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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於舒沒有說話，王婕怒道，“說！到底你是怎麼想的？！”
“公開，還是不公開啊？！”
公開，還是不公開？
杜於舒想，公開，還是不公開呢？
她不知道葉靖安到底喜歡上她了什麼，他們曾經打了八年掐了八年，他明明連他們曾經見過都不記得，他明明那麼不喜歡自己；但是他突然，向自己告白了；那麼夢幻，那麼不可思議，那麼讓人不敢置信；
而她，答應了。
答應了他的告白，答應跟他在一起，兩個人甚至還接吻了；多麼不可思議；但是這種感情，又能走多麼遠呢？
杜於舒牽起一抹蒼白無力的笑容，他們能走多麼遠呢？
現在相愛？哦不，他們甚至都不能說得上是相愛；
公開是多麼一件虛幻的事情，他們這脆弱的感情，怎麼能經得起公開的大風大浪？
又怎麼能堅持下來，不會分手？
杜於舒對他們的前景並不抱什麼期待；
反正她還年輕，她還可以談一場付出心血得不到回報的戀愛；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但是她不想公開，她不想承受公開以後再分手的代價；
甚至，到時候他們甚至沒辦法分手；
多少戀人情侶，是因為粉絲的呼聲走到了一起，進入了婚姻的殿堂，哪怕貌合神離，哪怕各有各的情人，也都被綁在了婚姻之中；為什麼？
因為不能分，公司不讓，經紀人不讓，粉絲不讓，曾經還有一位熱烈的粉絲，因為她喜歡的那一對情侶明星分手，而直接從二十八樓跳了下去。
她不想公開，不僅因為那會讓戀情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中，暴露在媒體的狂風暴雨之中，更是因為不信任；他們以前的關係那麼糟糕，為什麼會那麼輕易地在一起？
為什麼會那麼輕易地成為情侶？
那些矛盾痛苦糾結真的能跟著一句‘我們在一起了’而完全摸消嗎？
他們甚至，從未對對方開誠布公；
他們甚至，都沒有見過對方的家人；
他們甚至，都沒有得到對方家人的認同；
他們甚至，都沒有許下共度一生的承諾；
拿什麼公開？！
公開些什麼？！
“不……”杜於舒聽見自己這麼回答，冷靜而果斷，仿佛沒有什麼感情一般，冷冷的，毫無起伏地回答，“我們不公開。”
王婕瞪大了眼睛，問道：“於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告訴我，到底你們打不打算公開？”
********
杜於舒下去卸妝以後，葉靖安被張導留下來說了一會兒話，下面的劇情十分重要，是整個電影的轉折點，也是所有真相揭露的事發點，所以即使是葉靖安這種演技派，也被張導留下來交代了一下劇情；為了讓葉靖安有最好的發揮，張導大手一揮，上午的戲份就到這裡，先讓葉靖安去休息，拍一下下面比較零散的某些劇情；葉靖安自然是求之不得，跟張導說了幾句話，就如善從流地離開了。
天氣很熱，葉靖安跟著衛蒙去休息室里換了件鬆緩的衣服，衛蒙怒氣沖沖地把平板拍到他的肩上，氣勢洶洶道：“你和杜於舒是怎麼回事？說！”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說休怪我不客氣！”
葉靖安笑了起來，那笑容中帶了一種莫名的甜蜜，看得衛蒙胃裡都泛酸，戀愛中的人總是希望身邊的人知道他們的幸福，葉靖安也不例外。
他乾脆地承認了，“沒錯，我們在一起了。”
是的，我們在一起了。
葉靖安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衛蒙那表情簡直像是見到了惡鬼，葉靖安把平板拍了回去，皺眉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衛蒙磕磕巴巴一臉生無可戀，“你們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我只是不敢置信而已，”衛蒙緩緩道，“那麼你能告訴我，我尊敬的葉大天王，你們兩個，既然現在談戀愛，為什麼以前，掐的那麼凶？”
葉靖安神色淡然道：“年少輕狂啊。”
衛蒙：“……”
葉靖安嘴角緩緩帶了笑，“我的智商情商都不高。”
衛蒙：“……！！！滾！”
“所以，對待我喜歡的人，我自然會像小孩子一樣欺負她了，”葉靖安嘆了口氣，“其實我只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罷了，你不知道，她張牙舞爪的樣子真得非常可愛。”
