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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面飛速行駛來的貨運三輪車,我踩剎車急了些,又都喝了點酒,蔣警官沒防備,腦袋就撞到擋風玻璃上了,破了。對方逆行,看到惹了禍,然後駕車逃逸了……”

  張靜之咬著牙問:“騎著三輪車也叫駕車逃逸?”

  “嗯,”阿Song一本正經。

  “那你的胳膊呢?踩剎車能把胳膊也踩折了?”張靜之指他用繃帶掛在脖子裡上的胳膊,冷笑,恨不得上去再踩一腳解解氣。

  阿Song低頭看了看,抬頭:“哦,沒折,只是骨頭有點裂,不是撞的,是在酒吧打架的時候趴地上摔的,我們兩個對五個小混混,不過蔣警官還真能打,一個人打趴下了四個,跑了一個,他要送我來醫院檢查一下,我看他喝酒比我多,不放心,覺得還是我開車安全點,所以我就開了……”

  張靜之先怔了半晌,才完全消化掉阿Song的話,然後徹底暴怒,有些抓狂,四處找她的西瓜刀,刀呢,刀呢,她要劈了這個變態男!她要砍了他!害她跟蕭蕭瘋了似的往醫院跑,而且她還感冒著,發著低燒,這還有沒有人性?有沒有天理?

  蕭蕭

  急診室里還是靜,靜的只剩下了蕭蕭急促的呼吸聲,好半天,那呼哧呼哧的聲音才漸漸小了下去。

  腳上傳來鑽心的痛,由於光腳穿著高跟鞋跑了太遠,腳後跟早已經磨破了,血肉模糊,蕭蕭咬著下唇,用手撐著地站起來,不發一言,轉身往外走。

  蔣思承幾步過來,伸手想要把蕭蕭從地上抱起來,蕭蕭架起胳膊擋了一下,冷冷說道:“不用,謝謝!”

  試著拐著走兩步,還是太疼,蕭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笑了笑,痛快地甩掉了鞋子,接著往外走。

  蔣思承繃緊了唇角,不顧蕭蕭的掙扎,一把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放下來!”

  “不放!”

  蕭蕭聽了不再掙扎,手撫上蔣思承的臉,臉上的是毫無暖意的笑容:“蔣警官,對演習結果還滿意不?”

  蔣思承緊抿著唇,不說話。

  蕭蕭嗤笑:“是不是覺得特得意?覺得試出我的真情來了?看到我這麼瘋跑過來,你是既感動又興奮吧?”

  蔣思承鐵青著個臉,咬牙說道:“我沒有!是阿Song讓人打的電話,我不知道。”

  哈哈,看這傻孩子,連慌都不會撒,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怎麼還知道是阿Song讓人打的電話?“沒有?”蕭蕭輕笑,用手輕拍蔣思承的臉頰,“啪啪”作響,“不過我倒是挺滿意的呢,不試我還不知道,我還真是在乎你了呢,剛才接到電話,我滿腦子都是你要死了,你要被我害死了,我立刻就後悔了,後悔不該和你說分手,後悔自己懦弱,不敢再去愛一次,結果你被我害死了,我就想,我怎麼就這麼蠢呢?為什麼等失去以後才知道要去珍惜呢,如果你死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呢,我都不敢往下想了,於是我就只求老天爺只要保住你一條命就好,我只要你一條命,不管你是少了胳膊還是少了腿,我都要,我不信神,可是我還是把我知道的所有的大仙都求了一個遍,不管是天上的還是地下的,我都求到了,我說——”

