老大夫走在最後,吩咐夥計:「去沏壺好茶過來。」

  夥計應聲去沏茶。

  四人來到樓上,不等文泗讓座,孟倩幽就隨意的坐在了張椅子上,順便招呼孟賢:「大哥,做。」

  孟賢見她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自在,不好意思的的看向文泗。

  文泗早已習以為常,也沒覺得哪裡不對,見孟賢看向自己,便開口說道:「孟賢兄也坐吧,不用拘謹,就和自己家裡一樣。」

  孟賢有禮的謝過,規規矩矩的坐在了椅子上。

  老大夫則站在了文泗的身旁。

  夥計把沏好的茶水端上來,恭敬的給一人倒了一杯茶水後,退了下去。

  孟倩幽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小心的喝了一口後,才對文泗說道:「說吧,你有什麼好事情?」

  文泗和老大夫對看一眼,笑著說道:「我也不瞞你,你這去傷疤的配方在清溪鎮可能用不上,在京城裡可是能派上大用場。」

  「有什麼大用場,難道是京城裡天天有人被破了相?」孟倩幽問。

  文泗被噎了一下,不滿的說道:「你能不能那壺不開提哪壺,我不就是一時不小心被人鑽了空子嗎?我給你保證,以後這樣的事情在也不會發生了。」

  孟倩幽笑著嘲諷他:「你那是被人鑽了空子嗎?你那是給人遞了一把專門用來殺自己的刀。幸虧你那弟弟比你還愚蠢,否則的話,你現在能不能坐在我面前還說不定呢。」

  文泗不傻,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氣得聲音都有些變調了:「你不就是覺得我愚蠢嗎,直接說就好了,幹嘛還拐彎抹角。」

  「你知道就好。」孟倩幽不慍不火的說道。

  文泗徹底的被噎住,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孟賢雖然覺得有些失禮,但他們說的事他不知道,不好勸解,只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孟倩幽也悠閒的端起茶杯,喝茶。

  文泗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急,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恢復了原樣,道:「褚大哥也這樣說過我,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給你保證,如果他下次再也對我出手,我一定不會在心慈手軟。」

  孟倩幽輕輕的哼了一聲,沒在說話。

  文泗看了她一眼,繼續剛才的話題:「你也知道,京城裡的大家小姐,太太,免不了有這樣、那樣的受傷,她們就怕留下傷痕,曾多次去德仁堂詢問有沒有治傷疤的藥,說只要能治自己身上的傷疤,多少銀子都不是問題。可這麼多年來,德仁堂里製藥的大夫也沒有研製出來。既然你有這個配方,不妨賣給我,還是那句話,多少銀子都沒問題,」

  「這麼說,如果有這藥,就能發大財了?」孟倩幽問。

  文泗點頭。

  「那像你臉上的這樣疤,如果給他治好的話,大概你們會收多少銀子?」孟倩幽又問。

  文泗也不隱瞞:「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不過以我們定價來推算,大概會要個幾萬兩。」

  孟賢嘴裡的茶水差點噴出來。

  孟倩幽也驚訝的問道:「幾萬兩?」

  文泗回道:「差不多,不過輕易的不會有人會有這樣的大的傷疤。一般都是磕磕碰碰,或者是受到重罰時留下的傷疤。一般幾千兩銀子就行了。」

  孟倩幽放下手裡的茶杯,摩挲這自己的下巴想了一會,道:「配方我不會賣給你……」

  文泗和老大夫都有些失望。

  「不過,」孟倩幽接著說道:「我們可以合作。」

  文泗聞言又有了希望:「怎麼合作?」

  孟倩幽也不轉彎抹角,直接說道:「你們德仁堂出藥材,我親自製作,配製出的藥你們隨意去賣,賣多少我也不干涉。只要到時候所賣銀錢給我提兩成的利錢就行。」

  德仁堂發展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文泗和老大夫對看了一眼,為難的說道:「這恐怕不行,我們沒有這樣的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稍微變通一下不就好了嗎?」孟倩幽不在意的說道。

  文泗考慮了一會兒,道「這麼大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我必須寫信和爺爺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了,我們就合作。如果他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孟倩幽笑嘻嘻的給他出謀劃策:「你在信中告訴他,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去找別人合作,到時候別的藥堂發了財,壓你們德仁堂一頭,他可別後悔。」

  文泗又好氣又好氣,笑罵她:「你個是小丫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多鬼心眼,連我爺爺也敢算計。」

  孟倩幽不承認:「你這頂帽子可給我扣大了,我哪裡是在算計他,我是在幫你們發財好不好。要知道我只是要兩成,要是想算計你們,我就要五五分成了。」

  文泗笑著回道:「好好好,是你幫我們發財,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

  「那到不用了,只要以後我有難的時候,你們出手幫一把就行了。」孟倩幽傲嬌的說道。

  眾人被逗樂,齊聲大笑。

  本來是來買東西的,沒承想卻有這麼一個意外收穫,孟倩幽高興地不行,連杯里的茶水都覺得比以往好喝了不少。

  孟賢更別說,激動的端著茶杯的手都都打哆嗦。

  文泗嘴上說寫信跟他爺爺商量一下,實際上心裡已經知道他爺爺肯定會同意,當下便迫不及待的說道:「不如你現在就把你需要的藥材寫下來,讓夥計給備好,你回家後就趕快配一些出來。等爺爺的信到了我們就可以派人送回去了。」

