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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我絲毫不理會周圍人異樣的眼神,坐在購物中心門口的台階上放聲大哭,在回到現代的兩個月後,我終於哭了出來。

  第 52 章

  尾聲兩年後,寒氏大廈。“楚楊,楚楊,你看,你看,大老闆,大老闆唉!”姚小娟扯著楚楊的衣袖,強壓住心中的激動,小聲說道。楚楊把放在自己鞋跟上的視線收了回來,順著姚小娟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到一個長身玉立的背影走下台階,鑽入一輛高級轎車中揚長而去。“至於麼?再說也不是咱們老闆,大姐,你別忘了,咱們只是實習生。”楚楊嘀咕了一句。

  姚小娟白了楚楊一眼,想不理她,可是沒一會兒,又興致勃勃地解說道:“咱們大老闆以前可是有名的風流公子啊,經常上八卦雜誌的主,不知道惹了多少名門閨秀和小家碧玉,號稱‘女性第一殺手’,結果遭了天譴。”“遭了天譴?”“嗯!”姚小娟點頭,得意地看了一眼楚楊,“出了車禍,醒過來後就傻了,緩了兩年才恢復過來,才回公司沒多久,據說性情大變。”“姚豬頭,”楚楊打斷姚小娟的話,“你哪裡聽來這麼多八卦?你不打算吃飯去了?”

  “去,去。”姚小娟嘿嘿笑了兩聲,又嘀咕道,“你這人,真不夠意思,和你聊個天還看你臉色,沒良心!忘了你抽風的時候在購物中心門口號啕大哭,是誰不怕難為情地在旁邊陪著你,接受無數人的觀賞了!”“我沒忘。”楚楊答道。姚小娟剛要得意揚揚地笑,就聽見楚楊慢悠悠地說道:“可惜我沒認出來那位大姐是誰,她可是一直用新買的T恤蒙著臉。”“靠,還怪我蒙臉,誰讓你那麼丟人,坐在那裡哭,哭得那麼沒有形象!”

  楚楊笑了笑,沒再理會。一眨眼就快畢業了,有學姐介紹楚楊到寒氏來實習,楚楊知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畢竟人家這裡是大公司,學點東西總歸是好的,可是沒想到說是實習,不過是給人家做跑腿的小妹,部門的哪位同事都是大哥大姐,誰說句話都能把她支得團團轉。一天下來,竟然也忙得腳不沾地,剛把張姐交代的材料打了出來,就聽見有人沖她喊道:“楚楊,麻煩你去印一下這份資料,快一點,急要的。”這邊話音還沒落,那邊又有人喊:“你去列印室順便把我要的材料捎回來吧。”楚楊嗯了一聲連忙往外小跑,倒不是她多積極,只是怕再晚走一會兒,不知哪位又要她捎東西,到時候恐怕要抱不動了。從文印室出來,楚楊懷裡還是抱了厚厚一摞文件,高高地摞到了下巴。高跟鞋依舊是不舒服,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總有一種要滑倒的感覺,好不容易趕到電梯那裡,電梯門正要慢慢合上。

  “慢——”楚楊忙喊。“楚楊!你跑什麼跑?”姚小娟不知道又從哪裡鑽了出來,從背後拍了楚楊一下,楚楊手中的文件一下子傾撒到地上,她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電梯門在面前緩緩關上,也擋住了電梯內那人震驚的面容。“完了!”楚楊一手拍額,這麼多文件都亂了,什麼時候才能收拾利索?

  下午,楚楊好容易才偷出點時間躲到茶水間,一杯茶水還沒喝完,正好碰見姚小娟也過來偷懶,姚小娟也為剛才的事情不好意思呢,見到楚楊忙堆了一臉的笑,問:“文件分利索了?”

  楚楊白了她一眼,繼續喝自己的茶。“別這么小氣了,晚上我請你吃飯不就得了。”“你說的,不能反悔!地方我挑!”楚楊立刻接道。姚小娟翻了翻白眼,“敵人太過狡猾!”