衛蒙：“……理解無能。”
“你當然不能理解，”葉靖安淡然道，語氣里有一種神一般的理所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有發現美的眼睛的，凡人是看不到別人身上的閃光點的，譬如你。”
衛蒙：“……”
不就是說了句理解不了嗎？你至於這麼護著她嗎？！不是當初掐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了？！
“如果我沒記錯，”衛蒙面無表情道，“你以前非常不屑杜於舒的。”
“你還說過杜於舒不過是個靠關係的蠢/貨罷了這種話！”
“那你怎麼沒記住我前面說的那些話和後面的話呢？”葉靖安驚奇地看著他，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不合理的存在那般，“你為什麼總是記這些沒有用的？”
衛蒙：“……”
衛蒙簡直想摔門而去。
衛蒙努力回想，面色十分古怪，像是吞了什麼不能吃的東西一樣，葉靖安鎮定自若地微笑起來，“看來你是想起來了？”
“我只是有一點……印象，”衛蒙吞吞吐吐道。
“我前面在誇她，”葉靖安自然地坐在那裡，面帶微笑，風度翩翩，語氣裡帶了些百轉千回的暖意，“當時他們幾個鬧得太厲害了，還鬧著讓我去追她，葉小公子竟然說自己要去追她。”
“於是我說，她就是個靠關係的蠢貨罷了，但是我後面接了一句，我也是個靠關係的蠢貨，所以我們兩個，正好天生一對。”
“而你們，連當靠關係的蠢貨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既然都是同路人，當然是我照顧她，其他連蠢貨都沒有資格的人，離我的人遠一點。”
衛蒙已經想起那一幕了，那時候在一群公子哥面前，他窩在後面玩手機，聽了一點，只是個大概，卻沒有聽全；現在才由這個當事人把那時候的事情補全。
他抬頭看向葉靖安，只見那個人眼裡散發著絲絲暖意，精緻的五官瞬間鮮活起來，眸子裡帶了幾分回憶，陽光灑在他身上，莫名地有幾分繾綣的味道。
衛蒙低聲問道：“因為昨天的事情，你們兩個又是不出緋聞的人，再加上夏凝華的事情，現在網上正在猜測你們的關係，你做好公開的準備了嗎？”
“如果不打算公開，你們就注意點，如果打算公開，就跟公司報備，讓公司做好準備。”
“當然要公開，”葉靖安理所應當道，“為什麼要躲躲藏藏的呢？”
“不過，”葉靖安的眸子中露出絲絲柔和，“要先問過她的意見。”
於是他們從休息室走出來，向杜於舒的休息室走去，本來想敲門，發現門沒有鎖，葉靖安扭開了，只聽見王婕冷淡嚴肅的聲音——“告訴我，到底你們打不打算公開？”
“不公開！”
“公開！”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越過其他人，兩個人的眸子在空中相遇；一樣的堅定認真。
第三十六章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死一般的寂靜。
王婕和衛蒙尷尬地對視一眼，然後從牆根處退了出去，從外面守著，把空間完全留給這兩個人。
“為什麼？”
葉靖安問道，他直直地看著她，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為什麼不想要公開？”
葉靖安又問了一遍，目光直直地凝視著杜於舒，帶著一種莫名的偏執。
“沒有問什麼，”杜於舒沉默了一下，避開了葉靖安的眼睛，看似雲淡風輕道，“只是不想公開而已。”
為什麼？要她如何說出自己的惶恐不安？如何說出自己的疑惑？如何說出自己的擔憂？
她最不想在他面前露怯了。
“為什麼不想公開？”
葉靖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一次重複道。
“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真的不想公開嗎？”
葉靖安看著杜於舒，他不明白為什麼她不想公開，在一起然後公開戀難道不應該嗎？難道她不想接受眾人的祝福嗎？難道以後他們結婚生子杜於舒都不打算公布嗎？
“為什麼？”
葉靖安看著她，聲音清冷，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
為什麼不願意公開呢？是後悔了嗎？是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嗎？
是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嗎？
