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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涯左手拿著火摺子,右手護住火苗以防止被風吹滅。腳下運力幾個台階一大跨步,不一會兒就到塔身最上方的亭子裡了。

  這裡的高度足夠將聲音傳很遠,且離鬧市遠,襯著夜色的掩護,也不容易被人發現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站在圍欄邊,無涯拿出一隻短笛,運足內力放在唇邊吹了幾聲,吹出來的聲音並不是樂曲之類的音樂,而是忽長忽短的幾聲,尖銳得像鷹嘯。

  沒過多久,遠處的夜空中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循聲看去,天際的月光下,無數黑色的小點連城一片帶狀體,像一條被風揚起的黑色紗巾,晃晃悠悠,時起時伏。

  聲音由遠及近,等到跟前時,才看出那些黑色的小點其實是一隻只烏鴉。成百上千隻烏鴉不斷地繞著亭子四周飛舞盤旋。

  無涯放下短笛,從懷裡取出一個小油紙包。展開紙包,裡面是一小撮頭髮。

  抓起頭髮,向亭外一撒。頓時所有的烏鴉都匯聚過來爭相搶啄起來。搶到的烏鴉,將頭髮叼在嘴裡銜了銜,又傳遞給下一個。等所有烏鴉都記住了頭髮的氣味後,無涯將頭髮收回,全身內力積蓄在手心,不一會兒掌中就升騰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霧。

  說是白霧,其實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是無數上下左右躥動著的白光小顆粒。就短短凝聚光霧的這一會兒時間裡,無涯額頭上已經沁出密密的一層汗水,正沿著臉頰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

  翻起掌心向外一推,無數的小顆粒瞬時向外迅速擴散,碰到烏鴉的腦袋後就像滲透進去了一樣消失不見了。

  做完這些,無涯有些脫力地靠在樑柱上歇息。

  好半天緩過勁兒來後,無涯挑了挑眉有些奇怪地看著早該散去的烏鴉卻還有三四隻繞著亭子轉著不肯離去,衝著亭子頂部的位置不停的叫著。

  其中一隻對著亭子頂尖的地方沖了過去,卻突然被什麼力道給打了回來,僵直地掉了下去。

  難道上面有人?

  無涯挑了挑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以自己現在的武功修為來說,在這麼僻靜的地方不可能察覺不到自己身邊有其他人的存在。

  但是自己卻從一開始到現在絲毫都沒有感覺到這人的氣息。這人的武功修為,究竟是已經到了怎樣可怕的地步了……

  第5章 第五章

  夏季的夜晚,也是有幾分涼風習習。

  瞭望塔的亭頂平台上,一人靜靜地坐著,右臂搭在屈起的右腿膝蓋上,目光沉沉的凝視著前方,寬大的斗篷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閣下貌似對我的烏鴉有敵意。”無涯微低著頭,站在亭台的後端,看著眼前這個沉默的男人。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寂拒人於千里之外,冰冷得似乎連他周身的空氣都被凝結成了冰霜。

  無涯靜靜的看了這背影半響,終是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在這人的身上,他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見男人沒有說話,無涯逕自走了過去,也在亭台的一角坐下,晃悠著腿胡亂瞎扯了一個話題:“今晚的月色不錯,閣下也是來賞月的嗎?”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答。

  斜眼看了看一直沒出過一點聲音,甚至連姿勢都沒有絲毫改變的男人,仿佛坐在那裡的只是一尊雕像。

  “人們都說,只要心裡有陽光,溫暖就終會降臨。就像這座城市,幾年前雖然飽受戰火的洗禮,現在這裡的人們不是也過的好好的,所以吧,做人就要開心點,整天把自己的內心冰凍進匣籠里也於事無補,不如看開一點,活得也解脫。你說是不?”

