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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羲和望舒他們看你不爽好久了,都等著拿你當沙包呢。”

  淮水宮長長的走道上,一個衣著錦繡,身形秀美的少年,他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正局促不安地跟在一個身著麻衣,頭髮隨意困成一個小辮兒的同伴身後。

  被稱為沈約的少年,打了個哈欠。他生得七分英氣,三分柔和,他的腰間掛了一隻青色的葫蘆,走起路來,倒是發出陣顛簸的水聲。

  這個被叫做“沈約”的少年笑盈盈地轉過頭,一掌拍在身後的少年肩頭,說道:“駿台兄,此言差矣,學本事哪有不受傷的事兒,

  校場挨揍,師父早說了,那是切磋技藝,不妨事!”

  駿台公子面露難色,他實在不想自己在水府少有的好友,再受些委屈,他只得輕聲說道:“可你委實打不過望舒他們,演武不難……”

  沈約卻擺了擺手道:“我和那幾個小子結怨很久了,他們看我不爽,覺得我一個凡人能夠與他們同列,那是運氣使然,一個個老大不服氣,

  我也看不慣他們,一個個耀武揚威,在水宮還使威風,

  駿台,你說他們一個個都活了上千年的人了,各個還小雞肚腸的要死,像不像話嘛!

  哎,你別讓我與他們一道,我與他們處不來,處不來。至於演武……”

  沈約摸了摸鼻子,苦笑著說道:“也不知是龍君太看得起我,還是如何,我不就是個混跡在草莽里的山民,

  他開口閉口,天罡術,地煞訣,動輒倒轉流水,頃刻開花的演武,我實在練不來。不過,既然他有意為難,我只能盡力而為便是了。”

  他說著,眼底一瞟,卻是見得遠遠走來一大群少年。

  他們前簇後擁著兩個少年,

  這兩個少年年歲都不大,看上去十五六歲,其中一人著燙金衣衫,上頭有九隻騰飛沖天的三足金烏,栩栩如生,好似要破開衣衫的桎梏,少年的氣質更是如正午的烈陽一般,熊熊燃燒。

  而另一人低調了些許,他身著的乃是一月色長衫,頭戴高冠,樣式奇古,他的長衫上,似是用筆墨繪了一株參天巨木,周邊繞了幾隻粉白的兔兒,

  少年手中持了一柄摺扇,隱隱遮住自己的半邊面容,與之清冷的氣質相比,他卻露出一雙桃花眼來。

  駿台公子只覺得冤家路窄,頭大無比,生怕沈約與這些天神子弟別上苗頭,用力扯了扯沈約的衣袖,急切地說道:“沈約,讓一讓罷。”

  沈約望向為首金衣人的目光,那金衣少年的眼裡滿是挑釁與輕蔑,不可一世地也回望著沈約。

  少年終究嘆了口氣,勢必人強?他搖了搖頭,一下從走廊翻了出去。

  哪怕身後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他也裝作不曾聽聞,快步消失在了駿台公子,與眾人的眼底。

  ……

  對於沈約而言,水府的課程若是沒了所謂道術演武,倒是十分有趣。

  只不過,上課的人,卻偏生有些……無趣。

  比之課堂之上,博採眾長的金先生,龍君上課,偏生就有幾絲老學究的氣質。

  他上課一板一眼,所說之事,有些則又需要悟性;根據駿台公子說法,便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他談起玄之又玄的事情之時,沈約幾欲入睡,他往周圍一看,龍四最是不堪,早已發出呼嚕聲。

  而羲和望舒尚且支撐,其餘的人與沈約相比,也相去不遠。

  他不由得想起,剛開府之時的場景來。

  龍君行事雷厲風行,他在水府待得第三天,陸陸續續的各方神袛便從各地趕來,他和人小鬼大的龍四趴在別院牆頭。

  龍四如數家珍一般和他說叨,這是太陰神君的精輪寶船;那是太陽神的金烏戰車;這是誰家的公子,那是誰家的小子。

  龍四說到口乾舌燥,這才把這些人點了清楚。

  沈約遠遠地望見龍君面色如常,一身水藍色的長袍,不卑不亢地站在淮水宮內,迎賓的乃是持晏老人。

  他一一收下這些神明恭恭敬敬送來的拜師禮。

  而後將這些公子送入門內,行過禮節,並敬了龍君茶水。

  沈約那時無不惡意的想,這麼一來,二十來人,龍君怕不是被這些茶水灌得慌,別還未上課就提前尿遁了。

  好在龍君一如既往,神色如常,倒是讓沈約的想法落了空。

  也通過龍四的介紹,他粗略地知曉了其中最是有名的一個是太陰神君的公子,望舒;而另一個則是太陽神君的大兒子,羲和。

  後頭還有什麼風伯的兒子,雷神的侄子等等等。

  “有個好老子,再有個好老師,當真要緊喏。”沈約無不含酸地說道。

  龍四鼓著腮幫子在一旁,白了沈約一眼,隨後一翻便下了台子,往別院內走去。

  他自討沒趣,也翻身下了台子。

  ……

  沈約大步走入別院,從淮水宮到龍四所在的別院,走水府大路,要走上一柱香的時辰。

  至於沈約這等不老實的主兒,自然是從水草遍地的小路翻牆爬樹直入此處。

  他因為與龍四相交甚密,又因為龍四常常宣稱:“這個狗腿子,是我從洞庭湖畔撿來的。”久而久之,別院的護衛與侍女也對這個不速之客,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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