還是為什麼？為什麼不願意公開？
兩個人在一起，下一步考慮的事情不就是公開了嗎？
像他們倆這樣的，在圈內的地位都已經定了，輕易無人可以撼動，公開戀情也不會損失些什麼，相反，有些想要往上貼傳緋聞的明星還要掂量掂量，小心一不留神就背起一個小三的罵名；再加上公關到位，幾乎不會有什麼損失的；為什麼不願意呢？
杜於舒良久沒有回話，垂眸不語，葉靖安心裡一股火氣，混合著某種悲涼痛苦席捲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死死摁壓，疼痛和慌亂讓他有些反應遲鈍，他走上前，摁住杜於舒的肩膀，一字一頓地問道：“告訴我，為什麼？”
“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不想公開。”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杜於舒沒有開口，也沒有回答，只是沉默；
葉靖安搭在杜於舒肩膀上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他也沉默了；良久，葉靖安神色平淡地扭過身去，淡淡道：“我明白了。”
葉靖安輕輕地說道，他看著杜於舒的眼神是那麼溫柔眷戀，他暗戀了這個女孩子十幾年，第一次在娛樂圈見到她的時候，他心裡的喜悅簡直不能用尋常言語來說明；但是他用錯了方式，他喜歡的女孩不喜歡他；“我不打擾你了，再見。”
葉靖安緩緩地走到門口，手指摁在把手上，低低地開口，問道：“你不挽留我嗎？”
依然是一片死寂。
“好，我明白了。”
所有的希望都想泡沫一般粉碎，葉靖安的神情漸漸冷漠下來。
他走了。
大腦中得到了這個信息，杜於舒有些迷茫地坐在椅子上，他走了。
杜於舒苦笑起來。
門外的王婕和衛蒙看著葉靖安一身煞氣地走出來，兩個人具是一愣，葉靖安只是隨意一瞥他們，目光冰冷而毫無感情，兩個人具是一驚，衛蒙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王婕急忙打開休息室的門，看著杜於舒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心疼壞了，鎖上門，小心翼翼地把杜於舒攬在自己懷裡，問道：“為什麼不想要公開？”
“公開，還是不公開啊？！”
公開，還是不公開？
杜於舒想，公開，還是不公開呢？
她不知道葉靖安到底喜歡上她了什麼，他們曾經打了八年掐了八年，他明明連他們曾經見過都不記得，他明明那麼不喜歡自己；但是他突然，向自己告白了；那麼夢幻，那麼不可思議，那麼讓人不敢置信；
而她，答應了。
答應了他的告白，答應跟他在一起，兩個人甚至還接吻了；多麼不可思議；但是這種感情，又能走多麼遠呢？
杜於舒牽起一抹蒼白無力的笑容，他們能走多麼遠呢？
現在相愛？哦不，他們甚至都不能說得上是相愛；
公開是多麼一件虛幻的事情，他們這脆弱的感情，怎麼能經得起公開的大風大浪？
又怎麼能堅持下來，不會分手？
杜於舒對他們的前景並不抱什麼期待；
反正她還年輕，她還可以談一場付出心血得不到回報的戀愛；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但是她不想公開，她不想承受公開以後再分手的代價；
甚至，到時候他們甚至沒辦法分手；
多少戀人情侶，是因為粉絲的呼聲走到了一起，進入了婚姻的殿堂，哪怕貌合神離，哪怕各有各的情人，也都被綁在了婚姻之中；為什麼？
因為不能分，公司不讓，經紀人不讓，粉絲不讓，曾經還有一位熱烈的粉絲，因為她喜歡的那一對情侶明星分手，而直接從二十八樓跳了下去。
她不想公開，不僅因為那會讓戀情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中，暴露在媒體的狂風暴雨之中，更是因為不信任；他們以前的關係那麼糟糕，為什麼會那麼輕易地在一起？
為什麼會那麼輕易地成為情侶？
那些矛盾痛苦糾結真的能跟著一句‘我們在一起了’而完全摸消嗎？
他們甚至，從未對對方開誠布公；
他們甚至，都沒有見過對方的家人；
他們甚至，都沒有得到對方家人的認同；
他們甚至，都沒有許下共度一生的承諾；
拿什麼公開？！
公開些什麼？！
“不……”杜於舒聽見自己這麼回答，冷靜而果斷，仿佛沒有什麼感情一般，冷冷的，毫無起伏地回答，“我們不公開。”
王婕瞪大了眼睛，問道：“於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告訴我，到底你們打不打算公開？”
