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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春是用來懷念的第八章
青羅扇子/著
那天是怎麼回家的,具體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但是那種微微甜蜜而朦朧的感覺,卻仿佛能記一輩子。
再也沒有什麼比得上這種初心萌動的感覺。
就像南拳媽媽後來的那首歌《下雨天》,跟女主唱甜潤而懷念的聲線一樣。我從不覺得那是一首悲傷的情歌,反而是一種雨天裡的女生曾經甜蜜的回想。
張清然陪我回家的那段路,他漂亮的側顏,墨黑色的髮絲,貓一般的眼眸,還有從修長指間流淌過的透明雨珠,轉過頭跟我說話的少年模樣,伴隨著無數從天而降的灰色雨花噼里啪啦落在我的心田上……
從此,每一個雨天,都讓我覺得萌動而美好。
第二天雨停了,久違的陽光清新從樹fèng中灑落。
晨光、微風,一切令人輕盈了起來。我在金色的光線中騎著自行車,嘴角一直掛著笑意,淡淡的影子像被鑲嵌了一道金邊。跟一個人和好後,連帶的,好像整個世界都透著善意。
只是到了學校,用腳踢下自行車的支架,大大咧咧的我才記起,似乎有什麼忘了帶。
再一想,額,是雨衣。
當場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揍一頓。
人家好心好意把雨衣借給你,你一晚上到底在想什麼,竟然都不記得帶?後來一想……好像從放學回去到第二天早上,我腦海里都在重複播放張清然與我之間的每一個細節==導致我做什麼事都很開心,但整個人卻一直笑眯眯的遊魂在天……
這就是俗稱的“犯花痴”麼?==
走進教室,發現張清然已經在座位上早讀了。
張清然只是隨便拿著課本,清俊的坐姿在教室里顯得那麼與眾不同。以往,每次我進來,他雖然不會說什麼,但是會特地朝我看一眼,眼睛裡好像都帶著笑意。那是我們秘而不宣的默契。直到後來鬧彆扭,他才對我冷冷的,充耳不聞。
不知道剛剛“和好”的我們今天會怎麼樣……
我一邊忐忑,一邊沉浸在忘了帶雨衣的尷尬里。張清然的眼睛從大大的深紅色英語課本上方朝我看來,眼睛彎彎的,帶著笑意。我心跳加快了好多,佯裝鎮定的走向我的座位。昨天下午,他還弓著背,企圖不讓我出去。現在他的背部挺拔,跟後面的桌子隔著一定的距離,我從中間穿過,不小心碰觸到時,臉上發熱。
“給你。”張清然不知從哪變出一盒鮮奶,還有一塊蛋糕。
我挑挑眉。
張清然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轉過臉看我。但從這架勢來看,是給我帶的?
蛋糕裝在好看的紙盒子裡。
從上方打開,紙盒像花瓣一樣落下,露出中間的奶油蛋糕。
圓形的,小小的,白色的,點綴著漂亮的新鮮水果和巧克力絲,嬌艷欲滴的櫻桃看上去美味極了。
我差點當初驚呼了出來。
張清然依舊拿著英語書,目不斜視,不過耳朵尖有點微微的泛紅。
“在我家旁邊的蛋糕店買的。店員說這個最受歡迎。”張清然解釋道,“我猜你會喜歡。”
“好可愛。”
我最喜歡這些小巧可愛的東西了。
“多少錢?我給你。”
想了想,我加上一句。
大清早給我帶這些,也怪不容易的,雖然我已經吃了小籠包。
“……你夠了。”
他掙扎了一下,額頭像是有兩道青筋跳啊跳,最後張清然像是放棄了,轉過頭,眼睛危險的眯了眯,朝我忍不住冷哼道。
“我特地給你帶的。你吃就是。以後只要是我給你帶的東西,必須無條件接受。”
我被他差點逼在他和牆壁之間。
差點驚呆了。
呃……明明剛剛還是一個羞澀的少年的。
為什麼聽到要給錢他,就變得這麼的“冷酷邪魅”?
“好好好。”我連忙點頭,“不給就不給嘛。”
張清然眯著眼睛看我,怒火這才有點平息。
“就是……就是這種感覺好奇怪。從小到大,我沒這樣接受過男生的東西。而且還不給錢。”
女生要男生的東西,本來就挺不好意思的。
而且我的家教雖然不嚴但也不松,就是傳統的那種,怎麼可以隨便接受別人的東西呢?記得小時候,連陌生人的零食、水都不可以要。
我低著頭,吃了一小口,喃喃的自言自語。
沒想到剛剛還一臉鬱悶的張清然,聽到我這話之後,臉色卻好像好轉了不少。他嘴角的弧線彎彎的,“重複一遍。”
“呃,而且還不給錢?”雖然有點疑惑,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照做了。
“不是。是前面那句。”
“我沒這樣接受過男生的東西……”
再次重複一遍,我臉也有點紅了。
不過張清然卻仿佛像聽到什麼好消息,異常的開心,連俊美的眉毛都帶著笑意。
“很好。其他男生的東西都不可以要。除了我的。”
簡潔又有點霸道的語氣。
他黑色的眼睛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們倆相互對視著。
我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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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桌的東北小哥探出身子,一個勁的在拍張清然的肩膀,他樂呵呵的,帶著東北人獨特的口音:“哥,昨天的雨衣有用啵?沒淋到吧?你昨天搶過我雨衣就朝外面沖,真是擔心死我了。哥,我們倆誰跟誰啊,崩說雨衣,內褲都沒問題啊哥……”
咦,雨衣?
