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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秋拾起桌上的髮釵,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上面的雕花,神色淡淡:“那問題就出在青沐身上了。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魔教教主功力深厚,屬下等也不敢靠的太近。”
也就是說當時他們二人說話時,聲音並不大。
晏秋道:“如何確定他並沒有發現你們?”
“……屬下等,並不確定。”
沉默良久,晏秋擺了擺手,道:“那你直接去問他吧,問他到底作何打算。”
“主子?”
“此前我是不是說過不要動衛天教的話。”
“……是。”
晏秋眼眸微眯,“這話我撤回。讓他們重新查查衛天教的事,查清楚之後告訴我。有關衛天教的事都與我說。”
“是!”
“另外,此事不要讓國師知道。”晏秋提到國師,皺了皺眉,“算了,你們想瞞也瞞不住,此事不要讓他們知道,伺候國師的人不知道,國師也無從察覺。”
“是。”
“去辦吧。”
“是。”
那人走後,晏秋安靜片刻,自言自語道:“保不准,他也派了人在我身邊也不一定。”
隱在暗處的人微微一驚。
不過晏秋似只是隨口一說,說完後便起身,懶洋洋地看一眼寧瑤的屋子,慢悠悠地出了門,尋著自己的住處去了。
飛燕宮的人對晏秋十分恭敬,晏秋笑眯眯地說不想被人打擾,他們便一絲不苟的守在屋子周圍,連寧巧巧都攔了下來。
寧巧巧看著自己宮裡的人,嘟了嘟嘴,也沒生氣,跺跺腳轉身就離開了。
屋內,晏秋躺在床上,閉上眼,卻是在與系統聊天。
系統:“你剛剛那話,是察覺到什麼,還是隨便說的?”
“本來只是隨口一言。”晏秋笑意盈盈,此時卻是勝券在握,“你一開口,我便知道是真的了。”
系統:“……”
“系統兄可不要生氣。”晏秋又道:“我不是試探你。”
“我知道。”
“系統兄這幾日都未出現,今日出現,可是有什麼事?”
對方安靜良久,晏秋也不急,只是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在他將將要睡著的那一刻,聽到了那個聲音的回答:“即便知道有人隱藏在暗處,你也不會生氣嗎?”
“生氣無用,我為什麼要生氣。”
系統頓了頓,說道:“既然如此,為何要生他的氣。”
沉默片刻,知道他說的是鬼翡,晏秋睜開眼,看著床帳,“我沒有生氣。”
系統:“……”
氣也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冷靜下來,想通了,晏秋就不氣了。他向來擅長的就不是什麼奮勇直追,急什麼。
系統不說話,晏秋倒是提起另一個話題來,“他會安排人監視我,我倒是並不意外。只是我那些屬下於此專精,若是宮裡那些人他們未曾發現,我倒是能理解。他們不過是一些江湖人,為何會如此精通?”
系統沉默。
晏秋接著道:“我能想到的事,他未必不能想。若是發現我一直派人盯著他,那他為何不生氣?”
系統還是沉默。
“系統兄,你也不知道嗎?”
“你既然讓人去查衛天教,難道沒有察覺到什麼?”
“有。”
“那又何必問我。”
晏秋聞言,笑了笑,翻身換了個姿勢,閉上眼。
“你說的沒錯。”
晏秋的腦子是停不下來的。
他從小到大,要思考的事就極多,有時候連在夢裡,都在部署著自己的計劃。本就體質比常人差一些,如此一來,所需要的睡眠時間自然更長。
鬼翡的事,晏秋這幾日想的極多,多到他一時半會都說不完。
既然鬼翡要查他,那他反過來查查鬼翡,禮尚往來,也沒什麼不對吧。
誰也沒有規定過,魔教的教主,就只能做一個教主了。
一個江湖組織,情報組織比他們這種百年延續的還精通,未免太奇怪了。魔教又不是賣這些東西的。
第52章
鬼翡求娶蕭秋的事, 不需要魔教亦或者飛燕宮如何說,沒多久就傳的全天下都知道了。
紅衣美妾身份落了實,即是飛燕宮宮主義妹, 又是魔教教主鬼翡的未婚妻, 一出江湖來頭就如此大,恐怕沒人敢欺負她。
蕭秋之名, 名揚江湖。
這時眾人還不知道晏秋不通武功,只他身中劇毒的事, 不知為何卻是慢慢傳開, 而且傳著傳著還變了樣。
‘身中劇毒’變成了‘身帶劇毒’。偏晏秋還十分配合流言, 戴上了冰絲手套,若有人問起,就說怕把傷著無辜人。
不僅如此, 關於‘蕭秋’的毒有多狠,不小心害了多少人,傳的有聲有色。尤其前段日子溫神醫與魔教分舵護法柳雨竹離開河陽,去向不明, 搭著傳言,就成了晏秋不小心碰著了柳雨竹,溫神醫為了救治她, 帶著人去尋解藥了。
於是美人秋便成了毒美人,生生嚇退了眾多好奇的江湖人士,還有一些不怕死的採花賊登徒子,以及那些生有腦疾的‘少俠’。
溫神醫都感到棘手的毒, 是一般人能解的嗎?
而對此事知情的眾人,想了想,覺得某方面來說也沒說錯,於是也沒做什麼解釋。
晏秋原打算辦完宴就啟程去蘅邑,因鬼翡橫插一槓,又有國師在後,晏秋還是多留了幾日。
當日夜裡,國師就要見鬼翡,晏秋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倒是真把人領過去看了。
在路上,他還算好心的與鬼翡說了兩句:“師父雖然隱於山林,不管俗世之事,但我師兄師弟都不少,你若是惹他生氣,得罪的人可不少。”
鬼翡聞言,側頭看他一眼,“前朝國師桃李滿天下,此事本座有所耳聞。”
聽他直接挑明了國師的身份,晏秋微微挑眉,“教主知道的倒是挺多。”
鬼翡卻回了一句:“不及你。”
晏秋:“……”
感覺幾日未見,這教主是不是口齒伶俐了不少?
晏秋心生疑惑,卻已經到了書房,便對鬼翡笑了笑,“到了,教主請。”
人領到後,晏秋進屋沒多久,便被自家老邁的師父趕了出來,看著緊閉的房門乾瞪眼。
一旁的屬下見了,有些躊躇,問道:“主子,屬下給您搬把椅子過來?”
“不用。”晏秋擺擺手,轉身離開,“我回去了。”
國師不讓他聽,他不聽便是。
此後也不知道鬼翡與國師說了什麼,對於兩人的婚約,國師沒有提出異議。
晏秋雖然有些好奇,但是涉及恩師卻能忍得住,便也沒有問鬼翡。