********
杜於舒下去卸妝以後，葉靖安被張導留下來說了一會兒話，下面的劇情十分重要，是整個電影的轉折點，也是所有真相揭露的事發點，所以即使是葉靖安這種演技派，也被張導留下來交代了一下劇情；為了讓葉靖安有最好的發揮，張導大手一揮，上午的戲份就到這裡，先讓葉靖安去休息，拍一下下面比較零散的某些劇情；葉靖安自然是求之不得，跟張導說了幾句話，就如善從流地離開了。
天氣很熱，葉靖安跟著衛蒙去休息室里換了件鬆緩的衣服，衛蒙怒氣沖沖地把平板拍到他的肩上，氣勢洶洶道：“你和杜於舒是怎麼回事？說！”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說休怪我不客氣！”
葉靖安笑了起來，那笑容中帶了一種莫名的甜蜜，看得衛蒙胃裡都泛酸，戀愛中的人總是希望身邊的人知道他們的幸福，葉靖安也不例外。
他乾脆地承認了，“沒錯，我們在一起了。”
是的，我們在一起了。
葉靖安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衛蒙那表情簡直像是見到了惡鬼，葉靖安把平板拍了回去，皺眉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衛蒙磕磕巴巴一臉生無可戀，“你們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我只是不敢置信而已，”衛蒙緩緩道，“那麼你能告訴我，我尊敬的葉大天王，你們兩個，既然現在談戀愛，為什麼以前，掐的那麼凶？”
葉靖安神色淡然道：“年少輕狂啊。”
衛蒙：“……”
葉靖安嘴角緩緩帶了笑，“我的智商情商都不高。”
衛蒙：“……！！！滾！”
“所以，對待我喜歡的人，我自然會像小孩子一樣欺負她了，”葉靖安嘆了口氣，“其實我只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罷了，你不知道，她張牙舞爪的樣子真得非常可愛。”
衛蒙：“……理解無能。”
“你當然不能理解，”葉靖安淡然道，語氣里有一種神一般的理所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有發現美的眼睛的，凡人是看不到別人身上的閃光點的，譬如你。”
衛蒙：“……”
不就是說了句理解不了嗎？你至於這麼護著她嗎？！不是當初掐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了？！
“如果我沒記錯，”衛蒙面無表情道，“你以前非常不屑杜於舒的。”
“你還說過杜於舒不過是個靠關係的蠢/貨罷了這種話！”
“那你怎麼沒記住我前面說的那些話和後面的話呢？”葉靖安驚奇地看著他，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不合理的存在那般，“你為什麼總是記這些沒有用的？”
衛蒙：“……”
衛蒙簡直想摔門而去。
衛蒙努力回想，面色十分古怪，像是吞了什麼不能吃的東西一樣，葉靖安鎮定自若地微笑起來，“看來你是想起來了？”
“我只是有一點……印象，”衛蒙吞吞吐吐道。
“我前面在誇她，”葉靖安自然地坐在那裡，面帶微笑，風度翩翩，語氣裡帶了些百轉千回的暖意，“當時他們幾個鬧得太厲害了，還鬧著讓我去追她，葉小公子竟然說自己要去追她。”
“於是我說，她就是個靠關係的蠢貨罷了，但是我後面接了一句，我也是個靠關係的蠢貨，所以我們兩個，正好天生一對。”
“而你們，連當靠關係的蠢貨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既然都是同路人，當然是我照顧她，其他連蠢貨都沒有資格的人，離我的人遠一點。”
衛蒙已經想起那一幕了，那時候在一群公子哥面前，他窩在後面玩手機，聽了一點，只是個大概，卻沒有聽全；現在才由這個當事人把那時候的事情補全。
他抬頭看向葉靖安，只見那個人眼裡散發著絲絲暖意，精緻的五官瞬間鮮活起來，眸子裡帶了幾分回憶，陽光灑在他身上，莫名地有幾分繾綣的味道。
衛蒙低聲問道：“因為昨天的事情，你們兩個又是不出緋聞的人，再加上夏凝華的事情，現在網上正在猜測你們的關係，你做好公開的準備了嗎？”
“如果不打算公開，你們就注意點，如果打算公開，就跟公司報備，讓公司做好準備。”
“當然要公開，”葉靖安理所應當道，“為什麼要躲躲藏藏的呢？”
“不過，”葉靖安的眸子中露出絲絲柔和，“要先問過她的意見。”
