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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陸經綸走到門口,將另一扇門也推了開去。此時兩門大開,從內院外隨意哪處都能看到室內光景。他心想,蘇璃畢竟是王妃,雖說他心裡不會有邪念,但還是生怕有誰傳出些對她有損的話來。

  “王妃,我去過寬窄巷子幾次,不知為何,最近似乎都沒什麼醫書了,不然還想為王妃帶幾本來。”

  陸經綸當然不知,那巷子裡每日都有凝兒前去掃顧,而他只能趁著休沐才能去一次,哪能比的上。

  “鎏雲最近如何?”蘇璃詢道,上官鎏雲的信洋洋灑灑地提了若干人等,偏偏沒提他自己。

  “鎏雲兄如今是脫胎換骨,這次皇上有心提拔,他還是推拒了,繼續留在翰林院研讀。”陸經綸說起這話來,好若帶著的一股子欣慰之情。

  蘇璃聞言笑了笑,其實哪個人不在變化呢,原本這年紀便是心思最多的時候,哪怕是眼前的書生,也與當日遇到時不一樣了吧。

  陸經綸來王府,雖帶了些私心,但主要還是受人之託送些東西來。如今事已辦妥,他也沒什麼理由多留,於是稍一寒暄之後便準備離開王府。

  然而才出了內院門,便碰到了從書房“湊巧”回內院的褚彧。

  “陸經綸參見王爺。”陸經綸停下施禮,他雖沒見過璃王,但坐於輪椅之上的男子,又在這王府之中,身份其實並不難猜。

  “陸大人不必多禮。”褚彧溫和地看向正從門口出來的陸經綸。

  陸經綸抬頭,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璃王,白衣勝雪,俊逸清貴的不似俗人,果然也只有這樣的男子才能配的上她啊。

  “下官只是受人之託,送些東西到府上。準備待來日穿了官服,再來向王爺請安。”

  “好,陸大人有心了。”

  “那王爺,下官就告退了。”陸經綸面色不卑不亢,禮數周全。

  初九看著陸經綸的背影,“公子,這個狀元府尹怎麼如此迂腐,今日不穿官服便不能拜訪麼,還生生要來兩次。”

  “正因如此,父皇才派他來此地。”父皇最是喜歡這類人,褚彧掩眸不再看他,“我們進去吧。”

  “是,公子。”

  陸經綸果然如他所說,不過兩日便給璃王府下了拜帖,之後又著官服進了璃王府。不過那日自然是沒有再去見蘇璃。

  翠園裡,玲兒用四季青的枝條葉逗弄著蜷縮成一個圈的七彩。

  “王妃,聽說前兩日那小書生又來了。”玲兒當初是與蘇璃一起在書攤見過的,因此一時改不了口。

  “嗯,他是代府尹,大概是要向封地上的王爺交些文書。”蘇璃翻過一頁,對這些事,她也不甚熟悉。

  “咦。”聽了蘇璃的話,玲兒似有所懂的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她卻又突然驚訝道。

  “怎麼了?”蘇璃抬眼看向玲兒那處。

  “王妃,七彩將一隻信鴿咬死了,我看必定是王爺的,上面還綁著信呢。”

  蘇璃起身走向玲兒所指的那處,果然見一隻信鴿翅翼處被咬出了兩個小洞,大概是被七彩當作備食,倒是還未吃掉。

  “我取下來送過去。”

  蘇璃小心地從信鴿腿上摘下信條,只見那封口處只一個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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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經綸雖說只是個代府尹,且生的秀氣年輕。但府里倒是無人敢怠慢,畢竟聽說是陛下欽定的,未來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

  汴州富庶,平江城是汴州六城之最,百姓生活閒適,性子少有急躁。偶爾有些零碎的糾紛,也不過是鄰里之間的口角之爭。

  然而這一日,卻發生了一件大案使得城裡議論紛紛。那便是平江城最大綢緞坊的坊主,亦是平江城商會裡,南派舉足輕重之人牧奚,他因殺人被提了監。

  平江城府衙大堂之上,陸經綸穿著深藍官服坐在上首,平日裡看起來頗為俊秀的小臉,如今帶上了肅色,倒也初具上位者才有的威信與氣度。坐在他一側的是平江城通判,此時是冷汗直流。此案是他經手,業已敲定了的,只要陸經綸蓋印便好。誰知道這個牧奚竟然煽動起全城百姓來喊冤,硬是使得這個案子重新引起了陸經綸的注意。

  台下站著的是有兩方對面而立,一方自然是有殺人嫌疑的綢緞坊坊主牧奚,另一方則是死者梁錦的親弟梁繡。

  “大人,此案明明已經結案,證據確鑿。是牧奚他想收了我們的繡莊,只因我大哥一直未肯,這次他便與我大哥相約於城西的方山,暗下殺手,妄想以此吞併我兄弟二人的繡莊!”梁繡眼睛赤紅,說起這些滿眼的怒意不似作假,他與他大哥的感情頗深,這是鄰里皆知之事。

  對面而立的牧奚神色鎮定,“大人,我沒有殺梁錦,那日我與他在黃昏時分的方山之上,已談妥轉鋪價格之事,我怎麼會殺了他?”

  “呵,這全都是你一人之詞,我大哥何時答應過賣繡莊?我兩日遍尋不得,問了人才說看到他與你一同出現在方山,你如何解釋?”

  “我與他一同出現在方山,人便是我殺的麼。”牧奚不肯退讓,人命官司,他萬萬認不下。

  梁繡不想與牧奚多言,轉頭抱拳向著陸經綸,“大人,兇器都已在牧奚的綢緞莊被尋到了,看到他從方山回來的人證亦有。方山地處偏僻,平日還有何人會去那邊。還請大人千萬別被他的姿態迷惑!”

  牧奚也同樣面向陸經綸,“大人,兇器也是有人栽贓,若我當真用了那根木棍,為何不直接扔在山腳,還要帶回綢緞莊多此一舉?”

  “那你何故方山回來便去鄰城?”

  “我綢緞坊的生意,在鄰城亦有分店,我去又如何。若我有心逃跑,又為何要回來。”

  “那是因你知道逃無可逃!”

  台下二人稍微多說了幾句,便又是一陣爭吵。而在那之間,陸經綸已經看完了通判做的案卷。此案說起來的確十分簡單,人證在,物證也在。牧奚的罪名,若不深究,其實已然定下了。

  但他總覺得有些疑點。單從梁繡為何兩日之後才報案,便已經讓他覺得十分奇怪,但是問過鄰里,的確這兄弟二人關係極好,人前從未紅過臉吵過架,也不曾分家,不涉及金錢之爭。難道真是牧奚為了吞併繡莊所做麼。

  陸經綸拍了一拍驚堂木,堂下還在爭吵的二人登時噤聲,堂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此案,待我再查。暫且收押牧奚進府衙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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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王府的書房內,初九神色著急,手上執著一封信急匆匆地進了門。

  “公子,牧奚牽扯進一樁殺人案,是以如今庫銀才換了三成便停了下來,可是八王爺那處還急等軍餉。”

  初九說完,也不等褚彧吩咐,將府衙的眼線記錄下的案卷細則交與褚彧。

  “公子,新的仵作我已經去隔壁城找了。案卷裡面疑點頗多,怕是通判為了政績隨意拉了牧奚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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