  蔣思承把蕭蕭抱得更緊,低吼:“別說了!——”聲線像是浸在了水裡,只三個字就走了腔調。

  蕭蕭卻不肯罷休,清冷的笑笑,還是說:“別急啊,我的太子爺,我還沒告白完呢,你著什麼急呢?我說到哪了?哦,對了,我說只要你有一條命,我就嫁給你,不管你是誰的兒子,我甚至還想就算你老子牛氣點,可是我們家也算得上是啊,我老爺子雖說沒什麼權勢,可好歹也有點名氣啊,雖然我沒看出他那畫有什麼好的來,可是有人喜歡啊,我老娘那裡雖說只知道遊山玩水的,人家好歹也是出身世家啊,上數幾輩,她家不是還出過狀元呢嘛,這要擱老輩子,好歹也是大家閨秀了啊!我就想,雖說我們算不上什麼門當戶對,但好歹也不至於讓你們家太丟臉不是?再說了,你不是已經殘疾了麼?再打打折,估計我配你也差不哪去了。”

  蔣思承痛苦地說道:“饒了我,好不好?”

  蕭蕭抬頭看著他,看他有些蒼白的臉,濃烈的眉毛,隱含著慌亂的眼睛,微微顫抖的嘴唇,她的眼神終於軟化下來,手沿著他的輪廓緩緩滑過……

  說到底,她還是愛他了,如果不愛,又怎會如此的在意?這樣扎著刺,到底是在騙他還是在騙自己?累了,真的累了,自己這樣辛苦,到底在堅持什麼?

  最後,她終於將唇印上了他冰冷的唇……

  蔣思承的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然後就不顧一切地吻了下來,像是久困沙漠中的旅人,總算見到了那汪清泉,貪婪,急切,甚至瘋狂。

  唇與唇的摩擦,激起了身體的熱浪滾滾,舌與舌的糾纏,勾連出靈魂的戰慄依偎。

  蕭蕭的腳滑落下來,踩到地上,纖腰卻被他的鐵臂死死扣住,整個身體都被蔣思承緊緊地鎖在懷裡。

  他的厚實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腦,用力壓向自己,用唇齒來訴說對她愛戀與渴望……

  再分開時,他臉色通紅,氣息不穩,她目含秋水,唇紅欲滴。

  他用額頭抵上她的,啞聲低語:“我不放手,……我再也不放手,不管你以前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也不管你以後會是什麼樣子,我就是不放手!”

  “我愛你,我現在真的愛你了。”蕭蕭低喃。

  蔣思承的手臂更緊了緊,壓制不住聲音里的興奮,“我知道了,你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也愛你,很早很早就開始愛你了,愛得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愛得我——”

  這個傻孩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提醒蕭蕭今天上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個當!女人天生就是一種記仇的動物!蕭蕭用手捂住蔣思承的嘴,離開他的額頭,靜靜地看向他,目光里滿是悽苦。

  他的眼神有些慌亂,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可是我們卻不能在一起,不能,”蕭蕭痛苦地搖頭,“是的,”她說,“我是在找藉口分手,自從我發現自己愛上了你,我就在找這個藉口了,不是因為你的家世,不是因為你的死板和無味,這一切都只是藉口。”

  蔣思承有些急,搖了蕭蕭的肩膀問:“為什麼?你在怕什麼?你到底在怕什麼?”

  蕭蕭慘澹地笑:“好,我告訴你,我為什麼要分手,因為我……得了癌,血癌,就算按天算,我也不過再能活上三百六十五天,我拿什麼愛你呢?嗯?他們沒有給我時間……”

  蔣思承一下子僵住,怔怔地看著蕭蕭。

  足足有一分鐘,蔣思承才有了反應,抓住蕭蕭肩膀的手隱隱發抖,而且還有越來越明顯的趨勢,“你騙我,對不對?”他顫著聲音問。

  蕭蕭不說話,只平靜地看他,嘴角彎出苦澀的笑容。

  蔣思承死死地盯住蕭蕭,像是突然間就明白了一切,只覺的胸口空得厲害,像是已經沒有了心臟,他咬緊了牙,死命地控制著自己顫抖的手,他是男人,不管有什麼樣的事情,他都要給她以依靠……

  好半天,他才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意,把蕭蕭攬入懷裡,說道:“我不怕,我們結婚,我們結婚。”

