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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稱讚這個女人很聰明,可他實在不欣賞她做事的方法——這世界上哪有母親為了錢和權,會把兒子逼到那種地步?

  他現在想幫凌洛安奪回凌氏,並非有所圖謀,只是純粹不喜歡關慧心的做法。

  只是這件事,他一個人做不來,所以他找上凌泰。

  至於要危瞳打那個電話,只因為目前任何人都聯絡不上凌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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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渃宸並不是真的喜歡她,並沒有因愛生恨進而報復的這個事實讓危瞳精神一振,心裡的負擔終於沒了,對被利用去“勾搭”凌公子出來自然也無所謂。她甚至想在這場奪權大計里討要一個角色,改頭換面的小保鏢,或者是美艷性感的女秘書?

  她突然有些熱血沸騰,就像是即將在現實中上演一場風雲莫測的好萊塢大片,她的老公,她的師兄,都是菁英中的精英。如次盛大的場面,怎麼能少的了她?

  聽到她討要任務,凌泰有些無奈,“還沒到那個時候,凌氏是洛安自動放棄的,明天先去見了他再說。”

  “那帶上我!我想知道你們會用什麼方法來說服他!”畢竟那個人,驕傲的誰都不放在眼裡,她很好奇凌泰會用什麼方法令他首肯。

  男人捲住她腰,將她安置在自己腿上,手指貼著她的手指,在掌心細細把玩,“這麼想去?”

  她點頭。

  “到底是想去,還是想見他?”他微微眯起眼,唇邊帶了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目光卻放的有些薄涼。

  她學著他的樣子眯起眼,與他對視了許久,忍不住笑了,“老公,原來你演技也挺不錯的嘛!”

  “誰說這是在演戲?”凌泰故意語調涼涼的揚眉,“這是在吃醋!”

  “……”對於自己老公如此體貼的“吃醋”,危瞳表示很不淡定……

  “明天自己好好待在家裡,或者約你兩個朋友出去玩也行。總之,不許去!”

  “其實你不想我去的真正理由是什麼?”

  凌泰捏住她漂亮的下巴,在上面親了親,答非所問道,“參與這件事,以及陪你去非洲看沙漠,兩者只能選其一。”

  “……”

  “五秒內作答。”

  “……= =”老公,你這是何必……

  “三、二、一……”

  “非洲!”

  “很好,你自己的選擇,可別忘記。練武之人要言而有信,乖。”適才還“吃醋”的男人緩緩提唇,綻開了柔軟迷人的弧度。

  危瞳垂下頭,她又一次敗北。

  【父親的心】

  看到出現在面前的兩人,凌洛安笑了起來。

  雖然接到電話時,就大約猜到會是這個場面,可他心裡居然仍抱著少許期望。希望來的人是她,希望她不是在欺騙,希望還有機會去挽回……

  那個跟了自己不過一個月的人,此刻在他窒冷的審視目光下分毫都不緊張,神態異常自若。

  凌洛安取過打火機,低頭為自己點了支煙,嘲諷的笑道,“原來這世界到處都是反咬一口的狗!”

  “凌少,可別胡亂做人身攻擊。我雖然有些事隱瞞了你,但這次可是真心來幫你的!”

  像是聽到極度無聊的笑話,他吐了口煙,精緻臉孔上的笑容愈發肆意。

  渃宸無奈的看向凌泰,後者不語,只是從攜帶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個被封口的牛皮信封,輕輕擱在桌上,朝凌洛安道,“都在這裡。”

  渃宸匪夷所思,“不會吧,就這麼一個信封?”

  凌泰微笑,“足夠了。”他起身,“考慮好了就打給我。那麼,我們先離開。”

  渃宸啞然。費這麼大勁找上凌泰和把讓人約出來,就只為給一個信封?

  “上次是信,這次又是什麼?”夾著香菸的手指傲慢的捏起那個略顯厚實的信封,又隨意丟下,“凌泰,這麼莫名其妙真不像你的風格,直接點說吧,想讓我做什麼?去恆安?繼續跟你學習?”

  已轉身準備離開的男人慢慢回過頭來,透過玻璃的陽光落在他臉上,明光暗影間,看不出任何情緒,“我知道你沒有看那封信,如果看過,你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把凌氏脫手。今天給你的東西,我不會收回,怎麼處理也全由你自己。我希望,你還沒有懦弱到連打開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他不說任何話,是因為他知道說了也沒有用。

  凌洛安的個性,絕不是勸說就能達成的。

  一些事情,他得自己去發現,一些道理,他得自己去明白。

  回程的車上,渃宸一臉嘆息的搖頭,直說自己這份新工作怕是挽回不了了,又問凌泰恆安缺不缺人,他打算跳槽。

  “放心,你的新老闆一定會找我。”

  “這麼篤定?”渃宸笑起來,“怎麼我感覺上你是在賭呢?這麼大一件事,萬一賭輸了可不好看!”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博。”凌泰看他一眼,笑了,“而我從來沒輸過。”

  “真的一次例外都沒有?”

  凌泰揚眉,“危瞳算不算?”