  兩人正嘀咕著,就看見楚楊部里的主任一臉著急地找了進來,看見楚楊鬆了口氣,“楚楊,快點,總裁叫你去他辦公室。”“總裁?大老闆?”姚小娟驚叫,然後一臉震驚地看著楚楊。楚楊也是一臉的糊塗,想自己一個小實習生,怎麼能蒙大老闆召見呢?姚小娟先反應了過來:“快點,快點,灰姑娘的戲碼,大老闆一定是在哪裡看到你了,你看你,怎麼連妝都沒化?江湖救急,江湖救急,你記得我的恩情啊!晚飯我就不請了。”急急忙忙地從衣兜里掏出唇膏,硬拽著楚楊就往她唇上抹。楚楊忙推開她的手,“姚豬頭,你小說看多了啊!”電梯一層層地往上走,楚楊也滿心疑問,好好的見什麼總裁呢?來了沒幾天,也就是在下面幾層轉悠,這麼高都還沒上來過呢,心裡還真有些發虛。秘書小姐看到楚楊上來,笑著領她到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口。楚楊站在門口深吸了幾口氣,反正光天化日的,他還能吃人不成?輕輕地敲了兩下門,裡面傳來一聲低低的“進來”。楚楊推門進去,辦公室很大,卻也很簡潔大氣,大大的辦公桌後面,大老闆坐在軟椅上背對著門口,即便是聽見她進來了,也沒有轉過身來。沒禮貌!楚楊暗自罵道。心裡雖然這麼罵,可人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辦公桌前,問了句:“您找我?”“楚楊小姐?”大老闆問,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動。“嗯。”“請你看一下桌上的文件。”他說。楚楊想,難道我又弄錯了?可我也沒給他弄過文件啊?心裡想著,已經伸手拿起了桌上擺好的文件夾,輕輕地打開。裡面只夾了一張紙,上面寫了幾個字,都是團團的,筆畫多得很,像是漢字,可又不是漢字。楚楊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周圍的空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竟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字別人自然是不會認識,可楚楊卻清清楚楚地認識這幾個字: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那人等了片刻,不見楚楊回答,問道:“認識麼?”聲音竟也有了絲隱約的波動。

  楚楊只覺得喉嚨有些發緊,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那個人,可那個人卻一直不肯轉回身來。她平靜了一下心情,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淡淡說道:“對不起,總裁,我不知道這是哪國的文字。”

  好半晌,那人才“喔”了一聲,聲音里有掩不住的失望,“你出去吧。”他說。

  楚楊看了看那張紙,輕輕地在上面印了一個唇印,然後把夾子合上放回到原處,悄悄地退了出來。一進電梯,她身上的力氣像是用完了一般,癱靠在牆上,臉上卻是早已經濕了。

  原來,那真的不是夢。---------------正文完-------------------------

  番外

  我叫寒亦誠,是寒氏企業的第一繼承人,據說曾是個經常榮登報紙娛樂版榜首的花花公子,就是那種配了大幅彩照的圖文,當然圖片裡不只是我一個人,總是會有不同的女人和我搭戲,或摟或抱,態度親昵。你問我為什麼我要用“據說”這個詞?因為我不記得,是的,我不記得的。二十七歲那年我經歷了一場生死大劫,開著車子撞到了高架橋的橋墩上,車子翻了,滾出去好遠。

  當然那張圖片又被放到了報紙的頭版上,然後就有人指著圖片中殘破不堪的車子告訴身邊的人說:“看看!這就是報應!”可惜,我卻沒死,在昏迷了二十四天之後,我竟然奇蹟般地醒了過來,於是又有人指著老天罵:“你怎麼不開眼呢?”可是,那些人卻不知道,我雖然沒死,寒亦誠卻死了,是的,他死了,自從我醒過來,我的腦子裡就再沒有他一絲半毫的記憶,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做承德的男人的記憶,很長,整整二十三年的記憶。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我也分不清楚我到底應該是寒亦誠,還是那個叫做承德的男人。

  寒亦誠的父母,哦,不,應該說是我的父母,對我能活下來就感到心滿意足了,所以不在乎我現在是不是忘了他們,他們說,只要我活著,就足夠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突然很想哭,因為在那個叫做承德的男人的記憶里,也有個女孩子這樣和他說過,她說,她什麼都不介意了,只要我活著,就足夠了。醫生說我的病情也很奇怪,他見過失憶的,可是沒見過我這麼失憶的,因為我不但連讀寫的能力都喪失了,而且還忘記了所有與現代社會有關的事情。他說的沒錯,我現在還記得第一次看到牆上那個扁盒子裡出現小人的時候,我驚呆了,覺得又新奇又不可思議,這世上怎麼還會有這么小的人?而且,我也很好奇,怎麼餵他們呢?

