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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陸離剛回到偏殿就覺得後腦生風,腦袋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就地往前一滾,然後利落的站起來,站起的瞬間雙手已經從長靴里摸出了兩把長匕首,這才轉身看向身後。

  或許是陸離嬌滴滴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也可能是實在很難想像,這麼一個纖細明艷得跟男兒一樣的女子,居然有如此利索的身手,所以對方著實呆了一下,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就舉著手裡的鐵棍撲了過來。

  陸離看著那手臂粗的鐵棍,身體敏捷的閃躲著,嘴裡忍不住直接抽冷氣,還好剛才反應快,要不然被這麼砸一下就算不死也要半殘。

  趙凌之和親衛等在外面沒一會兒就聽到偏殿裡傳來什麼東西碰撞的聲音,眾人立刻趕了過去,就看見陸離雙手握著匕首在偏殿裡滿場的撒歡,後面一個高大的女子拿著一根大鐵棍氣喘吁吁地追打,明明只差一點點,但就是打不到。

  陸離如今連張大強媽媽也要費點勁兒才能逮的到,要是這麼簡單就被一個隨便冒出來的阿貓阿狗追到,她還混不混了?

  趙凌之和幾個親衛停在門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幫忙,因為現在很明顯是陸離在逗著人家玩,她們貿然進去萬一壞了陸離的興致,讓她惱了,倒時折騰起來,能彈壓的襄王帝卿又不在,那還真是要人命。

  陸離看見了趙凌之等人過來,雙手匕首插回長靴里,然後抬手順勢貼住砸過來的鐵棍,一推一轉一擠,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不但是親衛們,就是趙凌之都看得雙眼發亮,對方不但鐵棍被奪,整個人都被陸離抬手砸中腋下直接飛了出去。

  “捆起來。”陸離顛了顛鐵棍,覺得甚是趁手,就是樣子難看了一點,不過她的力氣本來就比較大,用鐵棍即霸氣又實在,等到了盛京再尋個巧手的鐵匠重新打一根,雕上花紋就完美了。

  “是。”親衛們立刻上前把被砸的奄奄一息的人給困了起來,用的還是對方的腰帶,好在冬天外面的衣服比較長,就算沒了腰帶褲子也一下子掉不下來,不然就太有礙風化了。

  “張姐姐深藏不漏,妹妹真是失敬了。”趙凌之看了一眼被砸得一塌糊塗的偏殿,再看看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狼狽的陸離,深深覺得偏殿被砸成這樣絕對是因為陸離小心眼故意的。

  陸離當然是故意的,除了要看看對方到底什麼實力,最重要的是這種大寺廟裡居然藏著心懷不軌的人,若是一開始的偷襲她沒有閃開,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砸她一個偏殿還不是她自己親自動手的,已經是很寬宏大量了。

  “哪裡哪裡,雕蟲小技而已。”陸離其實是非常受用的,她辛苦被張大強媽媽追打,被穆長寧操練,到底沒有白費功夫。

  “張姐姐剛才那一手可不是什麼雕蟲小技,倒是和四國時代流傳的太極絕學有些類似,只可惜太極絕學因為當時逍遙王夫婦的先後意外隕落而徹底失傳,妹妹也只是聽過傳說。”趙凌之耍了一個太極拳有名的切西瓜套路,“蒼氏祖先幼時曾在逍遙王夫婦膝下教養過,只是當時祖先年幼就只學到了這一手。”

  “……”陸離眨了眨眼總覺得【逍遙王】這個稱呼耳熟得很,不過一時想不起來就放下了,抬手拍了拍趙凌之,“這簡單,等做了一家人我就教你全套的。”

  趙凌之以為陸離的意思是等她和穆長寧大婚後就會教她,而陸離的意思則是若是趙凌之做了她的弟媳婦兒,那麼就算是一家人了,至於她和穆長寧大婚,你一個姓趙的跟章家和皇室有個毛線的關係?

  突然咚的一聲,讓陸離和趙凌之都轉過身來,就看見一個親衛毫無預兆的倒了下來,然後就是另外幾個跟著倒了下去,趙凌之一驚立刻上前查看馬上就感覺到一陣暈眩,只來得急吐出【小心】兩個字就倒了下來。

  陸離捂住口鼻瞪大眼看著倒了一地的人,之前那個大漢依舊半死不活得被困著扔在門邊,所以……這裡還有第二個陌生人!

  陸離依舊捂著口鼻快步往門口走去,不管是什麼樣的藥,只要是揮發性的,那麼到了開闊地,吹了風就會散去,最起碼現在的生產力水平就是這種程度。

  “公主是要往哪裡去呀?”略帶著嬉笑的聲音隨著來人走進偏殿,偏殿的門也被人從外面關上了,“快乖乖的睡著了吧,省得我們費事還要打暈你,很疼的。”

  “……”得,只要一聽這稱呼就知道來人是因為什麼的,陸離撇了撇嘴,她就說她現在這個身份怎麼會有人費盡心思來折騰她,原來是為了穆長寧。

  嘖,他們不知道穆長寧已經進京了麼?