  “提到這丫頭,也應該見一見了!這樣吧,今晚一起吃飯,我請你們。”

  這一頭氣氛正熱,那一端的咖啡廳里,香菸早已燃盡。

  許久,男子的手指慢慢伸手桌上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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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封里是一份有效的讓渡文件,讓渡內容是他曾經百般反對卻仍眼睜睜看著被賣給恆安的“南苑”。

  讓渡日期是恆安與凌氏合作發展南苑的記者發布會後的第二天。其實南苑從來沒有賣給恆安,因為讓渡方是凌泰個人,獲贈方亦是凌洛安個人。

  文件上已有了凌泰和律師的簽名,現在只要他簽上自己的名字,這塊天價地就將完全屬於他個人。

  讓渡文件里夾了一張白紙,上面空蕩蕩的只寫著一行字:不必謝我,我沒有這麼偉大,用來買南苑的錢是你父親留給你的。他說,這是成人禮物。

  捏著白紙的手指在微微顫抖,幾分鐘的靜默後,男子拿起文件,快步出了咖啡廳。

  公寓房間的抽屜里,白色信封安靜的躺著。

  賣掉股份並從凌家大宅搬離時,他沒有忘記將這封信一起帶回——即便他從來都沒有打開的想法。

  這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信,而到了此刻,他才終於有勇氣去讀。

  信是父親親筆寫的,寫於六年多前,他剛剛入院之後。

  那信,是一個父親寫給兒子最後的愛。

  凌仲升——這是凌洛安父親的名字,早就知道在他去世之後,年僅十八歲只知道逃學玩鬧的兒子沒有本事也不可能撐起整個公司。所以在當時,他把自己的兒子和一生的心血都交給了凌泰。

  他要他教導他,用另一種方式,迫使讓他成長,迫使讓他成熟。

  凌仲升早就清楚,真正有野心的,是自己那個出軌的妻子。他甚至料到了凌洛安今日的現狀,所以他在六年前寫下這封信,他希望兒子總有天懂得,凌泰不是敵人,是家人。

  只要他願意,他的叔叔隨時都會幫助他。

  凌仲升告訴他,假如他繼承公司後,一切順利,南苑的讓渡文件他會在三十歲那年才收到。而到那時,這只是一個禮物,沒有任何其他意義。

  但如果他繼承公司後,卻被他的母親逼迫著放權,那麼這塊地便是他東山再起的資本。

  他希望兒子明白,人的一生不可以永遠渾渾噩噩,有些仗必須要去打,有些東西必須要親手取回!凌氏是他凌仲升辛苦了一輩子,甚至賠上健康身體才換來的江山!他是他唯一的兒子,這江山絕對不能敗在他的手裡!

  是的,他太了解關慧心,凌氏到手之後她絕對不會去管理,她取得凌氏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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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來的時候,包廂里的三個人正在吃火鍋。

  危瞳聽說是渃宸請客,為替他省錢,便提議吃火鍋。凌泰開車回家去接她時,她一上車就直接捶了渃宸一拳。

  “敢騙我!你個混蛋!”很彪悍的聲音,前座的兩個男人皆感覺一陣頭痛。

  去火鍋店的路上,危瞳難得囉嗦,直說他不回家,又換了手機號碼,她根本找不到他,害得一家人擔心什麼之類啪啦啪啦一大堆。

  這頓晚餐吃的很熱鬧,沒有等危瞳從渃宸嘴裡套出今天見面的事,凌洛安的電話就來了。

  電話掛上後的二十分鐘,那人帶著秋夜的涼意,出現在包廂。

  危瞳想,這也許是她二十五年來吃的最古怪的一頓飯。

  凌洛安自出現後就一言不發,間或看她一眼,難得動筷子,卻也只是蜻蜓點水般在湯里掠過,倒是幾次都想搶她漏勺里的東西。

  渃宸耐著性子看了他許久,雖有些想問,但看到凌泰的一臉淡定,便也作罷了。

  飯快吃完時,凌洛安忽然開口,“如果我答應,你是不是肯把危瞳讓給我?”

  被點到名的危家大姐大直接一個捏扁的易拉罐丟過去,“要做夢回家去!”

  渃宸忍笑,去看凌泰,後者擱下筷子,語調從容,略帶點認真,“對待嬸嬸要有禮貌。”

  渃宸這回沒忍住,笑著摸亂了危瞳的頭髮,“你是嬸嬸?真是笑死我了!”

  “可我真的很喜歡她!”凌洛安看著凌泰,這一句話說的太過認真,以至於整個包廂的氣氛慢慢轉變,“我知道你做那些都是為了我父親,我也根本沒什麼資格來跟你提這種要求!但是,我真的非常喜歡她!這麼久以來,無論我做什麼,換多少女人,或是刻意諷刺嘲笑戲弄她,我都沒辦法忘掉跟她在一起的短短几個月!我不是要你讓,我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在這所有事情都結束後,讓我能重新追求她,讓她自己來選擇!”

  “……你、你欠揍!”危瞳越聽越惱火,幾欲動手,渃宸忙拉住她,示意凌泰自有分寸。

  一時間,包廂里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在那個眉目清雅的男人身上。他卻仿佛不自知,仍慢慢喝著杯中飲料。

  片刻,他擱下杯子,抬目掃了眼凌洛安,卻淡淡笑了,“抱歉,我很愛她。所以,別說是讓,就連機會我都不可能給你。她是你長輩,一輩子都是。除了尊敬,我不希望你對她再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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