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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就是那個機會。

  這隻內心掙扎的厭貓似乎還在猶豫,打量著自己是否值得信任。德雷第一次努力地想要展現出他作為男人的成熟可靠,即使平時冷漠的眼神都嘗試收斂起來,自以為溫柔的盯著艾爾……的尾巴。

  不知道他拿什麼樣的條件交換可以獲得尾巴的撫摸權。既然十億和森塞所屬可以讓艾爾回到他身邊,那麼不知道要什麼條件才可以獲得一隻乖巧的凶獸當寵物。

  德雷看著艾爾在面前踱步,似乎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他的目光離不開那條大尾巴,因為白毛小獸的氣焰,導致艾爾的尾巴甩動得格外可愛誘人,於是,他還是沒忍住打破這絕佳的交談時機,妄圖展現自己親切地伸出了手。

  可惜,他還沒感覺到蓬鬆的觸感,手背就遭受了一道狠抓!

  艾爾始終提防著他,沒想到果然等到了,他從來不會在外人面前展現這種幼稚的姿態,但是內心的怒氣絕不是寬宏大量能夠處理好的,畢竟,這個男人摸過他的尾巴、偷了他的搖籃,再加上一條與珍獸勾結進行販賣同類交易的疑點,在他心裡依舊達到了罪無可恕的境地。

  如果不是幼崽的聲音吼出來顯得格外弱勢,他必定會在出爪的時候嗷地一聲讓德雷嚇得心驚膽戰。

  純屬暴動的意外,除了德雷最初的一聲嘶痛外,安靜得只剩下艾爾激動打在桌面上的聲音。

  德雷詫異地忍受著艾爾的發狂,甚至還有心情去擔憂桌面會不會太硬,震傷他稚嫩的肉爪。畢竟,在經過衛良權威的鑑定之後,德雷已經將艾爾列入需要關愛的幼崽隊列。

  連帶著人類時的諂媚阿諛都劃歸成了莫斯耳濡目染的過錯之中。

  艾爾的憤怒非常短暫,主要是對手單純的挨打令他心裡更加埋怨,搞得像他無理取鬧一樣。

  單方面的無理取鬧之後,德雷無奈地看了看手指和手背的細碎傷痕,問道:“這就是你想要的交換條件?”

  想得美。艾爾甩了甩尾巴,重新回到了搖籃中,既然德雷在知道他是珍獸之後沒有進行過強迫,那麼,在交易達成之前,這個男人不會輕舉妄動。

  “困了?”德雷覺得艾爾確實就像是小孩,不過是稍微運動量大了一點竟然真的困了。

  他伸出帶滿抓痕的手,不怕死地摸了摸艾爾的背毛,獲得寵物呲牙威脅。

  但是太可愛了,德雷都不忍心讓他徒勞無功,內心已經為他提供了一二三四條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絕佳選擇,即使這些條件會讓他格外麻煩。

  “明天,我們好好談談。”

  然後,他特地為艾爾關上了燈。

  美好的一天從搖籃開始。

  暫時取得寵物之戰勝利的艾爾,難得地在別人的地盤睡得毫無知覺,大約是許久沒有回到搖籃的懷抱,令他更加沉浸在這樣的溫暖與安寧之中。

  一向早起的艾爾,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當他從睡夢中清醒,已經聽到德雷略帶抱怨的聲音低聲說道:“怎麼把貓帶來出來了?”

  沉穩威嚴的聲音回道:“小越要帶的。”

  不過一會兒,他的頭頂就出現了羽翼撲扇的響動,小越竟然不請自入,落在了艾爾的搖籃邊上。艾爾一抬頭就看到那雙深灰色的小豆眼,一眨一眨地,隨著腦袋歪頭看他。

  艾爾爬起來,抖抖毛,搖籃輕輕晃動的時候,小越像是站不穩似的張開翅膀往衛良那兒飛去,還發出一聲得意地“啾”。

  大約就是,喊醒了沉睡的白毛猛獸,求誇獎的意思。

  艾爾從搖籃跳出來,清楚的看到了拜訪的客人。疑似華焰鳥的小越,還有……它的父親。

  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和艾爾接觸過的普通人類沒有太大的區別,只不過常年處於發號施令的位置,帶出了一絲威嚴。他實在不知道,珍獸怎麼能夠做到掩蓋身上的氣息,即使是小越,都擁有獨特的辨識信號。

  淺灰色眼睛的男人看見那隻白色的幼崽從搖籃里跳出來並不驚訝,凶獸的幼崽總是會有一些獨特喜好,就連小越,都喜歡睡在他的床頭,還一定要親自撕扯一堆布條,堆積成鳥窩的模樣。

  而這隻幼崽,身手輕盈地走過來,在他面前停步,用淺棕色的眼睛仰望著他。

  “走吧。”衛良並沒有覺得他帶著思考的眼神有什麼不對勁,對德雷說道,“去看看夜明獸。”

