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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念念正色,“成,您去留個底,再交五毛錢手續費,有合適的了通知您!”

  “還要交五毛錢吶!”

  七大姑八大姨猶豫了,沒個影呢就先交錢,不划算!

  一時都歇了聲,不再盤問,韓念念止不住偷笑,樂得清閒。

  天氣陰沉,半下午時下起了雨,婚介所里沒人,韓念念跟鄭大姐還有嚴大姐嘮嗑打發時間。

  “念念!”薛曉鷗舉傘過來了,臉蛋泛著紅。

  韓念念給她搬個凳,笑眯眯道,“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說話間,涮了自己的搪瓷缸,給她倒了白開水。

  薛曉鷗嘿嘿笑,鼓著腮幫子喝了兩口熱水,這才低聲對韓念念道,“我來是想跟你說個好消息…我懷上娃娃啦。”

  韓念念一愣,不虧是孟大總裁,他們這才結婚兩三月啊,懷上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反應過來後,韓念念忙恭喜,“幾個月啦,吃飯咋樣?我聽說懷娃之後會總想睡覺,你是不是這樣?”

  薛曉鷗拍拍自己肚子,笑嘻嘻道,“我身體結實,啥事兒都沒有,如果不是月事往後推了,我還不知道呢。”

  韓念念低頭看看自己肚子,之前還一直鬧不明白怎麼她總是懷不上,搞半天是月老凍結時間讓她不代謝,現在應該沒問題了吧…想到昨晚,韓念念臉一紅,方書記這麼賣力,會不會過了一晚她肚子裡已經長出一顆小豆芽了…

  兩人有些時候未見,開了話匣子說個沒玩沒了,不覺天色暗下來,到了下班點。鄭大姐忙著去託兒所接孩子,嚴大姐得回家伺候癱瘓在床的婆婆,兩人一前一後先溜走。

  見薛曉鷗說得開心,韓念念又陪她聊了一會兒。

  錯眼間,瞧見孟繁宗舉著傘過來了,韓念念推推她胳膊,笑道,“孟廠長來接你了,快回吧,當心他訓你。”

  韓念念猜得沒錯,孟繁宗收了傘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說怎麼沒穿毛衣?下雨天也不穿膠鞋,頭髮怎麼濕了,手這麼涼…

  冷著臉噼里啪啦說大堆,薛曉鷗也不生氣,仍舊笑嘻嘻的,胳膊挽上了他的。

  看她這樣,孟繁宗反倒沒了脾氣,嘆口氣,“快回去,就等你開飯了。”

  兩人挽著胳膊離開,韓念念看得感慨,沒想到孟廠長成家之後,冷硬的外表下也有顆溫暖的心啊,雖然臉色一如既往的臭,但能看出來是疼媳婦兒的…

  被迫吃了頓狗糧,韓念念收拾東西,鎖門下班,途徑方大興,韓念念從後門拐了進去,問方知行有沒有下班。

  “婆婆生病了,方書記早就回了。”周師傅對她道。

  韓念念心裡咯噔一下,忙不迭趕回去,家裡瀰漫著濃郁的湯藥味,鐵皮爐子上放著砂鍋,湯藥已經煮沸漫了出來,韓念念趕緊開鍋,把風門關小點。

  收了傘進東屋,方婆婆已經睡了,方知行守在床邊。

  怕吵醒方婆婆,韓念念輕聲道,“奶奶又發燒了?”

