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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橋覺得有一點混亂了。
“帝國已經和中立國正式交涉了這事,中立國表示當初為了引起資金並恢復經濟,批准了‘飯米粒'公司成立的所有文件,文件全部合法,中立國並不知道它與翔龍之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目前已正式啟動將‘飯米粒'驅逐出中立國的程序。至於史蒂芬妮·羅森伯格……她是共和國人,雖然是在中立國出生的……不太容易問訊,不過,我們發現,她推薦過的幾個其他公司似乎也有問題,目前帝國正在進一步地調查,一旦查出什麼,即使不通過外交手段,帝國也有辦法讓那些公司帳戶中的數字全變成零。”
吳橋點了點頭。
資金打擊這種事情,其實吳橋並不太懂。
他只知道,自己幫上忙了。
“好了。”談衍又說,“你一直單腿站,難道不覺得累?”
“……。”
“立刻去醫療室。”
“……哦。”
“還有一件事情。”
“嗯?”
“鴉九……也在這船艦上。”
吳橋眼睛立刻一亮:“鴉九……?!”
第25章 回到首都
吳橋興奮地問:“鴉九它在哪裡?”
“它話太多,關起來了。”
“……”
“我把他帶過來。”談衍一想到鴉九喊的一聲聲“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就覺得很頭痛。
吳橋又笑了笑:“謝謝。”
只是片刻之後,吳橋就看見一個銀白色的東西衝來。
“吳~橋~!!!”鴉九吼著,在離吳橋足足還有十英尺的地方起跳,撲向吳橋。
吳橋嚇了一跳,“唰”地閃身躲開,鴉九撲了個空,“咚”地一聲撞在地上。
它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站了起來,聲音很是委屈:“吳橋,你怎麼不接住我?”
“……我接不住。”吳橋解釋了下,“右腿傷了。”
“傷了?!”鴉九聲音一下高了幾度,“怎麼傷了?!”
吳橋只好又複述了一遍。
鴉九聽得也是激憤異常:“我去打死他們!”
“龍淵已經替你打死他們了。”
“龍淵啊……”鴉九低頭,又扭捏了一下,“你見到它了嗎?”
“嗯。”
“你……你……”鴉九小心地問,“你覺得他怎麼樣?”
“它……”吳橋回憶了下,“很強大,非常強大。”
末了,怕鴉九會難過,吳橋又補一句:“當然,你也不會遜於他的。”
“那,”鴉九完全就不關心後邊這句,又問,“性格方面呢?”
“性格?”吳橋想起龍淵那冷酷的性格和口中的各種小動物,“挺……特別的。”
鴉九想了半天,不懂吳橋意思,“是褒義詞還是貶義詞?”
“褒義。”對於龍淵性格,確實沒有什麼不喜歡的,何況談衍還在這裡。
“所以,你還算喜歡他?”
“是吧。”
“呼……那就好……”鴉九長舒了一口氣,“我一直擔心,你不喜歡它……”
“……?”這是什麼意思?
“怕你會不同意我和它在一起呢。”
“……沒事。”吳橋有點不知應該說什麼好,“你去吧。”
“現在還不行的。”
“哦?為什麼?”
“它不太搭理我。”
“……什麼?”