  第一次用電話,我總想扯著線找到和我說話的人藏在哪裡,後來他們給我一個沒有線的,我才知道,原來真的有千里耳這樣神奇的東西……第一次坐汽車,我感到很不舒服,噁心,想吐,他們說我是因為出車禍,所以對汽車有著潛意識的畏懼,當時我還不懂什麼叫潛意識,後來我才知道我不舒服不是因為什麼潛意識,而是因為我暈車……太多的第一次,終於讓我慢慢熟悉了這個社會,也讓我更加堅信,我不是寒亦誠,我是這個世上的一股幽魂,我是承德,我是瓦勒的三皇子承德。可是,榮兒呢?她在哪裡?她就是生活在一個這樣的地方麼?在醫院裡住了近兩個月後,醫生和我說他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好消息是我身體的各項生理指標都過關了,我可以出院了。壞消息是他至今也搞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失憶的這樣徹底,還說如果我想要重新融入這個社會,我得從頭學起了,最好從小學開始,不,他很快就改口,說還是從幼兒園開始吧,先學學abc再說。最後,他又用很樂觀語調的告訴我,經測驗,我的智商很高,學東西會很快的。

  我的父母說沒關係,就算我什麼也學不會也沒事,家裡的錢足夠養活我很多輩子。

  開始我卻還是開始了學習,我迫切地想融入這個社會,想從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到我的榮兒,我知道,她就在這裡……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可以在報紙上、電視上登尋人啟事,也不知道可以從公安局查人的戶籍,我不認識這個世界上的字,雖然它們看起來都很簡單,可是我卻仍需要時間來熟悉它們。

  開始的時候,由於我的心急,我試圖讓別人代筆寫了些尋找榮兒或者楚楊的告示,並在一個晴天的午後沿著街邊一路地貼,可是還沒等我貼出去幾張,就有胳膊上帶著紅布的老太太制止了我。

  她說:看你穿的人模狗樣的,怎麼幹這麼沒素質的事情啊?罰款!我的父母也發現了我的怪異,他們問我在找誰,我說在找一個女人,他們還以為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就問我要找誰,我說我要找一個叫做榮兒或者楚楊的人,他們有些糊塗,問這是幾個人,我回答這是一個人。他們又問她長得什麼樣子,我想了想,回答說不知道。是的,我不知道,因為我的樣子已經變了,我不知道榮兒變了沒有。我現在的父母說他們幫我找,可是我得趕緊的學東西,學漢字,學外文,學怎麼管理企業,因為他們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我是寒氏的第一繼承人。我笑了,人總是貪心,我剛醒過來的時候,他們說只要我活著就知足了,而現在,他們卻又不知足了。他們決定送我出國,一是國外有更好的醫生,二是我可以學習更多的管理知識,三是有一個外語的環境,我恢復我的外語能力應該更快一些。其實,我心裡知道,他們著急送我出去,還有一個更大原因是他們怕我重新又回到那種鶯鶯燕燕、夜夜笙簫的日子。我知道現在的自己,不是那個手握大權的瓦勒三皇子,我必須屈服於一些事情,而韜光養晦向來就不是我所陌生的事情,我懂得忍,也懂得該怎麼忍。榮兒,你在這裡,我知道,我會回來找你。上飛機前我這樣和自己說,然後頭也不會的上了飛機。當然,在飛機上,我又吐了,我不但暈車,而且暈機,我開始懷念我的馬,還有瓦勒皇家的馬車。兩年後,我再回到這個城市時,沒有人知道我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就連我的父母都想像不到,他們只是覺得我更陌生了,有一次,我的母親推心置腹地和我交談,說現在的我讓他們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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