  “公主真是不知好歹。”走近了陸離才看清是一個身材纖細小巧的男子,臉上戴著面紗,畫著彎彎的柳眉,那一雙眼睛更是嫵媚動人,這是一個現下標準的美男,不過卻讓陸離心裡一陣哆嗦,淨初弟弟也很美,羅晨曦也不錯,只不過他們的美很乾淨,而眼前的男子則帶著很重的風塵氣。

  “你們要拿我威脅帝卿?”陸離放下手將自己的整張臉露出來,很明顯就感覺到對面男子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帶上意味不明的微笑,抬手鬆開頭頂的髮髻手指穿過烏黑光亮的長髮,快速的把頭髮分成三股,開始編了起來,見男子沒有動靜微微抬眼看過去,“你們確定不會危及我的生命?”

  “……自然。”男子微微別開眼,清了清喉嚨,“我們已經見識過公主的功夫了得了,但是這藥只要吸進去一點,就會內力全失,公主恐怕已經感覺到頭暈了吧。”

  “……確實有點暈。”陸離很隨意的附和著,看了看編好的頭髮往後一甩,果然立刻就乾淨利落了。

  “那公主就不要硬撐了,時間撐得越久以後內力恢復的越慢。”男子建議道,“我們只是想當面見一見襄王帝卿,並沒有傷害無辜的意思。”

  陸離很想說她壓根就沒有內力,所以這藥估計對她完全沒有效果,原本她都準備被藥倒了,誰知道他們的藥居然這麼上檔次,還有專門針對對象的。

  “你說的有理。”陸離點了點頭,然後兩眼一翻直接歪了下來,呼吸綿長平緩,一看就是沉睡的狀態。

  男子小心的走近陸離,然後蹲下身盯著陸離半響才站起來,很快就有開門聲傳來,再然後陸離感覺被人架了起來抬走,再然後被放到了一個什麼東西里,再然後眼前一暗被蓋住了。

  “到手了。”不太清晰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是剛才那個男子。

  “嗯。”回答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聽不出具體的年紀,“你們在這裡看好了,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就不用去撈她,反正她也不知道什麼,我們今晚連夜走。”

  “是。”好幾個聲音高低不一的應聲。

  沒一會兒眼前的光線一亮,剛才那個女子的聲音又出現了,而且就在旁邊:“我們的襄王帝卿倒是好艷福,如此姿色的女子居然也能被他找到,怪不得一直護得如珠如寶,我們在襄鈴城耗了兩個多月硬是一點機會都找不到!給她上妝,生得如此顏色倒是省了我們不少功夫。”

  “是的,殿下。”男子應了一聲,然後就拿著胭脂在陸離的臉上塗了起來,沒一會兒就完事了,又開口道,“殿下那衣服呢?”

  “給她套上,鏡子梳子一樣都不要少,免得到時被瞧出什麼來反而麻煩。”女子話落陸離就感覺自己被拖了起來,套上大件厚重的衣物後又被放了回去,然後手裡被塞了什麼圓圓冰涼的東西,連嘴裡都塞了個冰涼的東西。

  “把銷魂香點上,別半路醒過來。”女子的聲音剛落,陸離就感覺頭邊被放了個什麼東西,然後視線一暗,光線再次被擋住,接著就感覺被搬動。

  陸離仔細感受了一下確實四周沒有什麼人聲了,只有軲轆的聲音了才睜開眼,入眼是一片黑暗,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這種光線,陸離不敢亂動生怕之前他們放在自己身上的東西掉下來讓他們察覺,只是先歪過頭然後把嘴裡的東西慢慢頂到腦袋下的枕頭上,似乎是一塊玉石質地的圓形東西。

  然後也看見了枕頭邊離她腦袋不遠的一個小小薰香爐,陸離這才慢慢觀察,她似乎被裝在一個木質的箱子裡,慢慢的舉起手發現自己手裡是一面銅鏡和一把只有一半的梳子……

  陸離覺自己一定非常不喜歡自己現在這個造型!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飛奔的聲音,軲轆聲停了下來,陸離立刻一動不動,然後就聽見隱約有人詢問,然後這邊回答了什麼,咕嚕聲再次響起。

  穆長寧皺著眉看著身邊路過的送葬隊伍,不知為何總感覺這個隊伍的主家給他的感覺十分異樣,不過他現在沒時間耽擱在這裡,於是讓人詢問了一聲,發現文書齊全就提了提韁繩策馬而去。

  ☆、第五十一章

  最前面馬車上高大的中年女子揚著眉,目送穆長寧一行人離開,扯了扯嘴角對著邊上的男子道:“幸虧我們動作利索,不過就蒼華這個樣子,我們這位公主的分量可大了!”