鴉九又沮喪地重複了一遍:“它不太搭理我。”
“………………”
原來,八字還沒一撇呢嗎?這就開始操心那些事了?看來這半年裡,那些狗血電視節目鴉九一點都沒落下。
……
與鴉九閒聊時,時間過得很快,就連平時總會覺得有點難受的空間穿越這回都顯得不那麼討厭了。
在極度緊張之後終於放鬆下來的愉悅氣氛中,吳橋回到了帝國的首都星。
因為有他在翔龍之翼時的強烈對比,吳橋此刻非常享受這種安寧。就好像一大塊鎂條剛剛在空氣中燃盡,刺眼白光過後,是一種平時不會注意到的靜謐,空氣里只有一些餘味淡淡地飄散,顯示這裡方才曾發生過激烈的燃燒。
吳橋一回到首都星,就又被送到了醫院,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軍部醫院的常客。
從一些人口中,他知道帝國重挫了翔龍之翼。計劃出乎意料地失敗後,翔龍之翼本來還能堅持幾天的主力軍很快潰散,沒能做到穩中求退慢慢撤離,被殲滅的人數遠遠超出預期,估計一時半會兒很難恢復元氣。
在休息和恢復的期間裡,吳橋無數次地回憶過去半年中經歷,然後發現,自己有些時候真的有點意氣用事、急於求成。
如果不是談衍去救,他就已經死在那了。
單單憑他自己的話,沒法解決當時那個困境。
他應該提前做出布置的——
吳橋終於承認,他很缺乏經驗。平時不會覺得,但是到了關鍵時刻,由一次次經驗轉換成的直覺往往可以救人的命。
這次受傷,談衍探望吳橋的次數明顯比上次要多。
談衍還在吳橋的傷快痊癒時,帶他出去轉悠了下,只是因為吳橋表示閒得快要長霉了。
半年沒在首都星的街道穿梭,吳橋看著那些建築,還真的有種很陌生的感覺。
更加確切地說,既熟悉又陌生。
那些以前經常去的地方,好像變了一些,但又好像並沒有怎麼變。
“那家餐廳……”吳橋突然指著邊上一棟淡藍色的建築,“聽說……那的紅棗糕點非常不錯。”
“……哦?”談衍問,“你怎麼知道的?”
“阿芒丁說過的。”
餐廳名字非常特別,吳橋聽過一次就記住了。
“……嗯。”談衍含情脈脈地看了吳橋一眼,“那我帶你去看看吧。”
談衍知道,那是全帝國都有名的最適合情侶約會的餐廳。餐廳裡面像個海洋世界,各種海洋生物徐徐游弋,而餐桌則都被設在“海底隧道”裡面,客人透過玻璃就可以欣賞包圍了用餐區域的藍色的海水以及其中豐富多彩的魚類、藻類和珊瑚。燈光浪漫優雅,每張桌子上都插著玫瑰花,淡淡的花香和輕柔的音樂讓人心裡總是充滿柔情蜜意。
聽到談衍提的建議,吳橋輕輕點了點頭:“好。”
談衍命令車子開過去,然後領著吳橋進了餐廳。
因為正是帝國一個為情人們設置的傳統節目,此刻正在餐廳裡面的人實在不少。
有個服務生迎了過來:“兩位是要用餐?”為了營造古典氣氛,這家餐廳依然採用高成本的人工服務。
不過,誰都看得出來,因為客人太多,服務生都非常忙碌,臉上表情顯得頗為嚴肅,有的甚至露出一點煩躁。
“我想先要一個你的笑容。”吳橋嘴角綻出一個微笑,“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忘記享受生活呢。”
服務生:“…………”
旁邊一個客人聽見,立刻用看怪人的表情看了吳橋一眼,然後用自以為很小其實一點都不小的聲音對同伴說:“那人語氣好奇特啊,年紀也不小了,難道還在看《星際讀者》嗎?”
“……”吳橋沉默了下,然後問談衍道:“愛看《星際讀者》怎麼了麼?”
自從九歲開始,吳橋每期都訂,並且全部收藏,一直非常喜歡。
談衍:“…………”
“……?”
“沒什麼。”談衍安慰他道,“挺好的。”
“……哦。”
這時,服務生又問了一遍:“兩位是要用餐?”
“對。”吳橋回答,“我想嘗嘗這的紅棗糕點。”
一邊談衍又是情意綿綿地說:“請選個安靜些的地方……”
“不用不用。”吳橋連忙打斷談衍,對服務生說道,“麻煩你了,打包帶走。”
他想,這裡一看就要排隊等候落座,談衍很忙,還是快點回到軍部較好。晚飯已經在軍部應付過了,當然不能單純為了糕點浪費談衍時間。
談衍:“…………”
第26章 畢業考試
阿芒丁說的一點都沒錯,那的紅棗糕點的確美味。
翔龍之翼那邊飲食非常粗糙,吳橋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可口的食物了。
“吳橋。”談衍看著他,突然間說道,“課程畢業考試就在幾天之後,你打算作為普通學生參加麼?因為野外訓練期間受襲,加上突然有兩個人離開,課程隨之做了一些調整,結束比往年晚了幾星期。我建議你不要參加——那時你傷才剛痊癒,再休養一下更妥當,休養同時逐步恢復訓練,之後單獨接受考試。”
“嗯?”吳橋稍微愣了一下,活動了下肩和右腿,“……我倒是覺得我已經沒事了。”
“所以,你想去麼?”
