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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之後,吳橋才說:

  “談衍不會答應我的,你再去是也沒用的。”

  “這個可真說不準哦,你是唯一和他基因相配的人,也許他會改變主意。”姐姐繼續引導。

  “絕對沒可能的。”吳橋搖了搖頭,“我最了解他了。”

  “……”姐姐想:你的了解只是表面,哪知道談衍真實的一面是什麼樣呢。不過她沒有說什麼,說了顯得她對這個弟媳不滿意似的。

  “所以,”吳橋想了一想,又說,“事情的發展總有它的道理在。”

  “……?”

  “既然歷史這樣選擇,那應該是最好的吧。”

  吳橋自己是無所謂。如果當時堅持發信,就能早幾年在一起,那他何樂而不為呢。只是,兩個人的性格決定註定是會錯過幾年,他也沒有辦法改變,只能聽從上天安排。

  “好吧好吧。”姐姐覺得吳橋這個答案不好,不過看他戀人也沒有要發火,於是,隨便說了句話結束這個話題,“就讓那個談衍將軍一輩子光棍好了!”

  “喂!”聽到這話,吳橋還沒怎麼,談衍卻是怒了:“說什麼呢?!”

  這是在咒他麼?!

  “……嗯?”對於談衍當時對吳橋的拒絕,姐姐心裡其實一直不太痛快。談衍是個上將又怎麼樣?上將說話就能那麼難聽?

  吳露還是尊敬談衍為了國家所付出的,不過在她的私心上,她卻希望談衍一輩子都找不到好老婆,至少不能比吳橋好。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這弟媳婦也是將軍的崇拜者……

  “……姐姐。”吳橋看了看談衍,說,“他……他已經找到喜歡的人了。”

  “嘎?”

  吳橋又小聲說:“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

  “……這樣也挺好。”半晌之後,吳露說了一句。

  兩個基因相配的人沒在一起,各種發現了各自的幸福,似乎也沒什麼特讓人遺憾的。

  “你們想要吃點什麼?”這時,吳橋父母問道。

  “牛排、鵝肝、龍蝦、肉包子,都可以。”吳橋說。

  與此同時,談衍說道:“奶油焗烤扇貝、茄汁鱸魚、紅酒燴小牛肉。”

  吳橋:“……”

  “嗯?”吳橋媽媽笑了,“你們說的都是對方愛吃的吧,吳橋愛吃什麼我是很清楚的。”

  吳橋撓了下頭。

  “以他喜歡的為準吧,他馬上就要回基地了。”談衍說著站起身來,“我也過去幫幫你們,這幾個菜是我拿手的。”

  “你也會麼?”

  “嗯。”雖然他學了挺久的。

  “還是算了,你是客人。”吳橋父母又說。

  “我……”談衍又說,“我還是想,讓他嘗嘗。而且,這樣也能弄得快些,你們很久沒見面了。”

  “那……那好吧。”

  談衍剛走,姐姐就急急地對吳橋說道:“想不到你是個顏控!”

  “嗯?”

  “原來你喜歡長得漂亮的!”

  “沒有,”吳橋反駁她道,“不是。”

  他當然不是那樣的人。

  “哦?”姐姐很鄙視地問道,“你敢說你不是喜歡他漂亮麼?”

  “喜歡。”吳橋低頭,小聲地說,“但還喜歡別的。”

  “別的是指什麼?”

  “都、都喜歡……”吳橋聲音還是很小,“全都喜歡。”

  姐姐:“…………”

  她長嘆了一聲,覺得簡直不認識自己的弟弟了。

  過去那麼多年,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弟弟娶妻之後,如果問他喜歡妻子什麼,他一定能說出一二三四五六,甚至將每一點都給打上分數,然後給她詳細講解,對第一點的喜歡占了所有喜歡的百分之多少,對第二點的喜歡又占了百分之多少,對第三點的……最後湊成百分之百。總之,絕對不是這樣別彆扭扭地說“全都喜歡”!

  該不會是被什麼給附身了吧……

  半小時後飯菜上來。

  吳橋一嘗,真的不錯。

  父母姐姐對談衍的接受度明顯高了些,可能因為覺得談衍確實還能照顧吳橋。

  沒工作就沒工作吧……

  總算不是個憑臉騙人的……

  如果不工作,又天天閒著,吳橋會很累。

  晚飯結束之後,吳橋帶著談衍參觀他的書房還有臥室。

  談衍進了臥室一看:“…………”

  房間非常整齊,幾乎沒有任何裝飾。

  床單和被子都是夜空的圖案,枕頭圖案是大大的月亮和星星。

  “……”睡覺都要睡在星辰大海里麼?