  方知行嗯一聲,聲音也低,“好好的也沒受風寒,等我察覺到不對,已經燒到快四十度。”

  想了想,韓念念建議道,“方書記,要不咱們帶奶奶去首都的醫院查查吧,就算年紀大,也不能三五不時總發燒啊。”

  方知行伸手握住了擱在他腿面上的手,點頭,“聽你的,等奶奶精神好點,我就去買票。”

  半夜裡韓念念迷迷糊糊醒來,摸摸床邊,空空的沒人,驀地睜開眼,想了想,披了衣裳下床,輕手輕腳開門出去,就瞧見方知行坐在廊檐下的高凳上抽菸,背影有些落寞。

  聽見動靜聲,方知行回頭看她,“怎麼出來了,外邊冷,進去睡覺,我抽根煙就進去。”

  韓念念過去抓他手,冰涼,“還說我,你手這麼涼,在外邊站多久了?好了別抽了,跟我一塊進屋睡覺。”

  說話間,韓念念拉他。

  方知行頓了下,還是聽話的摁滅了菸頭,由著她拉進屋。

  早春夜裡涼,雖然方知行帶了一身寒氣,韓念念還是滾到他懷裡,摟住他腰,貼在他胸膛上安撫,“方書記,奶奶面相善,會吉人天相的。”

  生老病死,世人無一能避免,短短半年裡,一向身體硬朗的方婆婆接二連三生病,方知行心裡多少已經有了數,想到下午方婆婆說得話,方知行在沉默中翻身壓上了韓念念…

  進去的時候,韓念念略微僵硬了一下,儘量放鬆了身體,但方知行要的有點急,進去的力道也大,韓念念還是忍不住哼了幾聲,央求道,“輕點…輕點方書記…我疼…”

  方知行愣了下,弓背吻住了她嘴,進出間放輕了許多,直到身下的人軟成了水,徹底為他打開,才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半夜裡又下了雨,廊檐下的水珠嘩嘩響,吱吱呀呀床板響動了許久,仔細聽,還伴了隱隱的哭泣聲,最後數十下,竟似要將架子床撞散架一般,被子下的兩人幾乎同時到達巔峰,汗津津的擁在一塊,心口相貼的地方咚咚如鼓。

  “媳婦兒,奶奶想抱重孫,給我生個奶娃吧。”方知行氣喘未平。

  韓念念還未從余cháo中緩過神,身體發顫,底下仍裹著未軟化的東西,黏黏糊糊,心裡也跟著cháocháo的難受,“嗯,方書記,明天你帶我去老大夫那兒,讓老大夫給我開點藥調理下吧。”

  天將放亮時雨停了下來,朝陽的光芒she穿了雲翳,雨過天晴,又是個好天氣。

  院子裡積了水,韓念念起床的時,方婆婆已經抱著大掃帚在清掃院裡的積水,精神瞧著也好了許多。

  “奶奶,您還是多歇著,讓方書記掃,我來燒早飯。”韓念念忙把老太太懷裡的大掃帚拿放一邊,哄小孩一樣把人哄上床。

  方婆婆坐不住,“干躺著多沒意思,我還打算吃了飯出門打牌呢!”

  韓念念滿頭黑線,“不能打牌了,這兩天都在家好好養病,我讓方書記把電視挪到您屋裡,您沒事就看看電視,困了就睡覺。”

  好說歹說把老太太勸住。韓念念忙著生爐子熬面粥,月末雞蛋早吃完了,偷偷從空間裡搗騰出兩個雞蛋,敲到小米粥里給方婆婆臥了兩個荷包蛋。

  “咦,丫頭,哪來的雞蛋吶,咱家雞蛋票早就用光了。”方婆婆奇怪的嘀咕。

  韓念念咳了一聲,糊弄道,“對門曹大娘家借的,等月初發了雞蛋票,我再還她。”

  方知行在一旁大口吃飯,沒吱聲。

  吃完飯,方知行把黑白電視挪到方婆婆屋裡,給她調好台,韓念念又偷偷把家裡的撲克給沒收了,這才和方知行一塊出門,上班前還得去趟老大夫那裡摸脈。

  “元氣不足,脾腎虧損,脈象細弱而無力,丫頭,你病得有些時候了。”老大夫神色凝重,思索了片刻,提筆開了張方,“一副藥煎兩劑,早晚各一劑,半個月之後再來看。”

  韓念念聽得暈暈乎乎,扭頭看看等在外面的方知行,問了她最想知道的,“我什麼時候能懷上奶娃?”

