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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人?”雲天卻眸色一亮,驀地想到了一個人來,“對了!我們怎麼忘了師父!那個死老頭沒事兒最喜歡研究這些,說不定他能知道怎麼醫治小風兒呢?”

  “對啊!我們怎麼忘了那個死老頭了?!“任逍遙驀地起身,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希望的光芒,他們一直昏頭了,竟然將那個死老頭忘了!那個死老頭沒事兒就喜歡倒騰這些毒蟲毒糙的,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事不宜遲,現在便出發罷!”說著,雲天卻起身欲走,卻被雪阡陌攔住,“慢,此去雲屏山何止千里,一來一回時間太長了,讓雪鳶去罷,那時般是它在雲屏山找到風兒的,它認識那兒,只要我們寫了信箋告知事情的始末便可。”

  “雪鳶?對啊,怎麼將那隻貪吃的傢伙給忘了!“任逍遙一震,這才想起來,這段時間他只要再廚房時就會看到這傢伙,如今已是成鷹的模樣了,由窗戶那麼一鑽,幾乎擋住了整扇窗,每日吃的比誰都多,總是偷吃他做給小風兒的東西,原本還覺得可惡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我這就去將雪鳶找來,雲天卻你快點寫一張信箋。”雪阡陌吩咐一聲,便起身急急的離去。

  “嗯,我這就走。”雲天卻應了一聲,快步朝一旁的書桌後走去,揮筆快速的寫了起來。

  任逍遙雪傾顏雲追月見狀不禁鬆了口氣,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床上那依然沉睡不醒的人兒,如今雪國退兵,她便不會擔心了。經過這一次,他們已經完全的了解到了她一直以來的痛苦與掙扎,不管她對燕溪是什麼樣的感情,是發情還是愛情,一旦開戰,對她與燕溪來說帶來的只有傷害。

  “報!……”外門突然響起一道男聲,幾人轉頭望去看到守衛站在門口,一臉的欲言又止,雪傾顏微微揚眉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那侍衛聞言一震,驀地回過神來,恭敬的行了一禮,“參見四王爺,城樓守衛來報,說看到一隊人馬正在靠近酈城,由京都城方向而來,似乎是大燕國的人,因為特來請示。”若是之前聯合的時候他們自然會放行,但如今不同了,前幾日大燕國竟要攻打雪國,他們不得不提防。這房內站了這麼多人,弄的他連齊嘟不知該怎麼行了?

  都已是十日過去了,將軍怎會還未醒來?軍中亦是一片混亂,所有人都在擔心著將軍的安危,無力守城。

  “燕國人?”雪傾顏聞言微微蹙眉,血眸一沉,“若是顧流煙與燕飛將軍就讓他們進來。”燕曦朝已經醒了,難道是他來了?很有可能。

  “是,王爺!”那名守衛躬身退去。

  待那名侍衛離去,任逍遙緩緩開口,“十有八九是燕曦朝來了罷,沒想到他竟過了三日才來,這倒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原以為他第一日便該過來了呢,足足等了三日,還挺耐得住,若是他早飛來了。

  “聽說這次燕曦朝趁機繳了復燕會那十大長老的軍令,以後,大燕國便是燕曦朝一人總攬兵權了,如此,風兒也不必再擔心了罷。雪燕兩國,從此交好,這樣的結局應該最好了罷?”雲追月走到床榻便坐下,看著時辰到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俯身貼上了負清風的唇,撬開那柔軟的唇將水渡了進去。

  若是之前發生這樣的一幕,幾人肯定會爭起來,可如今看到這樣的一幕幾人都維持原狀,完全無動於衷。

  “從此交好…”雲天卻緩緩擱筆,抬眸望向了任逍遙,恰巧同一時間任逍遙也抬眸朝她望了過來,四目相對,都明了各自眸中的深意,這天下的帝王只能有一人,三國鼎立的局面不會再出現了,大燕國不用擔憂,只要有燕曦朝在,俯首稱臣亦不是不可能,只是那封國……,不但有燕歸來,而且那新帝慕梵音很受百姓愛戴,封國的兵力也未有所損耗,若是兩國相鬥,雪國應該討不了什麼便宜。

  雲天卻就納了悶了,那老頭說的自有貴人相助,哪個貴人究竟是誰?距離鳳星歸位的期限已經不遠了,他們知道即便他們如今救不了小風兒,到了鳳星歸位的那一日,她也會醒來的,即便早知如此,他還是止不住的擔心。鳳星歸位,可封國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這不是很奇怪麼?難道那死老頭此次失算了?

  “報!燕國特使大人燕溪,流雲先生,燕飛將軍到。”門外傳來一陣高呼,隨之三抹身影出現在門口,緩緩踏步而入,顧流煙與燕飛護住燕曦朝身旁,那張清秀的俊臉已經恢復如常,面色潤澤,冰藍色的眸如常的冷漠。

  看著燕曦朝半晌,屋內的幾人這才緩緩開口,奇異的異口同聲,“竟然真的醒了……,”

  顧流煙燕飛聞言,相視一眼,隨即顧流煙開口,“勞煩諸位先出去一下,我家主子有事要向負清風說明,你們不用瞪眼睛,主子是來道別的。”

  “道別?”幾人詫異的揚眉,面面相覷,道別?什麼意思?燕曦朝要走了?退兵了麼?放棄了?

  “嗯,勞煩眾人離開片刻。”顧流煙緩緩放手,任由燕曦朝緩步朝內走去,同時望向房內那另外幾抹身影,“都愣住做什麼,都出去啊?”