於是他們從休息室走出來，向杜於舒的休息室走去，本來想敲門，發現門沒有鎖，葉靖安扭開了，只聽見王婕冷淡嚴肅的聲音——“告訴我，到底你們打不打算公開？”
“不公開！”
“公開！”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越過其他人，兩個人的眸子在空中相遇；一樣的堅定認真。
第三十六章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死一般的寂靜。
王婕和衛蒙尷尬地對視一眼，然後從牆根處退了出去，從外面守著，把空間完全留給這兩個人。
“為什麼？”
葉靖安問道，他直直地看著她，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為什麼不想要公開？”
葉靖安又問了一遍，目光直直地凝視著杜於舒，帶著一種莫名的偏執。
“沒有問什麼，”杜於舒沉默了一下，避開了葉靖安的眼睛，看似雲淡風輕道，“只是不想公開而已。”
為什麼？要她如何說出自己的惶恐不安？如何說出自己的疑惑？如何說出自己的擔憂？
她最不想在他面前露怯了。
“為什麼不想公開？”
葉靖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一次重複道。
“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真的不想公開嗎？”
葉靖安看著杜於舒，他不明白為什麼她不想公開，在一起然後公開戀難道不應該嗎？難道她不想接受眾人的祝福嗎？難道以後他們結婚生子杜於舒都不打算公布嗎？
“為什麼？”
葉靖安看著她，聲音清冷，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
為什麼不願意公開呢？是後悔了嗎？是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嗎？
是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嗎？
還是為什麼？為什麼不願意公開？
兩個人在一起，下一步考慮的事情不就是公開了嗎？
像他們倆這樣的，在圈內的地位都已經定了，輕易無人可以撼動，公開戀情也不會損失些什麼，相反，有些想要往上貼傳緋聞的明星還要掂量掂量，小心一不留神就背起一個小三的罵名；再加上公關到位，幾乎不會有什麼損失的；為什麼不願意呢？
杜於舒良久沒有回話，垂眸不語，葉靖安心裡一股火氣，混合著某種悲涼痛苦席捲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死死摁壓，疼痛和慌亂讓他有些反應遲鈍，他走上前，摁住杜於舒的肩膀，一字一頓地問道：“告訴我，為什麼？”
“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不想公開。”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杜於舒沒有開口，也沒有回答，只是沉默；
葉靖安搭在杜於舒肩膀上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他也沉默了；良久，葉靖安神色平淡地扭過身去，淡淡道：“我明白了。”
葉靖安輕輕地說道，他看著杜於舒的眼神是那麼溫柔眷戀，他暗戀了這個女孩子十幾年，第一次在娛樂圈見到她的時候，他心裡的喜悅簡直不能用尋常言語來說明；但是他用錯了方式，他喜歡的女孩不喜歡他；“我不打擾你了，再見。”
葉靖安緩緩地走到門口，手指摁在把手上，低低地開口，問道：“你不挽留我嗎？”
依然是一片死寂。
“好，我明白了。”
所有的希望都想泡沫一般粉碎，葉靖安的神情漸漸冷漠下來。
他走了。
大腦中得到了這個信息，杜於舒有些迷茫地坐在椅子上，他走了。
杜於舒苦笑起來。
門外的王婕和衛蒙看著葉靖安一身煞氣地走出來，兩個人具是一愣，葉靖安只是隨意一瞥他們，目光冰冷而毫無感情，兩個人具是一驚，衛蒙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王婕急忙打開休息室的門，看著杜於舒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心疼壞了，鎖上門，小心翼翼地把杜於舒攬在自己懷裡，問道：“為什麼不想要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