  老大夫瞪眼,訓她,“你問我?怎麼不問自己身體,土地未肥沃,就想長莊稼?沒可能。”

  韓念念被老大夫“長莊稼”說得想哭又想笑,算了,還是先安心吃藥再說。

  拎了一大串中藥包,跳上自行車,把中藥先給方知行,她去市委上班。

  連著養了數十天,方婆婆精神好了許多,又神采奕奕了起來,天天串門子閒不住。進入四月份,天也暖和了起來,適合出遠門。

  方知行托人買了三張臥鋪票。

  晚上一家人圓桌圍一圈吃飯,韓念念給方婆婆夾了一塊炒雞蛋,笑嘻嘻道,“奶奶,我跟方書記打算帶您去首都玩玩,帶您去門樓前照張相!”

  方知行補充道,“票都買好了。”

  方婆婆沒做她想,信以為真,笑眯了眼,“好,都多少年沒去首都了!”

  韓念念跟單位請了假,收拾行李裝藤箱,方知行去糧食局換全國糧票,一斤地方糧票換八兩全國糧票,還得搭二兩油票。

  三個人來回得三五天,方知行換了二十斤全國糧票備用。

  回來時,還帶了個軍綠色的水壺,遞給韓念念,“還有兩副藥沒吃完,熬好裝上帶著,火車上有熱水,開水燙一燙就能喝。”

  韓念念一聽,苦了臉,“方書記,我都喝快半個月啦,能不能歇兩天?”

  吃藥上,小面瓜很堅定,“不行,你要是不熬,我去熬好裝著帶上。”

  見他媳婦兒苦巴巴的樣兒,方知行緩和了語氣,“水果糖也帶上,按時吃藥才能早點懷娃,媳婦兒聽話,嗯?”

  都把奶娃抬出來了,韓念念還能咋說,老老實實去熬藥。

  通往首都的火車晚上九點多在岳嶺停靠,祖孫兩輩人在家吃了晚飯,又去老爺子、陳衛東那裡交代了下不緊不慢去火車站。

  不年不節,火車站人少,候車棚里稀稀拉拉坐了幾個乘客,挨到九點二十,檢票口打開開始檢票,方知行拎了藤箱,韓念念挽著方婆婆,登上臥鋪車廂。

  來這裡這麼長時間,韓念念還是頭次坐臥鋪,可比坐位車廂好太多。

  時下買火車票也有要求,臥鋪得領十五級以上行政工資的領導班子才能買,換言之,普通居民就是能拿得出錢也買不到臥鋪票,只能開介紹信乖乖買坐票。

  車廂里燈未滅,方婆婆一時半會睡不著,要打撲克,被韓念念和方知行齊聲拒絕,讓她老人家好好睡覺。

  好在十點一到燈準時滅掉,一夜無話,在漫長的哐當聲中,第二天上午九點抵達首都站,老少三人隨人群下車。

  此時的首都火車站已經不再是戰火連天中的前門火車站,高大的門樓,兩口大鐘鑲嵌在牆面上,沒有花里胡哨的修飾,顯得古樸而大氣。放眼望去,大片四合院中豎里的小高層現得特別顯眼。

  寬闊的水泥馬路上時不時穿過一輛麵包公交車,行人匆匆,自行車鈴聲,小巷裡剃頭擔子吆喝聲,還有門口小兒轉陀螺嬉鬧聲…老首都一眼看去,給人的感覺特別親切,好似她的包容性與生俱來。

  韓念念饒有興味的四處看,看多了高樓大廈,再看原汁原味的東西,格外彌足珍貴,這是幾十年後光看照片比不得的!

  方婆婆神采奕奕,腳下生風,興致勃勃跟韓念念說她以前去過哪哪哪,還跟主席同志握過手…

  三人在火車站附近的招待所里開了房,不急著出去,放下行李,喝點熱開水歇了片刻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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