  自說自話了老半天對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無論是誰都會感到泄氣。

  莫非這人是聾子?無涯正抽著嘴角壞心地腹誹時,從遠處的城市裡突然傳來一陣簫聲。

  簫聲很輕,也只是短短的數聲,但卻能傳到這麼遠的地方,顯然是蘊含著內力的,要不是常年習武且內力還不錯,無涯也不會這麼容易地聽到這簫聲。

  正想著這簫聲絕非普通的吹著玩的,必定是有特殊用途。只見旁邊一直處於紋絲不動狀態的男人卻緩緩的站了起來,向前一步,單腳勾著亭台邊沿,整個身子突然向下落去呈倒鉤狀,然後隨著回落的勢頭躍入了下一層的亭子裡。

  看著他慢慢的走下階梯,無涯說道:“白天客棧的吃酒錢還要多謝閣下了。”

  無涯本是試探,雖然這個季節穿斗篷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沒有。本以為還是不會有回應,沒想到那人的聲音卻從階梯里傳了出來,“不必謝我,我不是替你付的。”

  果然,好冰冷的聲音,連客套都客套得這麼不含感情。無涯聽著那一下接一下遠去的腳步聲,眼中竟莫名的有一絲悵然若失。

  接下來,就只等烏鴉傳回消息了。

  這日,無涯正在房中打坐,忽然窗子傳來一陣響動,先是叩擊了兩聲,等了會兒見沒有人應答,乾脆直接用匕首從外面將木栓挑開,推開窗戶就翻了進來。

  落地後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了上去,還很誇張的噓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在屋裡。”

  無涯收了內功靜坐在榻上,看了一眼來人,很無奈地問道:“我們很熟嗎?”

  這本是一句諷刺的話,沒想到來人卻很認真的思考了起來,邊想還邊自說自話道:“嗯……一起喝過酒,還一起打過架,應該算很熟了吧。”說完還故意歪著腦袋一臉我說的對吧的無辜表情瞅著無涯,白色的摺扇在胸前搖啊搖。

  無涯沒理他的閒扯,下床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幹得快冒煙兒了的嗓子總算清涼點了。“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的?”

  “這有什麼難的,上次打鬥時,我一不小心在你身上種了一枚子母蠱,你在哪我肯定知道。”邵陽依然笑嘻嘻地說道,好像他給人家種的不是蠱只不過是撒了一滴水珠而已。

  無涯頓時雙目圓睜,一把抓起邵陽的前襟怒道:“你,你竟敢給我下蠱!”

  邵陽沒有理會無涯的怒氣,只盯著無涯的眼睛,“我敢的。”一句話三個字,說得一派悠然愜意。

  無涯手下運力一掌向邵陽胸前拍去,邵陽雙足一瞪,連同椅子一同倒退出去。無涯腳下一點,緊跟其上,又是一拳直向邵陽面門而來。

  邵陽一記虛晃,借力打力,從側面卸下了無涯來勢洶洶的一拳。“呵呵,你今天的狀態不行啊,才一日不見,內力怎麼會虧空得如此厲害,莫非……”接下來的話省略在了輕佻的尾音後面,在配上幾下曖昧的眨眼動作,無涯不用想也知道這人的言下之意是什麼。

  掀起一腳向邵陽坐下的椅子踢去,“哼,收起你那齷齪的思想,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無恥?”

  見腿風掃了過來,邵陽立馬從椅子上翻身跳起,躲到一旁哇哇大叫道:“喂喂喂,不帶這樣人身攻擊的。男歡女愛乃是自古的天經地義,我哪裡無恥了?”

  “一個隨便就能對剛認識且無冤無仇的人下蠱的人還不夠無恥嗎?”無涯繼續朝邵陽躲避的地方進攻,連甩三根羽毛,一擊接一擊將邵陽逼退到牆角。隨後自己緊跟而上,左手一把抓著邵陽的衣襟,用手臂抵住邵陽的脖子,右手兩指尖夾著一根蓄勢待發的黑色羽毛,危險的湊近說:“交出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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