  “殿下說的是。”男子躬身應是,他們得知襄王帝卿離開到現在不超過十天,而這點時間別人還不一定能從這裡到盛京,襄王帝卿卻硬是跑了一個來回。

  躺在棺材裡的陸離自然不知道,就在剛剛她和穆長寧擦肩而過,在她的想法里穆長寧就算要回過來接她,那最少也要再過上幾天,誰都想不到穆長寧只是睡了一天一夜之後,就又快馬加鞭的帶人迴轉過來,連蒼離想要多留幾天讓兄長多休息休息也沒有攔住,為此陸離在不知道的地方又被皇帝記了小黑帳。

  穆長寧這次帶人走的是官道,因為官道平坦沿路又可以在驛站換馬,並且也不用時時警醒戒備,雖然和之前的日夜兼程比速度慢上了兩天,但穆長寧的精神氣卻好了不是一點半點,這樣跑了六天就順利的碰到了駐紮在城外的車隊。

  穆長寧追上車隊之後才知道,陸離和趙凌之帶著永靜王棺槨來了宏覺寺,所以不過去問候一聲章氏夫婦就又迴轉前往宏覺寺。

  這邊穆長寧正往宏覺寺趕,那邊宏覺寺偏殿裡被放倒的眾人也一個個醒來,趙凌之帶著人把四周轉了一大圈又回到偏殿,結果就發現所有人都好好的,只有陸離不見了,那臉色就跟外面的夜空一樣黑得是那麼純粹。

  這裡的誰都可以不見包括她自己,唯獨這位張家大小姐不能不見,如今可叫她怎麼跟襄王帝卿交代?想到穆長寧可能的反映趙凌之就反she的一個哆嗦。

  而此時主持大師被告知貴客正四處找人,領著一個小神眷面帶疑惑的捏著一封信從遠處走了過來,發現這麼久了貴客們居然還在偏殿裡,面上的疑惑更重了,抬步走了進去,然後……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片狼藉的偏殿,所有東西都被砸的亂七八糟,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腦袋掉到膝蓋上的神像:“這……這……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

  “小王還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趙凌之正焦躁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主持進來正好撞到了槍口上,只見她一把逮住主持的衣襟,“說,你們把張姐姐弄哪裡去了?你知道她是誰麼?你就不怕整個宏覺寺都被襄王剷平了?”

  “貴客你在說什麼?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我一直在前面接待師弟的女兒,我還想請問貴客,我寺的偏殿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主持也是很火大,她才離開多久,這群人就四處找人驚擾全寺,而她家最大的偏殿就被砸爛了,憑你是什麼貴人什么小王,也不帶這麼不講理的!

  “她砸的。”趙凌之把依舊捆成一團的魁梧女子提溜了過來。

  “你不是那個結陰親的……你怎麼在這裡?”主持一愣立刻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這人了,對著臉色鐵青的趙凌之道,“這人是昨兒個寄宿在寺里的,說是要等今天看好了時辰去迎新娘的棺槨,因為今日誤了時辰所以已經連夜走了。”

  “你去後邊通知良一,你帶著剩下人去追。”趙凌之則拖著女子往外走拎著腰帶就把人往大殿前面的放生池邊一扔,就這點時間良一已經已經踏著大殿的屋頂直接過來了,撲上來就握住趙凌之的雙肩,急得都快哭了:“世女殿下,我家公主怎麼不見了?不是和您在一起的麼?怎麼不見了?到底是怎麼不見了!”

  隨後趕來的幾個親衛舉著火把把四周所有的燭火都點亮了,臉色在燭火下難看的猶如厲鬼,她們似乎已經預見到了自家君上的怒火。

  “我們被藥暈了!”趙凌之指著腳邊的女子道,“這個應該是同夥,是她先襲擊張姐姐的,她被張姐姐打傷後我們就全部被藥倒了!等我們醒過來張姐姐已經不見了。”

  “誰不見了?”清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眾人看過去正是踏月而來的穆長寧,一身錦緞黑衣的穆長寧面無表情的快步走了過來,環顧了一遍四周沒有看到心心念念十多天的人,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還是提了音量再問了一遍,“誰不見了?”

  通通通,良一和親衛們馬上跪了一地,趙凌之作為唯一一個還站的人盯著穆長寧已經帶上殺氣的視線,咽了咽口水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包括在城門口攪在一起的送葬隊,陰親隊和官員們。

  在趙凌之看來這些都是導致陸離失蹤的推手,如果他們順利的進了城那麼絕不可能會有人能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帶走陸離。

  “……”穆長寧低下頭看向被捆成一團的女子,雙眼眯了眯抬起一腳直接把人砸進了已經一塌糊塗的偏殿,跟著穆長寧一起過來的護衛立刻進去查看,然後把已經沒氣的女子提了出來,穆長寧扔下一句【剁碎了扔進護城河】轉身就走,在場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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