“嗯。”吳橋點了點頭,“我的確挺想的。”
說罷,他又補充了句:“想和大家一起畢業——不過還要問問醫生。”
談衍又問:“如果醫生認為還好,你就一定會去是嗎?”
“我是這麼打算。”
談衍嘆了口氣:“畢業考試難度一直都非常高,不做大量練習直接去考的話……我怕你會在考試中再次受傷。可能你不明白,我是真的不想……每次看見你,都是傷著的。總是不是好好的你,這會讓我嫌棄自己。”
“……?”吳橋仔細想了一想,發現好像真是這樣。野外訓練時自己被攻擊,在軍部醫院待了一個月,之後便出發去翔龍之翼,被接回時骨頭又是碎的。如果緊接著去參加考試,的確有可能再次進醫院。但是……吳橋依然想在真正的考試中證明自己——給自己看,同時也給對他基因有顧忌的人看,而不僅僅是讓談衍為他額外定製測驗,雖然那樣受傷機率的確可以低上一些。
“謝謝您的關心。”吳橋看著談衍,“但我還是想去。”
談衍嘆了口氣。
吳橋有多固執,他還挺清楚的。
“對了。”吳橋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從領口裡翻出一條鏈子,“這個戒指……該還您了。”
“……”
“好像真的有點神奇。”吳橋低頭,將戒指套在了食指第一指節,看著上面那顆石頭,“在我最危急時,您突然出現了。”那個時候,真是除非發生奇蹟,否則必死無疑。
“這樣的話,”談衍也看向了那枚戒指,“你拿著吧。”
“可是我已經平安歸來了。”
“之後還有畢業考試不是?畢業考試之後還有戰場要去。”
“……”吳橋沉默了一下,才猶豫著說道,“那樣的話,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了。”
談衍笑了一聲:“等到戰爭結束時吧,我會給你一個新的。”
“戰爭結束……麼?”
“嗯。”談衍父親就是在他母親退役之後送了一個新的戒指給她,至於之前那個,則是直接給了孩子。
“但是……”戰爭結束看來遙遙無期。
“不要再‘但是'了。”談衍打斷吳橋,“我不喜歡一再重複我說的話。”
“好吧。”吳橋不再堅持,而是揣起鏈子,“新的就不用了。這個本來就是向您借的。”
“…………”
其實,關於談衍的話,吳橋覺得有點怪異,不過很快他就告訴自己不要想得太多,畢竟對於自己那個基因,談衍一直以來都是非常不屑甚至鄙視的。做為將軍對部下的擔憂和照顧,與欣賞和愛慕完全就是兩回事。可能所謂“新的”,指的就是戰爭結束的紀念品吧,吳橋覺得想歪了的自己有點丟臉。
……
——畢業考試之前,吳橋回到班裡。
盛重光非常地擔心吳橋,立刻跑過去問他怎麼樣。
“傷已經全好了。”吳橋告訴他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盛重光問。
吳橋只得又重複了一遍在翔龍之翼所遭遇的事。
盛重光聽得臉色慘白、面無血色,尤其是在聽到“幾發子彈打碎了他小腿骨頭”那段劇情之後,更是眼皮直跳,伸手捂住了嘴,好像馬上就要尖叫起來。
“你真是很勇敢。”一旁蕾拉插了一句。說完這句之後,她猶豫了片刻,又問吳橋,“那麼,阿夸什他最後如何?”
眾人聽見,都沉默了。阿夸什,畢竟與他們做了五個月同學,而且當時的確很相處得非常好。即使最後變成這樣,大家也還是想要問問他的下場。
“阿夸什他……”吳橋沉默了下,最後還是實話實說,“已經死了。”
“……”
“活著的人裡面並沒有他。剩下的當場死亡的人中,有幾個人被炸得是面目全非,阿夸什應該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