  床頭柜上放著本書,談衍看了一眼,是一位將軍的傳記。

  環視一下屋裡,談衍赫然發現牆上依然貼著兩張假將軍的大幅掛圖!

  兩張掛圖裡的“談衍”,雖然角度不同,但卻全都穿著大一號的軍服。談衍也不知道那個傢伙究竟在搞什麼,總是喜歡穿大一號的衣服,搞得身邊比他職位低n個檔的人都顯得比他要得體些。猜來猜去,談衍覺得,可能是因為他演講時喜歡做手勢吧,大一號的衣服,可以讓他的動作幅度更大一些。除了這個特點之外,那個傢伙還很喜歡變換髮型,似乎覺得這樣就能變帥一些,好像怎麼也不明白,合適的髮型一個就夠了。

  照片占了每幅掛圖大約六分之一,在上半部分的正中間,照片下方,是自己的名字,軍銜,還有一句自己曾說過的話。掛圖上的照片是假的,但下邊引用的那句話卻真是談衍曾說過的。

  吳橋順著談衍的目光看過去:“……”

  兩幅掛圖都是床一側的牆上,只要躺在床上就一定能看見。

  談衍黑著臉說:“撕了。”

  “啊?”吳橋解釋了下,“都是我小時候掛的了……”

  他離開家那年,才有十八歲。那時那兩幅圖,就已經掛了好幾年了。

  就算不是談衍,也有感情了啊——

  談衍又重複了一遍:“撕了。”

  “好吧好吧。”吳橋有點無奈地道。

  “或者把那傢伙的臉用白紙給糊上。”

  “……”吳橋說,“我還是撕了吧。”

  一撕下來,發現牆的顏色和別處不一樣。

  “以後掛你自己的圖。”談衍又說。

  “……嗯。”

  不過,那天什麼時候會來?

  還是,不知道自己離開後,爸媽姐姐發現談衍的掛圖被丟在了垃圾筒里,臉上會是一種什麼表情?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見色忘義”的人?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吳橋便向家人告別。

  “那個,”吳橋的父母塞給了談衍一個小紅包,“吳橋剛剛才說……沒有準備禮物,你收下這個吧,自己買點東西。”

  談衍:“……”

  “對的,”姐姐也說,“衣服啊鞋子啊什麼的。”

  吳橋:“……”

  ……衣服?

  鎖門出來,兩人並排走著,吳橋對談衍說:“談衍……”

  “嗯?”

  “姐姐好像覺得,我是看臉選人。”

  “哦?”

  “她認為我喜歡漂亮的人,其他方面全都無所謂的。”

  談衍笑了一聲。

  “真不知道……等到真相公布那天,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倒是可是期待一下。”

  “哈哈,”吳橋突然起了興致,挺不正經地伸手勾住了談衍的脖子,用手指輕佻地去抬他的下巴,“小美人……”

  說完,作勢要去親他。

  現在,對著將軍,他是越來越放肆了。

  按理來說,像他這種認真到了苛刻程度的人,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他這一面,連父母姐姐都沒有見過,見過他這種樣子的只有談衍。

  談衍目光一動,一把捉住吳橋的手一個用力,吳橋就被他從另一個方向給拽了過去。

  吳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談衍就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

  談衍抱得很緊,重舔重壓,沒多一會兒吳橋氣息就亂了,兩手死死揪著對方衣服,兩腿發軟,直往下栽。

  幸虧談衍摟著,要不然真摔了。

  一個吻結束後,吳橋劇烈喘著,兩邊臉頰通紅,心臟跳得厲害。

  談衍看了看他,輕輕笑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吳橋:“……”

  調戲不成翻倍調戲,這種感覺實在有點複雜。

  他們還是乘坐公共運輸去的地面交通樞紐站,打算在那轉乘飛行工具。

  姐姐本來說要送送,被吳橋拒絕了,因為那邊停車實在不太容易。

  幾千年來,人類最大的錯覺依然是“到了地方我一定可以找得到停車位”。

  天色已經很晚,飛行工具起飛之後,吳橋在談衍懷裡窩了沒多一會兒,就靠在對方的肩上沉沉睡去了。

  “……”談衍沒太敢動。

  不過,即使他沒有動,吳橋的腦袋還是總是往下滑。

  談衍想了一下,抬起被靠著的那邊胳膊,將手搭在了飛行工具的一邊窗戶沿上。

  吳橋坐在靠窗那邊,談衍坐在他的旁邊,現在,談衍將吳橋靠著的那隻胳膊抬起來伸直了,吳橋自然就沒那麼容易滑落下去了。

  中途,吳橋醒過一次,迷迷糊糊地看了談衍一眼,然後重新閉上眼睛,說:“餵……那誰。”

  他不會在公眾場合把名字給叫出口。

  “嗯?”

