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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談談我了。

  我叫路男,是盤龍社區的一名工作人員,盤龍社區裡的叔叔阿姨、大姐大媽、爺爺奶奶等小區居民,以及各位同事都習慣的叫我小路。沒錯,我每天就是負責處理居民的各種繁雜事務,從一個人的出生到離去,息息相關。我和我的同事是一群很樸實的人,工作談不上日進斗金,只有天天瑣碎的事務纏身,但我毫無怨言,因為這是崗位職責。

  在盤龍社區,萬事都分輕重緩急,小到芝麻綠豆,大到人命關天,只惟用心處理。雖然有時事情結果不能全合眾心,但也符合了大多數人的利益。

  在這裡,我並不是想講述自己的工作經歷,儘管它毫無意義。我想說的是關於侯博士的一些事跡,其中不乏光怪陸離,盡顯幻象叢生。

  清晨8:25,我準時手拿漿糊報紙,開始將它張貼在社區便民閱報欄上,不知他何時站在了背後。儘管我知道他是誰,但也只能把他當做日常里來社區辦理公共事務的居民,就像我背後還有其他一些普通居民。次次見到他時,我都是懷著這種莫名奇怪的“明明知道他是誰,卻要裝作不認識”的前後矛盾心理。

  “引力波?”

  我不經意的瞄了一眼手上的報紙頭條,當然不會特別在意,只是他看見這幾個字眼的時候,做出的舉動多少讓我難以適應。

  “來,我幫你拿著。趕緊貼好,我要看,”他說,“總算看到點有用的東西了!”

  一直盯著那篇人類發現引力波的新聞報導,目不轉睛的他,看得津津有味。

  此時,我和他並未算真正認識,何談更多交集,況且他在我以及同事的眼裡就是個社區怪人,或者稱為頑固仇官分子也很恰當。儘管某些社區服務站的人,打心底里認為他就是一個異己分子,良民之中麻煩和累贅,不好聽一點就是一根攪屎棍。

  本以為我和他的交集僅僅到此為止,沒想到上級下達的一份紅頭文件,竟使我和他有了更多見面交流的機會。那是一份內部文件,只在社區工作人員之間流傳。由於負責接訪工作的同事剛好休產假,社區主任紅姐毫無猶豫的把這項工作交給了我,還讓我想盡辦法,按時按量完成任務,我答應了。

  雖然在附件名單中,盤龍社區有十幾個居民,但他們不是精神殘疾,就是肢體殘疾,而且不少同時是低保戶,要說服他們去參加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評估定級工作,應該沒有難度。最為難的是那些看似行為正常,或者就是思維正常的人,或者暗藏精神問題的潛在對象,不知上級部門是怎麼知道他們的存活於世,不管三七二十一,照樣放進了附件疑似名單里,而這些人之中,就有侯博士。

  評估定級工作開展以後,不出所料,除了侯博士,其餘對象的監護人在聽聞被監護人進行評估定級之後,每年都有監護補助可以拿的時候,早早就去參加了。

  其實,我也預估到了他會拒絕去參加評估定級,但時日還多,我也不急。因為侯母年歲已高,行動不便,不能作為其兒子的監護人,所以負責社區工作的我,還有紅姐和一名派出所同志,順理成章的成了他的協助監護人,有義務履行對他的公共監護權。

  那一次的事,我記得清清楚楚。

  “大博士,你可來了!‘領導’在裡面等你好久了,”紅姐說,“穿得這么正式呀,真用心了。”

  看見一身西裝革履的侯博士,主任紅姐一臉微笑相迎,必要的進行了一番恭維。

  “當然了,見領導肯定要認真對待啊!”侯博士說,“在你辦公室裡面了麽?”

  閱報欄旁,紅姐看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遂馬上將他迎了進去,與假裝成領導的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魏明主治醫師見面。原來,紅姐偶然一次與前來社區走訪的魏醫師談起了他,基本說了下他的大概情況之後,魏明表示可以與他見見面,順便聊一聊,遂有了如此的安排。

  果然,在門口初次見面後,魏醫師發現他真如紅姐所說的那樣,言談舉止間毫無異常特徵,與常人無異,確實沒有暴力攻擊的危害傾向。但是在主任辦公室裡面,一旦談到那些科幻的技術話題之後,魏醫師就發現他提高嗓門,擴大音量,開始誇誇其談,東扯西拉,毫無實際,精神方面確實存在某些未明問題。

  最後,他們走出來了。

  “好的,聽你講的這套技術,我這邊還是建議侯先生自行向有關技術部門申報驗證,”魏醫師對他說,“那些部門的專業判斷能力比社區街道部門要高很多,好吧!”

  “那好吧!我再試試。”

  他又與魏醫師握了握手之後,正如來時那樣客氣,毫不懷疑對方的真實身份,可能與他信任紅姐有關,便一臉不快的離開了。

  其實,我也猜到了,魏醫師肯定會直接拒絕他要求社區幫他向上級部門直接申請專利和求見大領導的無理要求。

  他走後不久,魏醫師和紅姐走了回來,我和其他同事都圍了過去。

  “怎麼樣?”一同事問道。

  “是精神有問題嗎?”另一同事問得更加直白。

  “我聽他說了這麼多,倒覺得他更像是一個民間科學家,”魏醫師說,“但他精神上確實存在偏執的一面,只要不刺激他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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