  雪傾顏與任逍遙相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的望向了燕曦朝,最終舉步走了出去。雲追月,雲天卻也相繼離去,轉眼間,房內只剩下了昏迷的負清風與門口站著的燕曦朝,身後,顧流煙體貼的關上了房門。

  聽著那門吱呀一聲傳開,燕曦朝終於緩緩抬眸床榻邊兒去,明明只是十日未見,卻好似過了一世那麼久,或許是因為他一直清醒著無法醒來才會覺得時間如此漫長罷。這三日他想了很多,最終做了決定,今日他便是來向她辭行的。

  短暫的距離,他卻走得異常緩慢,終於到了床前看到了那張熟悉無比的面容,他們將她照顧的很好,面色紅潤,只是依然昏睡著,他緩緩坐在床邊,伸手握住了那錦被外的手,一如往常的薄涼,“主子……,不,以後我叫你的名字好麼?我不想叫你清風了,那樣似乎顯得我們之間有距離,我還是跟他們一樣叫你風…風兒,風…“他從未這麼叫過她,即便是在冰城他離開時也僅是叫了清風而已,風兒,如此喚她,讓他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很親近,很親近。

  手中傳來的溫暖,讓負清風一怔,她想睜開眼睛但卻無力去做,方才聽到顧流煙說他是來辭行的,辭行?他是什麼意思?他要去哪兒?如今不是才覆了焰國麼,城池未分,江山未定,他此刻卻要離開?這江山他不要了麼?她多想開口問他,可是她卻開不了口!他也曾經昏迷過,應該也如她一樣意識很清楚才是,他應該知道她此刻是清醒著的!

  “風兒,方才你也聽到了罷?顧流煙已經說了,此次,我是來向你辭行的。”說著,燕曦朝微微傾身靠近負清風的耳畔,冰藍色的眸子漫上濃濃的不舍,“其實,你也能聽到的對麼?因為我再昏迷時,意識很清晰,但就是無法醒來,你也與一眼罷?這樣便好,起碼我向你親自辭行了。我已醒了,你應該也醒來了,我不用再擔心你身上的毒了,我也相信沒有我你也一樣會過的很好,他們會好好照顧你,好好愛…姑姑說的話我做不到了,如今連穆天鳴也死了,仇也報了,但這天下我並無興趣,而且還要與你為敵,我做不到。就讓我百年之後見到姑姑再懺悔罷,我想像你說的一樣,若有一日可以放下一切,做回最初的燕溪,我早便想這麼做了,如今總算可以如願以償了。這天下姓甚名誰我一點兒也不在乎,今次就讓自私一回,為自己而活,不再有任何枷鎖,任何羈絆,若有一日我做回了你口中我心中的那個燕溪,我會回來找你,不必等我,因為我亦不知歸期。”

  他的意思…他連大燕國的江山也不要了?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他竟如此輕易便拋棄了麼?他違背了燕驚華的承諾,大燕國的那些臣子會如何看他?如何怪他?他不該為了她放棄江山,她根本不值得,為何他們一個個的都要如此無私的付出,讓她根本無法償…

  上官熙如此,雪入塵如此,雪傾顏如此,如今連燕溪亦如此,九五之尊,帝王之位,生殺大權,錦繡河山,這些是古往今來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有的人耗費一生的心機都無法得打,而他竟能如此輕易便割捨了!

  停頓了片刻,燕曦朝又再度開口,聲音還帶著微微的嘶啞,“對不起,我欠你這一句。對於上官熙我很抱歉,還有姑姑對你所做的一切,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若非因為我,也不…雖然如今說這些都遲了,但是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還有,我愛你,雖然我不知對你的感情究竟是不是愛情,但至少我愛你這點是不會錯的。此生能遇見你,對我來說,已是最大的恩賜。雖然你沒有怪過我,但我也卻無法原諒自己帶來的一切,等我放下的時候我告訴你的。我要走了,日後好好照顧自己,就算是為我,好麼?”語畢,他緩緩勾起唇角,冰藍色的眸中是從未有過的輕鬆與平靜,將一切都說出來原來如此放鬆,心中亦不再那麼沉重了。

  負清風聞言心中一緊,她從未怪過他,這一切不是他的錯,她一直都明白。他為何要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即便他要走,她也該親口告訴他,她沒有怪他,不管未來如何,她的身邊永遠歡迎他回來。

  靜靜地望著那張熟睡的容顏,似乎要將這張臉刻入心底一般,仔細而認真,當燕曦朝的視線落在那微蹙的眉頭上不禁一怔。”風兒,別難過,這樣對我才是最好的解脫。”那微蹙的眉頭非但沒有舒展,反而皺的更緊了,他禁不住嘆息一聲,最終俯首吻上了她微蹙的眉心,“再見了,風…”

  氣息抵近,眉心一軟,一個輕吻落下,負清風心中焦急到了極致,酸軟的身子卻使不上半分離去,垂於身側的雙手緩緩握住,凝聚的一瞬間身上似乎漸漸有了力量。燕溪,不要走!不要走!不要…

  燕曦朝起身深深地望了床上的人一眼,起身朝窗邊走去,飛身一躍自窗口飛躍而去,青色的身影在窗外一閃而逝。

  聽到那一閃而逝的衣袂翻飛聲,房中的氣息漸漸消散,負清風一驚,驀地驚叫出聲,猛然張開了眼睛,“燕溪!”睜開眼睛之後,她驀地愣住,眼前清晰地景物在提醒著她,她已經醒來了……,她已經醒來了麼?她終於醒來了麼……

  門外守著的幾人聽到這一聲驚呼盡皆沖了進來,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幾人同時湧入,房內果然已經空空如也,只有床上那抹白影依然躺在那兒,燕曦朝卻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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