我馬上轉過彎來。
原來張清然給我的雨衣是後桌東北小哥的嗎?
剛才有點溫馨的氣氛瞬間變得特別搞笑,我被東北小哥搞得從捂嘴悶笑到哈哈大笑,而張清然越聽額頭的黑線好像越多,直接轉身揪住東北小哥的衣領,來一句:“給我住嘴。”
東北小哥依舊一臉無辜。
“哥,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哥、哥……”
我在一旁笑得快要捶桌子。
張清然把委屈無辜的東北小哥“修理”了一頓後,特別傲然的轉回桌位上,看也不再看我一眼。我想了想,嘴裡含著挖蛋糕的小勺子,嬉皮笑臉的湊到他耳邊。
“你說不準我要其他男生的東西,可……雨衣該怎麼算呢?”
“李、莫、愁,”張清然閉了閉眼,俊美的臉龐有點小扭曲,“你這是在挑戰我的耐心嗎?”貓一眼慵懶的眼睛看著我,接下來他狡猾一笑:“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話還沒有說完,他竟然撓起了我的癢。
沒想到他會突然做這樣的舉動,我一時被他弄得笑不過來,一邊又非常害羞的手忙腳亂的躲著求饒著。
東北小哥在後面捂著眼睛:“哥,你們尺度好大。”
我和張清然轉過頭,雙雙投以“鄙視”的眼光,東北小哥再次無辜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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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段時間在“冷戰”,我和張清然好久都沒有講話了。現在和好,感覺有幾天幾夜的話講不完。課間他一一檢查著我的物理作業本、數學試卷,一邊在旁邊用螢光筆劃重點,一邊用紅筆寫下解題思路:“上次看你用這個公式,就知道這題要錯了。”
我哼哼道:“那你當時還不告訴我。”
張清然有點傲嬌:“某人都說不喜歡我。”
我頓時有點垂頭喪氣。
張清然停頓了一會,見我沒動靜,最後聲音低低的:“……總之,以後不會了。不管發生什麼,都再也不會對你不理不睬。”
我開心的笑了,不知為什麼,又有點為這樣的他心酸。
我側過頭,佯裝不在意,換了個話題:“這段時間除了《灌籃高手》,我還有追《秀逗魔導士》,那個也特別好玩!”
張清然眼睛一亮:“我也有看!”
我瞬間激動起來,幾乎想要跟張清然合掌。
之前我以為我們喜歡的動畫片相同只是偶爾,因為《灌籃高手》是人人都愛的少年熱血漫畫,沒想到除了這個類型之外,我們依舊會喜歡相同的東西。
“是嗎是嗎?但是第一集我沒看全也,當時莉娜說自己肚子好痛,高里到底說的什麼?”因為現在是冬令時,學校把晚自習的時間從夏季提前了半個小時,每次動畫片結尾的那一點點都沒時間看,簡直太揪心了。
張清然的家比我家近,他到時能看到完整版。
“高里把她抱起來了。”張清然笑著看我驚喜的樣子,口吻很溫柔,像春風一樣看著我,“還說,啊是大姨媽來了嗎?莉娜覺得很丟臉。剛想說謝謝,高里又一秒變蠢萌,說,不過大姨媽是什麼呢?”
“不過我說大姨媽這三個字怎麼怪怪的==”優等生張清然同學吐槽著自己。東北小哥在後面扶額,一臉“哥,你節操沒了”的悲壯。
我幾乎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重新跟張清然相處,高中生活的一切好像又恢復到了正常,重新變成一首美妙的曲子。我的成績再次唰唰唰提升了好多名,張清然每每看到我的成績單,眼神都特別驕傲:“好好學,你可以是要跟我考一所大學的人。”
我故意跟他唱反調:“萬一我報的學校跟你不一樣呢?”
其實我只是說著玩的。
我對大學根本沒有概念,我爸媽也是完全不懂,不像張清然,他家好像早早就規劃出要考什麼大學以後人生怎麼走。沒想到張清然只猶豫了一下,就瀟灑的點點頭:“反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考哪所,我就考哪所。”
我又感動又好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是這麼用的?神用法。”
張清然一臉“反正我不管”的神情:“沒你在,連動漫都沒人一起看。休想撇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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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然讓我不要撇下他,實際上卻是他一直沒撇下我。
那一整個冬季的晚自習,張清然每次戴著手套、帽子,來到教室,然後在還夾雜著冰雪的氣息里,興高采烈的跟我講我沒看到的那一點劇情。
我:“高里是怎麼認出那個莉娜是被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