  新的一天正如老友的互相拜訪,在衛良提出看看夜明獸的時候,他們來到了城堡的後花園。

  那是和霍特凱拉截然不同的花園景色,因為這些鮮艷的花朵,根本不可能在霍特凱拉人造的環境裡生存。

  “你把他養在池子裡?”衛良看向花園不遠處的觀賞池,上面竟然不符合季節地盛開著幾朵睡蓮,這顯然不是夜明獸適合的生存環境。這種凶獸空有化形能力,體質卻非常脆弱,稍稍被污染的池水,都可能引發他們的病症。

  德雷看了看遠離他們的艾爾,他像觀察者一般看著小越帶著安潔莉娜玩耍。那隻普通的森塞貓王,顯然有些畏懼靠近艾爾,盯著地面那隻啾啾啾的赤鳥出神。

  “說話。”衛良不太滿意他的漫不經心。

  德雷回道:“不是,我沒讓他去池子。”

  “那他在哪兒?”

  他們在花園裡的休閒椅子上坐著,手邊空蕩的桌面,還放著一朵含苞欲放的夜瑰,這種暗夜裡鮮紅的花朵,一向是德雷的最愛。

  德雷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遠處的毛團,如果不是考慮到艾爾極力隱瞞的態度,他早就坦誠地告訴這位老友,他的寶貝兒是可以化形的。

  他沒有回答衛良的問題,而是刻意問道:“需要茶嗎?”

  隨著他的話音,屬於暗帝的侍從已經按照這兩位慣常的習慣,準備好了茶點,服務的隊伍並不浩大,但是為首的不再是林斯特,而是一位金髮的年輕人。

  衛良從他出現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夜明獸的氣息,濕潤的、清澈的海洋味道,連遠處玩耍的小越和艾爾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你叫什麼?”衛良問道。

  侍從將茶盞放在衛良手邊的桌上,聲音溫柔又悅耳,答道:“衛先生,我叫月澄。”

  在衛良的記憶里,德雷從不購買兇獸,夜明獸卻是一個意外,他曾在通訊里見到這位月澄傷痕累累,心裡仍存著一絲愧疚,他不能在這樣的非常時期,再冒風險。

  “抱歉。”衛良端過那盞茶,“多委屈你待在這個不靠譜的人家裡幾天。”

  “我非常感謝大人的幫助,也感謝衛先生。”月澄並不多話,他不習慣在暗帝的城堡作為一名身價百萬的客人,即使德雷沒有要求他必須償還價款才能獲得自由,月澄仍舊覺得,侍從才是最適合他的位置,也是他能夠撫慰內心的唯一方式。他熟練的放置好桌面上的茶點,說道:“德雷大人說,下個月,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帝國了。”

  衛良覺得手中的茶有些燙口,說道:“對於你們來說,馮克帝國確實是更好的選擇。”

  沒有明面上的凶獸販賣,都應該歸功於鐵血果斷的獨。裁主義,雖然貴族階級制度森嚴,至少在任的帝王頭腦清明,辨得清權力與殺伐的關係。

  “也許,你可以考慮將它變為第二個馮克帝國。”德雷無數次提出這樣的建議,多年過去仍舊沒有改變。

  可惜,衛良輕輕吹拂茶麵,並沒有理會他。

  那雙淺灰色的眼睛望向不遠處,赤紅的鳥在花園顯得格外醒目,它將小小的貓王當作坐騎一般,時不時踩在安潔莉娜的項圈上,驅使著爪下的小貓向前奔跑,而自己張開翅膀感受不一般的清風拂來,發出興奮的鳴叫。

  此時,艾爾已經走了過來。

  當夜明獸出現在花園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那股獨特的氣息,視線準確無誤地落在月澄的身上,艾爾無疑是鬆了一口氣,即使夜明獸是在德雷這裡出賣勞力,也比養在池子裡當作觀賞更好。

  他不知道德雷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是內心的掙扎和糾結減輕許多。

  艾爾端坐在衛良和德雷面前,思考著要不要找機會化出人形問清內心的疑惑,他的秘密簡單又重要,如果面前的兩個人是善,那麼他算是找到了同盟,如果這兩個人是惡,他很可能將同伴至於死地……

  矛盾縈繞在他心裡,尾巴煩惱地在身後甩來甩去,恨不得自己擁有看穿人心的能力。

  如果莫斯在就好了。艾爾再次想到。

  “親愛的,怎麼了?”德雷從他走來的時候,視線就沒有從他身上移開,白色的絨毛在陽光下顯得更加鮮亮,那雙眼睛帶著琥珀的光芒,充滿複雜的情緒。

  最終,掙扎的艾爾抬爪摸了一下他的褲腿,當做是自己的讚許,並沒有選擇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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