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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晏秋便當無事發生,去書房掃了一眼書架上多出來的一堆書,對屬下道:“多派些人守著這裡,一本書都不能丟。”
“是。”
此後該做什麼做什麼,晏秋並未表現出異常。
只到了夜間,卻是寫了一封信,讓人寄到河陽,給那邊院子的人。
手札上寫的東西有些雜亂,似乎是所書之人想起來就寫一點,想到什麼寫什麼。因此晏秋下午看的還算頗有興趣,只看完那一本之後,卻很快想起自己在何處見過喬爍然這個名字。
對方後半部所記內容,多是建教之初遇到的亂七八糟的事,其中卻又少量地摻雜著一些皇室秘聞。
譬如當年芳齡早逝的公主其實是受不得守寡的苦,求了母妃以死脫身,找了個老實人過了一輩子。
又譬如當年的四皇子跟十皇子打架,對外的說法是政見不合,實際上卻是因為這位開山祖師偷了四皇子的玉佩,卻被四皇子誤以為是十皇子動的手。
再譬如,貴妃最喜歡的異域白貓,實際上只是老死了,偏貴妃認定是有人害她,生生逼死了照料貓兒的宮女。
若只是這些事便罷了,俠以武犯禁,有那麼些人仗著武功高強,闖入禁宮彰顯能力的事,也不是沒有。前朝死在這上面的‘俠士’都有不少,但也不一定沒有漏網之魚。
但,這位開山祖師在手札中,對諸位公主、皇子卻是直稱名諱,對當時在位的皇帝稱其為‘老頭子’,其後繼任的新帝則是——阿生。
晏秋除非是瞎了,或者傻了,才察覺不到這裡面的問題呢。
魔教開山祖師與前朝皇室必然有所關聯,而且從其言辭之間的親近之意來看,此間關係恐怕不遠。
胡三送來的書籍極多,除了十幾本教主手札之外,還有一堆的什麼衛天教教義、衛天教食譜、衛天教長老心得等等亂七八糟的。
他本以為是鬼翡在玩他,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也沒準備全部看一遍。但是第一本就收穫到如此巨大的信息量,晏秋不把這些東西看完是不會罷休的。
只是不知鬼翡有沒有寫這東西。
說到鬼翡,晏秋想起那本手札里有關鬼翡的事,嘴一抽,暗道這位教主的性子有夠頑劣的。
原來鬼翡並非是人的名字,而是所有上任教主的人,自上任起,對外的稱呼便是鬼翡。
至於為什麼定下這麼個規矩……
“江湖上總有一個‘鬼翡’存在,他們永遠猜不到我是死是活,想想真是好開心呢嘻嘻嘻嘻嘻嘻……”
晏秋:“……”
這種稱號的延續方式,跟他們真是一模一樣呢!
只是晏秋這一邊,好歹會注意下年齡更替。譬如喬明。
喬老爺確有其人,但是在晏秋之前,卻是由不同的人扮演,然後看著喬老爺‘年齡’增長的差不多之後,便換上新的身份。喬明之前是喬長生,而喬明之後,則由晏秋自己決定。
而魔教那邊,鬼翡之名,人換了就換了,從來都不會跟別人說一句:前任鬼翡死了,所以換了個新的。
倘若是遇上那些個不愛出門的教主,恐怕直到他們下任,江湖上都還以為在任的還是上一任呢。
晏秋:想想還是叫他君琰吧。
叫鬼翡,鬼知道會不會把歷任教主的魂都叫出來。
第58章
君琰讓人把這些東西送過來, 胡三又說是孤本,晏秋考慮良久,最後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看了。
尤其在他詢問自己屬下有關魔教建教祖師的傳聞之後, 就更加堅定的決定自己一個人看了。
在喬爍然的手札里, 晏秋看到的是一個相當肆意妄為、自戀、頑劣的‘小孩’。因為不爽四皇子就偷他的玉佩,因為不爽貴妃就在人家床上灑滿了痒痒粉, 還有……
就手札的視角來說,這位教主可以說是, 相當、異常的惡劣了。
不過從屬下那得到的資料來說, 這位教主又救了不少人, 包括普通百姓與江湖遊俠,還幫助國家抵禦外敵,壓制當時妄圖滲入中原的西域勢力等等。
雖然有些不爽, 但是晏秋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跟對方是一樣一樣的。
只不過他不會做撒痒痒粉這種玩意,他只會想盡法子坑的對方血本無歸。
晏秋十分感慨:“原來我是這麼惡劣的人啊。”
默默隱藏在暗處保護他的眾位屬下:“……”主子您突然在感慨什麼?
晏秋瞧著一堆書心裡癢得不行,後連續幾日泡在書房裡, 看著看著不小心就把這些書當雜文趣事看的起勁。
若不是老管家拎著一籠鴻雁過來,晏秋差點忘了聘禮的事。
老管家:“主子,這是老奴這幾日讓他們抓的鴻雁, 您瞅著選兩隻?”
晏秋聞聲抬頭,看一眼那邊籠子裡撲騰不休的鴻雁,隨口問了一句,“先把公的都選出來。”
“都是公的。”
晏秋頓了一下, 笑:“拿過來我看看。”
說著,將手上的書倒扣在一旁的桌上,蹲下身,看著老管家拎過來的籠子。
老管家還說:“主子放心,都是清理乾淨的。”
“嗯。”晏秋盯著籠子裡的活物,目不轉睛地看著。
“魚也準備好了,只是這一路送過去恐會養死,所以便讓他們做了一對金魚,也夠大。”
“一會拿給我看看。”晏秋笑眯眯說著,指了兩隻膘肥體壯的,“這兩隻吧,再養好點。”
“好。”
晏秋起身,將桌上的書籍放回原處,轉身往外走,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水車還未做好呢。”
一做就是兩個,晏秋一個都才只做了一些,若不是老管家提醒,他都忘了。
於是看書一事暫且擱置,過了幾日河陽那邊有來了人,帶著幾本書,小心翼翼地送到了晏秋的書房。
本說是一個月的時間,因為晏秋多加了幾日,最後胡三等一行人在何意呆了快一個半月。
這日,晏秋親自清點一番後 ,便派人將胡三等找過來,如此這般一番交付,笑眯眯地與胡三道別:“那,祝胡大哥一路順風。”
胡三看著地上兩隻肥的飛都飛不起來的鴻雁,有些愣神,道:“這?”
“都是公的。下人餵得精心了些,所以長的有點胖。”晏秋道。
何止是有點胖啊,能胖成這樣到底是吃了什麼東西!
胡三摸摸下巴,在看看那些個箱子,也沒打開看,點點頭:“成,我給教主送過去。你有什麼口信要帶嗎?”
晏秋想起前幾日君琰寄過來的信,雖然對方沒有給他畫一個烏龜,但是一張紙上除了‘蕭秋’二字什麼都沒寫。他歪頭想了想,對胡三道:“胡大哥稍等,我倒真有一句話要帶。”
說著,轉身離開,過了一會兒後拿著一封信出來。
晏秋義正言辭地對胡三道:“此間內容十分重要,事關我的生死,胡大哥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