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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廟祝想到了什麼,打開荷包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追了出去,哪裡還瞧得見那兩人的影子。

  那荷包里裝的卻是足足三十兩的銀子,夠普通一家四口用上幾年了。

  也是他們運氣好,晏秋一貫不在身上帶錢,今日想著興許會買些東西,便帶上了,結果全投了月老廟。

  只這一筆錢,足夠廟祝翻來覆去愁上好幾天了。

  錢是好東西,但是拿得多了,倒是不好了。

  出了月老廟,晏秋拿起那無字簽放在手中把玩,嘴角噙著笑意,瞧著便能看出他心情不錯。

  君琰在一旁靜靜地看了會兒,伸手摘去他肩上沾上的落葉,道:“為何這麼開心?”

  “嗯?”晏秋側頭看他,歪頭想了想,道:“許是因為,連老天都不知道我的命數,所以覺得有趣吧。”

  像是聽到了什麼不懂的事一般,君琰露出一些疑惑來,見晏秋笑意更深,頓了頓,問道:“你求的什麼?”

  晏秋輕笑著搖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君琰:“……”

  似乎又覺得不太好,晏秋停下腳步,看著他,“不然,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君琰:“……”

  這並不算一個為難的要求,他們兩人什麼都做過了,親一下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

  但是晏秋知道,以君琰的性子,讓他在這種隨時可能會出現路人的地方做這種過於親昵的事,他肯定是不肯的。

  他的教主啊,在這上面害羞的很。

  只這次晏秋卻是料錯了。

  君琰走到他身邊,微微低頭,便在晏秋額上落下了輕吻。

  雖然這一吻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可以說是一觸即離,但已經算是非常出乎晏秋的意料了。

  晏秋眨眨眼,抬手摸了摸自個的額頭,隨後手便被男人握在手心。

  君琰:“可以說了?”

  晏秋:“……我倒是沒想到亦琛這麼好奇。”居然不在意是在什麼地方了。

  “這兒沒人。”君琰淡淡解釋一句。

  “其實也沒什麼。”晏秋笑,“只是問了問,我們兩的姻緣。”

  其實問了也是白問,他們都成婚了。

  聞言,君琰神色微動,卻沒有說什麼。

  只隔了會兒,晏秋側頭看向那邊跑出來的小孩玩鬧,他才突然道:“我絕不負你。”

  晏秋微愣,轉過頭來看著他,半響笑道:“你讓我如何是好。”

  他已經忍住了不把這個男人關在某處讓他獨享的想法,可對方卻總是這般撩動他的心弦。即便是再遲鈍的人也能察覺到某些事情的變化,更何況晏秋從來都不是遲鈍的那種人。

  也許一開始只是因為特殊所以想要獨占,到了現在,心裡的種子生根發芽,醞釀發酵成了無法忽視的……愛意。

  一邊想要獨占一邊卻又不想傷害,越是看重越是會因此覺得彷徨,這些感情都是君琰給他的。

  晏秋微微眯起眼,轉身抱住君琰,輕嘆:“你太壞了。”

  第106章

  二人在雪地里漫步許久, 因君琰時不時用內力給晏秋取暖,加上厚實的大氅,晏秋倒是沒感覺到多少冷意。

  若是走的累了, 也有君琰在, 想背想抱都隨意。

  只晏秋畢竟身體不好,走了半日便覺得睏倦, 與君琰回了小院。

  四皇子仍舊不知道京城的事,關於自己被刺殺一事, 他倒是表現的很沉靜。

  對此, 晏秋倒是比較滿意。有些事必須要知道, 但是不能急。

  他與君琰回到院中的時候,恰好碰上樑王過來探望四皇子,對視一眼, 晏秋笑眯眯地要行禮,自然又是被免了。

  梁王似乎無法忍受晏秋給他行禮,即便是裝裝樣子也不肯。這件事早些年晏秋還好奇一下,在發現梁王有些異於常人的性子之後, 便不好奇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按常理判斷的,與人相處看的太清也不是好事,既然能相安無事, 就不要探究那麼多了。

  晏秋:“王爺來看四皇子?”

  梁王點了點頭,掃一眼他身旁的君琰,嘴唇微動,道:“天冷, 你怎麼到處跑?”

  這一句話裡帶著一絲關心,倒是讓晏秋有些意外。

  此前,梁王可從未與他說過類似的話。

  不過也可能是二人直接相處的時間不多?

  心裡這麼想著,晏秋面上帶笑,揉了揉額頭,“貪玩,纏著亦琛陪在下在外面多走了幾圈,這會兒累的不行,想回屋睡了。”

  “既然如此,你且去休息。”

  “是,多謝王爺關心。”

  梁王又看了一眼君琰,頓了頓,在晏秋疑惑他到底要說什麼的時候,再次開口:“京城的事,本王會與他說。”

  原來是這事麼?

  其實這事在晏秋看來並不緊要,無論如何,六皇子生孽已經是事實,四皇子要上位,在這時候理由也充分了。

  清君側麼。

  只是前提是四皇子知道,六皇子與刺殺他的事有關才行。不然,以四皇子的心性,對血脈至親,怕是下不了手。

  四皇子到底還年輕,比晏秋還小很多歲,內心總是有一片柔軟的地方在的。

  這種問題會隨著年齡、閱歷的增長而變化,有些事小時候不懂、不明白,大了便順理成章的懂了。

  作為四皇子的師父,看著他被兄弟謀殺,血脈至親,晏秋心裡也是有一些心疼在的。

  畢竟是他帶起來的徒弟。

  只事實無可更改,四皇子總會知道的。

  不知梁王要如何與四皇子說,晏秋收斂了笑意,沉吟片刻,輕嘆一聲,“四皇子若是知道是自己兄弟要害他,恐怕會覺得十分難過。”

  梁王聞言,皺眉,“那也不能瞞著他,三番五次,沒完沒了。”

  他這麼說,晏秋便確定梁王必然會將刺殺一事和盤托出,心裡又是一嘆,面上露出些同情,卻是道:“是,丘謙多言了。不耽誤王爺正事,在下頭暈的很,先回去休息了。”

  晏秋與梁王之間的相處,別說私底下,就這麼看著,也不像是幕僚與主公。

  只梁王身邊的人都已經習慣,也沒有什麼異常來。

  梁王輕輕頜首,“去吧。”

  晏秋轉身,卻聽到那邊院門打開的聲音,四皇子看起來十分冷靜,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他側頭看一眼晏秋,然後對梁王道:“皇叔裡面請。”

  半句不提方才的事,就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梁王卻是皺眉,“本王聽人說你沒事就起來走兩圈,還想著練劍?受傷了不好好養著,是想以後都不能動手嗎?”

  四皇子被呵斥了,神色不變,頗有些習以為常的味道,“是,侄子知錯。天冷,皇叔先進屋喝杯熱茶。”

  論呵斥,四皇子還真沒少被呵斥過。天子、太后都做過這件事,幼時還寫信問晏秋為何會這樣,長大了卻是一句也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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