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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母胎單身狗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啊!
林思樹也不敢正眼看皇后,一邊絞盡腦汁給自己找補,一邊默念著社會主義八榮八恥。
她覺得自己跟個哈士奇似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嘰里咕嚕說了半天,好歹是沒讓皇后的眼淚落下來。
最後,倆人和衣而臥,中間禮貌而疏遠地隔著一點距離。
楚河漢界,井水不犯河水。
皇后背對著林思樹側身躺著,越想越委屈。
皇上已經用了藥酒,卻還是不願意碰她……
她從前在家裡也是嬌生慣養的貴女,驕縱慣了的,可入了宮卻一天天地學會了隱忍。
若早知道成親之後是這樣,倒真不如一輩子不嫁人,好歹也被父親母親當一輩子的掌珠寵愛著。
哪裡用像現在這樣,日日看婆婆臉色,揣度夫君心思。
想著想著,她抑制不住地無聲流淚了。
女子嘛,受了委屈也只敢趁著夫君入夢,躲在被子裡掉一點眼淚了。更何況她的夫君是帝王。
明日起來,她還是要像無事發生,當一個識大體的好皇后。
皎皎月光灑落下來,如果皇后轉個身,就會發現枕邊人也沒能入睡。
林思樹睜著眼睛,下腹的熱度尚在折磨著她。
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她的眼神透著一股溫柔的醉意,就這麼輕輕柔柔地望著皇后顫抖的肩膀。
第7章 朕不孕不育
她們明明躺在一張床上,守著同一個月亮,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一樣。
錯了,不是好像,而是真的,真的隔著千山萬水,橫亘著千百年的日月變幻。
明月皎皎,灑下的清輝籠罩在兩人身上,添了幾分朦朧的浪漫。
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誰人背後無心酸。
哪怕你是皇后,帝國最尊貴的女性之一;哪怕你是名校畢業生,是旁人眼中的天子驕子。
都可能在涼月下獨自抹過眼淚。
這輪圓月高懸了千百年,在夜深人靜時見證過無數不能與人說的心酸。
可林思樹不是無情的月亮,她心軟,真的受不住女孩子當她的面哭,更受不住這種委委屈屈的獨自飲淚。
她下意識地就想拍拍皇后的肩膀,像從前在現代安慰傷心的閨蜜齊月一樣,將皇后攬入懷裡,柔聲細語地叫她不要難過。
叫她不要哭。
她的手都伸出去了,可又猛地定住,緩緩地將手指一節一節地蜷進拳頭,生生地將那隻手又抽了回來。
她能怎麼安慰皇后呢?
難道她能告訴皇后這世間天大地大,不必把心思浪費在一個狗皇帝身上?
還是說她能給皇后什麼承諾,答應她以後為她擋雨遮風,不叫她再流冤枉淚?
寂靜的夜裡,皇后輕輕啜泣的聲音明明已經刻意壓制,卻仍顯得格外清晰,一下下地刺在林思樹心底。
她胸口中來回切換著一千字的女權主義演講稿和八百字的反封建呼籲口號,可一腔言語憋在心裡,硬是找不出一個開頭。
林思樹從來都不知道安慰一個哭泣的女孩子也可以這麼苦澀、這麼艱難。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聽見皇后停止哭泣、窸窸窣窣地翻了幾次身,然後便沒了動靜,似乎是安穩地睡下了。
林思樹這才徐徐呼了一口氣,神色黯淡地輕輕道了句:“對不起。”
要不是洶湧的困意突然來襲,若是林思樹沒有閉上眼睛,或許她能看到面朝她側睡著的皇后娘娘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對不起”,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就砸在皇后毫無防備的心臟上,她簡直大腦停滯,整個人一片空白。
皇后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從高高在上的夫君嘴裡聽到這樣的三個字。
隱藏多年的苦澀,壓抑許久的委屈,竟然被這輕輕柔柔的一句“對不起”全部勾了起來。
皇后的眼淚一時如決堤的潮水一般,無聲地浸透了錦繡枕。
等到林思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時,窗外的月亮仍在安靜守護著大地。
枕邊人呼吸輕淺均勻,嘴角輕輕翹起,大約是做著什麼甜蜜的美夢,仿佛昨夜的哭泣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樣。
離上朝的時辰還早,但林思樹已經沒了睡意。
她怕吵醒皇后,因此翻身下床的動作輕得像做賊似的。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殿外,也不叫外頭當值的宮女伺候洗漱更衣,徑直趁著月明星稀,又在外頭打了一套太極拳……
穿越前天天熬夜加班、狂吃外賣的超齡美少女林思樹恐怕打死也想不到,眼睛一閉一睜,年紀輕輕的她居然開始培養出這麼養生的習慣了。
林思樹正全神貫注地打出一式“白鶴亮翅”,滿腦子都是動作要領,正入神呢,突然聽得系統上線的聲音。
系統顯然也沒想到他的鹹魚宿主為什麼會跟個退休大爺一樣元氣滿滿地打太極。
鹹魚系統很震驚:“……你、這什麼情況?”
林思樹一邊閉眼打出“手揮琵琶”,一邊敷衍:“睡醒了運動運動,你家備孕不需要提前戒菸戒酒鍛鍊身體啊?”
鹹魚系統:“……為了做任務,你這麼積極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