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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班上那群女漢子每次看到他,都只想捏他的肉墊,掃興。
“你操作好6啊啊啊啊!”妹子玩的輔助位,一直跟著他走,還不斷在隊伍頻道里誇他:“走位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剛剛被他二技能碰了一下。”謝朗裝逼道:“網速太卡了。”
其實是手機太卡了,但這麼說會暴露他是窮逼的秘密,只能賴網速。
“網速卡還玩的這麼好!!”妹子羨慕極了:“你是東北虎吧?反應速度超6的!”
謝朗:“不是,不過接近了。”
妹子:“美洲獅?”
謝朗:“不是。”
妹子:“獵豹?”
謝朗含糊地暗示:“眼光挺准。”
妹子羨慕極了:“怪不得你這麼厲害……”
謝朗獲得了一萬點裝逼值,憋著興奮繼續耍酷:“我去抓上路,對面打野也在,你別跟著,危險。”
妹子快被撩昏了,嚶嚶嚶地給謝朗加油。
然而,就在這種裝逼的絕殺時刻,坐在謝朗旁邊看《小豬佩奇》的熊孩子忽然發大招了。
“你在玩什麼?”多多站到沙發上,拽住謝朗的手腕,想要看手機屏幕。
“別動。”謝朗皺眉不耐。
“我要看!”多多嗓音尖細,一叫起來仿佛能穿透耳膜,兩隻小手的指甲使勁掐謝朗的手腕。
“看你的電視去。”
“我就要看你手機!給我!我也要玩!”多多一邊掐他手臂,一邊抬腳使勁踹他腿側。
“別煩!”謝朗的操作被影響,連連失誤,還剩絲血的時候,乾脆位移逃跑了。
後面敵方打野還在追,多多不斷拉扯他胳膊,急得他汗直冒。
“讓你別煩!”謝朗猛地一扯胳膊,拉得多多沒站穩,從沙發上掉下地。
“咕咚”一聲悶響,接著是撕心裂肺地哭喊。
沙發下有綿軟的地毯,就這麼幾十厘米的高度,熊孩子掉在他腳上,根本屁事沒有,卻哭得像殺豬一樣。
繼父立即從臥房趕過來了,一把抱起多多哄:“怎麼了寶貝!”
“哥……哥哥打我!”多多上氣不接下氣地哭訴。
“乖乖不哭,爸爸打他好不好?多多不哭。”
謝朗知道闖了禍,關了遊戲,面無表情地站起身,朝自己小臥房走去。
“坐著別動。”繼父陰沉的嗓音在背後響起。
謝朗仿佛沒聽見,繼續走向房間。
“耳朵聾了?謝朗!你再敢動一下試試,看我今天不打爛你的嘴!”
謝朗無動於衷,慢吞吞走回了房間,把門關上了。
並不是說覺得自己打得過繼父,只是他就是這樣的人。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當然不想挨打,但賭上頂尖獵食者的尊嚴,他不會對那種傷自尊的威脅屈服。
他從前並不懂得這種沉默的對抗方式,有任何不滿都會直截了當鬧脾氣。
後來,是在小學二年級的時候,骨癌晚期的爸爸在病床上去世了,謝朗的生活就變了。
似乎記不起在那以前的生活了。
他曾是獨生子,是爸爸媽媽的小寶貝。
以往六一節的時候,爸爸會把他扛在肩上,給他買玩具槍和機器人模型。
謝朗當時的夢想,好像是“長大後成為蜘蛛俠,鋤強扶弱。”
他似乎有過樂於助人的時光,七歲生日那天,他把自己最愛吃的披薩送給了西餐館門口的流浪老奶奶。
世界上不該有可憐的人,原本大家都應該快樂。
後來的事情混亂了,媽媽嫁給了繼父,五彩斑斕的回憶突然變成了陰鬱的黑白色。
隔三差五的毒打,讓謝朗忘記了童年的生活。
也許是故意遺忘,自我保護的一種本能,因為有過幸福的人遠比一直苦難的人更痛苦。
回憶和對過往的眷戀,會讓人痛不欲生。
謝朗甩掉拖鞋爬上床,靠在床頭低頭看手機,其實什麼也看不進去。
他在聽門外的腳步聲。
不久後,多多的哭鬧聲停止了。
緊接著,繼父憤怒急切的腳步聲接近了,房門被“砰”地推開。
“來,滾下來,別等我動手!”繼父狂犬病發作一樣,面紅耳赤地沖他吼。
謝朗依舊默然低頭看手機,右手卻暗暗伸進枕頭下,摸到那把匕首。
這是一把開過刃的匕首,六歲去博物館玩的時候,爸爸給他買的紀念品。
第二章
殺了他,就在今天。
趕在十八歲之前,哪怕不能算作正當防衛,也不用償命。
這些想法讓謝朗心跳如雷、頭暈目眩,表面上卻依舊漠然地在注視手機。
他用餘光目測站在床邊的繼父,心裡盤算:應該等他先動手,在他彎身拽他胳膊的時候,敏捷的給他致命一擊。
割·喉,要注意力度把握,確定不會太深而讓刀卡住,不會太淺而未傷及動脈血管。
雖然私下早就研究過數百遍人體解剖圖,但這一刻,謝朗還是緊張得手腳發涼。
這可不是一個頂尖獵食者在擊殺對手時該有的反應。
鎮定點,獵食者,你想躲到媽媽懷裡去嗎?謝朗暗自用嘲諷激發自己的鬥志。
“你他媽聾了嗎!”繼父突然彎身——
謝朗心臟一咯噔,握緊了匕首,等待他拉動自己的胳膊。
而下一秒,繼父卻並沒有向往常一樣將他拖下床,而是猛地一巴掌扇在他側臉。
“啪”地一聲,打在臉上,既響且脆,謝朗半邊腦袋都麻了,像無數隻螞蟻在皮膚下鑽涌,左耳也開始激烈耳鳴。
“小逼崽子!”繼父一把揪住他耳朵使勁拉扯,厲聲斥責:“吃我的住我的,我供你上學,你還有臉欺負我兒子?好日子不想過了?”
謝朗被扯著耳朵,面無表情地反駁:“我爸遺囑上房產都是給我的,你只能算是監護人,實際上是你住在我的地盤,吃的還是爺爺奶奶每月打給我的生活費。”
繼父暴跳如雷:“你個不要臉的賤種!那倆老東西每個月打那兩千塊,夠我們一家用?還不是要老子辛辛苦苦去工作!”
“至少夠我用,沒能養活你跟你兒子還真是對不起。”謝朗嘲諷道:“再者,我上的是公立學校,還在免費義務教育期,並沒有讓你供我上……”
“啪!”
話沒說完,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在謝朗側臉,眼前天旋地轉。
他不該被一頭草食物種這樣壓制,但繼父是頭成年公牛,目前力氣上確實存在差距,他只能靠敏捷取勝。
謝朗嘴角和鼻子出血了,喘息略有些顫抖,頭暈腦漲,手腳也有些發麻無力。
也就在這個時候,繼父終於向以往那樣,抓住他胳膊,使勁兒一扯,打算把他拉下地用腳踹。
就是現在!
謝朗猛地抽出匕首,朝繼父喉嚨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