  吳橋垂著放在腿上的右爪擺了一擺,試圖引起對方注意:“拉手。”

  談衍垂眼一看,笑了,伸出左手過去給他握著。

  吳橋一碰到了談衍的手,立刻就緊緊捉住了。

  那種溫暖的觸感正是自己想要的。

  他再次昏睡過去。

  九十分鐘的飛行,談衍幾乎一動沒動。

  他是一個帝*人,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他只是偶爾會轉頭看看吳橋,或者隨意蹭一下對方的頭髮。

  ——在吳橋最後終於醒了時,談衍的右臂已經酸得不太會動了。

  “……”吳橋這才發現談衍做了什麼,“你……不酸麼?”

  “還好。”談衍說,“以前出去打仗,胳膊還要更酸。”

  “……哦。”

  因為實在已經很晚,吳橋回到臨時住處之後直接睡了。

  他在談衍懷裡閉著眼睛,想起明天就又要暫時分開了,心裡有些傷感。

  吳橋都能想像得到,明天……他一定會很捨不得。

  可能,會走到門口,卻又跑回來緊緊摟著談衍不撒手,然後,再走到門口,再跑回來抱住談衍,再走到門口,再……如此循環往復好一陣子,一個“再見”說上好幾十次,人卻還是沒捨得走。

  然而,他終究還是會離開他的。

  他得回到他的基地里去,那裡,成千上萬人正在等著他。

  他是那基地的統率。

  基地的士兵們,還在等待著全新的安排。

  針對翔龍之翼的打擊還是會繼續,但是經過這次戰役,對方元氣已經很難再恢復到從前了。

  軍部已經吩咐吳橋分拆他的部隊,一部分繼續留守基地觀望情況,另一部分原地等待軍部部署,大概是要與正與共和國作戰的某軍合併。

  經此一役,吳橋在自己軍隊和敵方軍隊全都有了一些名氣,基地裡面的人開始對他信服,認為他還年輕,在今後漫長的歲月中大概可以到達比達雷爾還要更高的高度,而翔龍之翼那邊呢,則沒什麼好詞,將吳橋稱作是“詭異”、“獨斷”的“狡詐之將”。

  吳橋也不明白,他怎麼就狡詐了。

  吳橋睡了會兒,突然醒了過來。

  他在黑夜中想了想,換了一個姿勢,重新抱著談衍。

  一小時後再次醒來,又是換了一個姿勢,不變的是依然還是摟著身邊的人。

  他總有點睡不踏實,明明很累,可是就是經常會醒。

  不過,吳橋享受這種感覺。

  一覺醒來便是天明,那太快了,覺得什麼都沒有做。

  而像現在這樣,隔一會兒醒來一次,隔一會兒又醒來一次,這一夜好像就變得很長,長到可以讓他在睡夢中沉浮數次。

  每一回,吳橋睜開眼睛,看見窗外還是黑的,都會長長地舒一口氣,心想這可真的是太好了,原來還沒天亮,原來,還可以再和將軍相處幾小時。

  所以,說不定,他是故意不想睡踏實的。

  折騰了幾回後,吳橋突然聽見談衍問道:“你在我身上撲騰什麼呢?”

  他的聲音有一點啞。

  “嗯……”吳橋閉著眼睛說道,“多換幾個姿勢。”

  吳橋也知道,自己一會兒蜷著縮在談衍的旁邊,一會兒摟著談衍將頭枕在他肩上,一會兒整個人都趴到對方身上去,一會兒背靠著他將腦袋放在他張開的上臂上……

  “幹嗎總換姿勢?”

  “那樣的話……就會感覺,好像在一起了好幾個晚上一樣。”

  他想,別人是一個姿勢睡下,醒來就天亮了,而自己現在這樣就能體會到不同的感覺,一個晚上宛如好幾個晚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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