  「這麼著急?如果你爺爺不同意怎麼辦?」孟倩幽故意問他。

  文泗笑道:「如果爺爺不同意,就便宜了你這個小丫頭,那些藥材就送你了。」

  孟倩幽聞言站起身,快速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你可並不能反悔。」

  文泗頭一次看到她財迷的樣子,失笑。道:「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做的了主的,我說話算話。」

  「好,你讓人拿紙筆來,我這就寫下來,你讓夥計去準備。」孟倩幽道。

  文泗高聲喊來夥計,讓他快速的準備紙筆上來。

  夥計應聲,小跑著把紙筆送上來。

  孟倩幽也不客氣,在紙上寫了一大串的藥名,交給文泗:「這些都是普通的,你看看。」

  文泗接過紙,快速的看了一遍,笑道:「你一下子拿這麼多,我這德仁堂快要讓你搬空了。」

  孟倩幽撇嘴:「少給我裝窮,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後院裡有好幾倉庫的藥材呢,這些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文泗聞言驚詫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可從來沒有在你面前開過倉庫的門。」

  孟倩幽得意的賣關子:「不告訴你。」

  那神情逗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孟倩幽拿起筆,在紙上又寫了一個藥名,交給文泗:「這是最主要的一味藥,比較難找,我上次給你配藥的時候,家裡正好有朋友送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

  文泗接過,看了一眼,交給老大夫,「確實比較難找,不過我們德仁堂別的不說,藥材卻是最全的,京城的德仁堂里就有不少,等我給爺爺寫信的時候,順便告訴他,如果他同意的話,讓人把這味藥運過來一些。」

  「那就沒問題了,這味藥我家裡還有一些剩餘的,我回去後,先配一些出來,拿去京城讓人試用,只有看到效果了,人們才會購買的」孟倩幽欣喜的說道。

  文泗點頭。

  事情商議完,文泗又問她:「你今天怎麼有空來德仁堂了,是來鎮上辦事情嗎?」

  孟倩幽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我高興昏頭了,你不問我都忘了,我是想來問問,你們德仁堂里有沒有明礬?」

  「明礬有不少,不過你要它做什麼?」文泗奇怪的問。

  孟倩幽回道:「我想做一種吃食,沒有明礬不行,既然你們有不少,就賣給我一些,我就不去別的藥堂再買了。」

  文泗更加的奇怪:「什麼吃食需要明礬,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嗎?」

  孟倩幽瞪了他一眼:「當然能吃,要不然我做出來幹嘛?」

  文泗嚇得立刻說道:「好好好,你要多少,我這就讓人準備。」

  「你先給我十斤吧,我回家去試做一些等做成功了,恐怕你一年要給我準備幾百斤。」

  文泗嚇了一跳:「一年要這麼多,你到底做的什麼東西。」

  「一句話兩句話給你說不清楚,總之是一種很好吃的吃食,等我做成功了,第一個拿來做給你嘗嘗。」孟倩幽道。

  文泗也是很好奇孟倩幽用明礬到底能做出什麼吃食來,聞言拿出一串鑰匙放到桌子上:「老於,你親自去倉庫里給他們拿十斤明礬。」

  老大夫應聲,拿起鑰匙下樓了。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把鑰匙放回桌子上以後才說道:「孟姑娘,我已經讓夥計把明礬放到了給你送藥材的馬車上。」

  孟倩幽道謝,「謝謝老大夫。」

  老大夫擺手,「這是我的分內之事,孟姑娘客氣了。」

  「總共多少銀子?」孟倩幽問。

  文泗擺手:「我說過,以後你在德仁堂拿藥不需要花錢,明礬有的是,你拿去隨意的用就行。」

  孟倩幽堅決不同意,「一碼歸一碼,原來的藥材是用來治病的,用不了多少,你不要錢也就算了。可這明礬不一樣,我是用來做吃食賣錢的,每年會用到不少,我總不能自己掙錢虧了你吧。」

  文泗還要推辭,老大夫開口勸道:「東家,孟姑娘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收了這銀子吧。」說完對文泗眨了眨眼睛。

  文泗雖然沒有意會,但是還是點頭同意,「好吧,一會兒讓老於給你麼算一算,是多少銀子,等你們走時再付好了。」

  孟倩幽起身:「現在我們就下去吧,既然明礬已經買到了,我這就回家去試做。」

  孟賢也跟著站起來。

  文泗沒有挽留,起身和幾人一起來到樓下。

  老大夫走到櫃檯前,拿過算盤噼里啪啦的算拿了一下,然後把算盤拿給孟倩幽看:「孟姑娘,一共是這些銀子。」

  孟倩幽掏出銀子付了錢後,跟兩人道別後,和孟賢一起回到了馬車上坐好,吩咐文泗趕著馬車回家。

  文彪趕著馬車往回走,德仁送藥的馬車跟在後面。

  等兩輛馬車走遠了,文泗才奇怪的問老大夫:「老於,你剛才沖我眨眼睛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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