  蕭蕭推開他,“既然註定了要分開,我選擇生離而不是死別……”

  “你閉嘴!”蔣思承嘶聲吼道,明明在發怒,眼圈卻是紅了,“我不准你再胡說!不准你再胡說!我不信我們的緣分就一年!血癌也可以治好!一定可以的,我一定能把你治好!讓你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和我結婚,給我生孩子,然後咱們一起活下去……到老!你相信我……”

  蕭蕭注視著他良久,輕彎嘴角:“我信,我也相信我能活到一百歲,”蕭蕭笑了笑,打了個帥帥的響指,“好了,一報還一報,兩清了!”

  轉過身又聳著肩膀打了個冷戰,小聲嘀咕道:“咦~~,韓劇的對白還真噁心!”

  蔣思承徹底僵住,好半天才扳過蕭蕭的肩膀,輕聲問:“你騙我呢,是不是?”

  蕭蕭看他聲音雖輕,可臉色卻難看的要緊,心裡也有些虛,不敢再貧嘴,又想用攻無不克百試不慡的絕招,踮了腳尖想去吻他的唇。

  蔣思承卻輕輕地推開了蕭蕭,只是直直地看著她,神情嚴肅地問:“是不是在騙我?”

  蕭蕭點頭,忘不了爭辯:“是你先騙我的,沒有立場說我!”

  “只這一次!”蔣思承輕聲說,“只有這一次,以後再不可以拿自己來開玩笑,我錯了,你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不可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聽見沒有?”

  蕭蕭點頭,心裡卻止不住有些鬱悶,他先耍的她,怎麼搞得她沒理了似的呢?算了,看他腦袋撞了,準是糊塗了,就先不和他計較了。

  “說愛我也是真的,是不是?”他又問。

  蕭蕭想了想,慡快地點頭,“嗯,今天晚上以前還不確定,現在確定了,我選擇面對現實,還是繼續交往吧!”

  蔣思承一句話也沒說,緩緩地把蕭蕭擁入懷裡,把頭放在蕭蕭的肩上,久久不動。

  時間過得太久了些,蕭蕭覺得有些不對勁,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緊緊地摟住。

  “喂,蔣思承,你怎麼了?”

  蔣思承不說話,固執地伏在她的肩膀上。

  “喂,到底怎麼了?”

  “我頭疼,別動,讓我靠一會。”蔣思承囔著鼻子說,竟然像個耍脾氣的小孩子。

  蕭蕭有些哭笑不得,“我告訴你,蔣思承,這風衣可是張靜之的啊,你弄髒了可得賠新的啊,這可是她最貴的衣服了啊!她可不像握,她小氣著那!”

  蔣思承還是不動。

  “餵——”

  “我愛你,”蔣思承突然說道,聲音有些悶,“蕭蕭,我愛你。”

  張靜之

  “我愛你,”蔣思承突然說道,聲音有些悶,“蕭蕭,我愛你。”

  蕭蕭愣在那裡,不再說話,肩膀處的濕熱傳到心裡,把自己的心也烘的濕熱起來,雖然他幼稚的像個孩子,可是,她知道,他愛她,不論過去,不論將來,只要他現在愛她,就足夠了……

  折騰了半宿,蕭蕭和蔣思承是花好又見月圓夜了,而張靜之,卻光榮的住院了。

  張靜之就怕跑步,以前上學的時候,基本上是測一個八百米就得熱傷風一次,這次倒好,本來就感冒發燒腿發軟呢,又穿著睡衣跑了不止一個八百米,又驚又嚇的,張靜之就徹底趴窩了。

  晚上跑的一身汗剛被小風嗖下去燒就又上來了,溫度直逼四十一度,大家都知道,別看小孩子燒到四十多度不見得怎麼樣,可大人卻都受不了,所以張靜之臉紅的跟焐的紅薯似的,早燒糊塗了,見誰都笑,那叫一個燦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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